第三百四十六章別怕,我在這里
“老婆晚上不睡覺怎么辦?” 是不是你不行啊兄弟,多吃韭菜和生蠔,補(bǔ)腎! 匯源腎寶也不錯,某寶就能下單。 失眠吧! 有病要治。 睡前運(yùn)動有益身心健康,親測有效,噓! …… “老婆沉迷無腦劇該不該阻止?” 一看就是剛結(jié)婚,老婆看劇的時候你要準(zhǔn)備好零食奶茶水果,哦對了,水果記得切塊。 陪她一起看,這樣才有共同話題。 可能內(nèi)心太空虛了,多陪陪她,給她找點(diǎn)事做。 …… “怎么才能杜絕老婆追星?” 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支持她啊! 追星怎么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不是出軌,你們男的在街上不也愛看美女嗎?還會討論誰胸大誰腿細(xì),你們能看我們就不能看? 男人大概不懂,我們女人要上班要生小孩要照顧老人要做飯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生活壓力這么大,也只能靠看看帥哥聊以慰藉了。 把她喜歡的明星約出來吃頓飯,很多時候粉絲都是活在對明星的自我想象和美顏相機(jī)之后,見了真人就醒悟了,只要錢到位,你老婆還是你老婆。 …… 賀之樟看完網(wǎng)友的回復(fù),更加確信互聯(lián)網(wǎng)是個烏七八糟的地方,這都說的什么鬼東西? 在網(wǎng)上找不到答案,賀之樟決定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對著手機(jī)輕輕吐出兩個字。 “艾莎?!?/br> “賀先生晚上好,請問您有什么吩咐?” “切斷電源。” “切斷電源會對您和夫人的生活造成不便,通常情況下女生都比較怕黑……” “閉嘴!”賀之樟喘著粗氣,“執(zhí)行命令,立刻馬上!” “好的賀先生,馬上為您切斷電源?!?/br> 機(jī)械音消失的同時,頭頂?shù)乃魷缌耍麄€別墅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了?” 外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季南堇打開手機(jī)照明,抹黑進(jìn)了房間,“賀之樟,你睡了嗎?” 說完就看見一個人影坐在床邊,季南堇舉著手機(jī)走過去,這還是她住進(jìn)來后第一次停電,怪嚇人的。 “怎么停電了?”季南堇問。 “不知道?!?/br> 賀之樟連敷衍的借口都懶得想,撥開她對著自己照的手機(jī),黑暗中能感覺到這人緊張的情緒。 “可能晚點(diǎn)會來?!辟R之樟掀開被子上床,“你要等等看?” “……”大半夜的誰會等? 季南堇懶得繞去另一邊,直接從他身上爬過去,結(jié)果手機(jī)沒拿穩(wěn),‘啪’地一聲拍在了賀之樟臉上。 “……” “抱歉抱歉,手滑了。”季南堇忙不迭把手機(jī)拿走,敷衍的在他臉上揉了揉。 手要拿開的時候被人抓住,通過手機(jī)光線,她看見男人臉上危險的表情。 “就這樣?” 砸了人揉兩下就想跑,想得美。 季南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點(diǎn)不服軟,大眼睛直直瞪著他,“要不讓你砸回來?” 賀之樟氣的差點(diǎn)岔氣兒,長腿一頂,把半邊身子還在自己身上的人掀到床上,“你說過不跟我吵架?!?/br> 這您倒是記得清楚嘿! “沒吵架?。∥沂裁磿r候跟你吵架了?”季南堇裝無辜,“怕你不高興我還親自開車去接你。”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這心里怎么這么堵得慌? “你在生氣?!?/br> 賀之樟語氣肯定,他不是傻子,這個女人在唐洛面前言之鑿鑿說要等他,一轉(zhuǎn)身就變了卦。 “你不跟我說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賀總!”季南堇眼底全是笑意,“我現(xiàn)在是在跟鬼說話?” “……”果然學(xué)霸不吵架則以,吵起架來誰都不是對手。 賀之樟翻身躺回床上,自暴自棄道:“你就是生氣了?!?/br> 季南堇的確有些生氣,她剛病了一場身體本來就虛,又連軸轉(zhuǎn)了兩天,身心疲憊,結(jié)果他還要離家出走。 還有他那個什么‘朋友’,以前從來沒聽他說過,他有很多事瞞著她。 嘴上說等他敞開心扉那天,可心里還是會不舒服,她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 黑暗中,兩道呼吸此起彼伏,卻都沒有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季南堇開口了,“那個唐醫(yī)生是你朋友?以前沒聽你說過?。 ?/br>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季南堇忍著怒意繼續(xù)問:“他是gay?” “噗……” 賀之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好幾聲才答道:“不清楚?!?/br> “跟你表白過?” “……” “那就是沒有?!奔灸陷老袷窃谧哉f自話,“既然不是gay,就不存在感情上的糾紛,那他為什么那樣說我?” “不用理他。”賀之樟跟唐洛根本算不上朋友,頂多就是醫(yī)生跟患者的關(guān)系,之所以那樣說,大概是覺得季南堇的存在影響到病人的康復(fù)。 真是多事! 賀之樟這段時間對唐洛的表現(xiàn)很不滿,甚至懷疑他是故意把人引到那里,或許是時候換一個心理醫(yī)生了。 想到在那里見到季南堇的時候,賀之樟心跳到現(xiàn)在還不太平靜。 “以后不要去那里?!彼ブ旱氖滞竺?。 季南堇沒有回答,賀之樟轉(zhuǎn)身看著她重復(fù),“不準(zhǔn)去那個地方,也不準(zhǔn)見那個人,聽見沒有?” 季南堇側(cè)過身跟他面對面,她問:“那你去嗎?” 四目相對,賀之樟幾乎就要以為她知道了,直到聽見她孩子氣的說:“我不喜歡這個人,你不要跟他做朋友了?!?/br> 喉頭滾了滾,最后也只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然后怕她沒聽見,啞聲補(bǔ)充,“好?!?/br> 季南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確認(rèn)他的話可不可信。 沉默像一場無形而又漫長的審判,賀之樟被子下的手緊張的曲起,偏偏他一激動眼睛就充血,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道歉?!?/br> 粉唇在眼前一張一合,賀之樟沒聽清她說了什么,顫抖的瞳孔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亂。 “我不應(yīng)該阻止你交朋友,更不應(yīng)該偷偷跟蹤,我知道這樣很不好,我就是覺得那個唐醫(yī)生給人的感覺很不好,而且他還接你電話,我不喜歡?!?/br> “???賀之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十指扣進(jìn)床單,賀之樟腦子亂的厲害,根本沒聽見季南堇說了什么,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在這個時候發(fā)病。 被子‘唰’地一下被掀開,緊跟著‘哐當(dāng)’一聲,是有人撞上床邊的家具,跌跌撞撞往外走。 “賀之樟!”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 季南堇剛抹黑把鞋穿上,就聽見男人壓抑的低吼,“別跟來!” 起身的動作停住,季南堇在漆黑的房間里站了一會兒,然后拿著手機(jī)出去找人。 書房里沒人,電梯還停在三樓,季南堇耐心很好,一層一層的找下去。 別墅太大,她一個人,靠著手機(jī)照明一間一間的找過去,最后在酒窖里找到了。 酒窖面積不大,約摸三十個平方,除了三面墻整體訂制的酒柜,沒有其他遮掩物。 季南堇站在樓道里,看著半開的房門,想起了賀家城堡里那個地下室,還有那一屋子的動物標(biāo)本。 不是不害怕,可有人在等她。 季南堇深吸一口氣,關(guān)掉手機(jī)照明燈慢慢走過去。 賀之樟靠坐在柜子旁邊,頭埋進(jìn)膝蓋。 開門聲在夜晚的地下室尤為清晰,那一瞬時空重疊,他仿佛聽到那個男人喉嚨里的獰笑。 “阿樟?!?/br> 賀之樟渾身一顫,抱著膝蓋往角落里縮,“他來了,逃不掉的,還是逃不掉!” 季南堇叫了兩聲都沒聽見回應(yīng),摸黑去碰坐在地上的人,卻被他一把揮開。 男人的力氣很大,季南堇跌坐在地上,手肘好像破皮了,不過她沒時間去管,因?yàn)樗l(fā)現(xiàn)男人有些不對勁。 “賀之樟你怎么了?”季南堇小聲叫他,“如果是因?yàn)閯偛诺氖拢腋愕狼?,別生氣了?!?/br> 然而她的話,賀之樟根本聽不見,曾經(jīng)被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那個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突然撬開一個口鉆出來了。 黑暗潮濕的地下室,帶著回音的腳步聲,還有讓他作嘔的消毒水的味道。 “嘔!” 賀之樟趴在地上干嘔,耳邊是男人充滿惡意的憎惡的聲音,“你怎么還不去死?” “沒有人會喜歡你,他們都怕你!” “你就是個怪物!” 怪物! 我是怪物! 賀之樟痙攣的倒在地上,季南堇嚇得直哭,抱著他的頭大喊,“賀之樟你怎么了?跟我說句話?。 ?/br> 賀之樟抖的厲害,耳邊似乎一直有人在說話,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還有貓叫。 “賀之樟!” “賀之樟!” “睜開眼睛看看我,求你!” 手機(jī)剛才摔倒的時候甩出去了,偏偏這時候停電,季南堇哭著在地上找手機(jī),幸好沒摔壞。 微弱的光線亮起,刺激到陷入幻境的人,季南堇急救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被一只手按住。 “賀之樟?”季南堇低頭看枕在腿上的人,“你醒了?跟我說句話?!?/br> “阿堇……” “我在我在。”季南堇抓住他無力掉落的手,“你先別說話,我打電話讓高雁飛把車開過來,我們?nèi)メt(yī)院。” 想打電話再次被阻止,脾氣不好的人甚至把手機(jī)給拍飛出去,“我沒事,不去醫(yī)院。” 季南堇不信,沒事怎么會抖成那個樣子。 見他一直蜷縮著,季南堇手在他胸口小腹上一陣亂摸,“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這里?這里?” 季南堇覺得可能是闌尾炎,時間長了也是要出人命的,于是又去找手機(jī),“我打電話給賀伯?!?/br> 賀之樟緩了一會兒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閉著眼睛把人抓回來,手臂死死抱著她的腰,力氣大的幾乎要把人攔腰斬斷。 “季南堇?!?/br> “嗯?” “季南堇?!?/br> “……” 手臂的力道更大了,季南堇忙道:“我在我在,我在這里。” 男人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嘟囔了聲‘阿堇’就不動了。 季南堇跪坐在地上,只覺得到腳后跟已經(jīng)承擔(dān)不起兩個人的重量,要斷了。 懷里的人就這樣慢慢平靜下來,季南堇提起的心慢慢落回去,抱住懷里的腦袋,“別怕,我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