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陸西爵倒吸一口涼氣,這語氣一聽就不只是出氣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這里邊兒有事兒?難不成你老丈人的死真跟他有關?他在車上動了手腳?” “那倒沒有。” 車禍的事賀之樟找人查過,那確實是個意外,搞他還真就是為了給老婆出氣。 “行吧!” 這個表弟一向有注意,見他不愿意多說,陸西爵只能不放心的叮囑一句,“教訓教訓得了,可別搞出人命,他身后那個女人不簡單。” 賀之樟心里冷笑,正要放下手機,左眼皮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這只眼睛視力時好時壞,也就他平時不拿正眼看人,所以才會到現(xiàn)在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情緒起伏的時候會比較明顯。 賀之樟從息屏的電腦屏幕上,看見了自己眼底的猙獰,這也是他為什么不喜歡照鏡子。 手機檢測到人像自動亮屏,女孩兒抱著貓,粉色海藻一樣的長發(fā)披在肩上,彎眸看著鏡頭。 眼底的刺痛有所緩解,賀之樟打開相冊,密密麻麻的幾乎全是一個人,他一張一張點開來看。 我家小孩兒每天都這么好看,怎么都看不夠的感覺。 賀之樟看了會兒照片,感覺情緒沒那么波動了,開始處理積壓了一個星期的工作。 快下班的時候,安雅敲門進來,“boss,前臺打電話過來,說有位姓唐的先生想見你,沒有預約。” 賀之樟剛給季南堇發(fā)完信息,正在關電腦,聽到這話直接甩出兩個字,“沒空。” 打發(fā)走秘書,賀之樟坐電梯去一樓,在公司門口見到了來找他的唐先生。 唐洛就站在他的車子旁邊,穿著一件駝色大衣外套,看著朝自己走近的人,“賀先生,又見面了。” 賀之樟有些意外,之前他放棄治療直接回國,唐洛非常生氣,還說他再這樣下去遲早要進療養(yǎng)院,總之醫(yī)患之間鬧得不太愉快,沒想到會在這里見面。 “怎么?見到我太開心,話都不會說了?”唐洛笑著來拍賀之樟的肩膀,被他側(cè)身避開。 “你怎么會在這里?”賀之樟問。 唐洛攤攤手,“病人不聽話,我這個主治醫(yī)生總不能不管他是不是?也順便來見識一下這座城市的魅力。” 賀之樟眸色陰沉的看著唐洛,雖然還沒到下班時間,可樓下還是有不少人經(jīng)過,除了老爺子和賀伯,他有病的事只有面前這個人知道。 他就是個瘋子! 這件事從認識他那天賀之樟就知道,為了研究他的病情,甚至不惜刺激他發(fā)病。 賀之樟發(fā)病的時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有幾次沒控制好,差點把他的研究員打死. 唐洛不愧是業(yè)內(nèi)最有天賦的心理醫(yī)生,在自己的墳頭蹦跶了幾次后,還真讓他找到了抑制病情的辦法。 前幾年賀之樟一直在服用唐洛給他的藥,后來回了國藥才停,畢竟這種精神類的藥副作用還是比較大的。 如果不是遇到季南堇被綁架,如果不是賀天岑找雇傭兵來殺自己,藏在心底的陰暗面再次暴露,一切仿佛又回到幾年前。 “下班了?一起吃個飯?我第一次來中國。” 唐洛的記憶是從加拿大鄉(xiāng)下一間孤兒院開始的,對這個遺棄自己的國家沒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來完全是因為賀之樟,畢竟這樣的試驗品很難再找到第二個。 “改天。”賀之樟看了看時間,距離季南堇放學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他現(xiàn)在必須要走了。 “ok,fine。”唐洛也沒糾纏,聳聳肩道,“我在旁邊的寫字樓租了個工作室,一個星期后就能正式掛牌營業(yè)了,我想我們以后應該會經(jīng)常見面。” 賀之樟不置可否,上了車對高雁飛說:“去c大。” 今天的專業(yè)課是大教室,人特別多,教授一激動就拖堂了。 賀之樟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季南堇貓著腰在桌子底下接了,可能是頭發(fā)太顯眼,被教授抓個正著。 教授:“這位同學發(fā)型有點酷啊!別說還挺好看嘿。” 季南堇:“……謝謝?” 教授:“知不知道為什么叫你起來?” 季南堇:“上課接電話。” 教授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見不少人都從后門溜走了,干脆用一個提問結束了這堂課。 回答問題的,自然是臨下課被抓包的季南堇了。 教授還嚇唬她,說如果回答不出來就再拖堂十分鐘,季南堇不為所動,在教室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回答問題。 學霸的業(yè)務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在季南堇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不知誰帶頭鼓起了掌,氣的教授山羊胡子都飛起來了。 “干什么干什么?這么不想聽我講課是不是?” 教授把講臺拍的啪啪響,底下的同學七嘴八舌,都在喊餓,教授哭笑不得,大手一揮,“下課!” 同學們高呼萬歲,收拾好東西一溜煙兒跑了。 季南堇剛才讓教授一嚇,掛了賀之樟的電話,再打過去人已經(jīng)到樓下了。 明明天天在一起,可季南堇還是有些開心,桌子上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塞進書包,腳步飛快下樓。 黑色賓利就停在教學樓下,這是賀之樟最長用的一輛車,車牌號c1001。 車是輛好車,出現(xiàn)在這里沒多久,就被人發(fā)到學校論壇上,不過大家更關注的是靠在車上的人,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 不遠處的樓洞里跑出來一個女孩兒,她笑容很甜,櫻花一樣粉色的長發(fā)隨著她的動作飛舞。 櫻花女孩兒一頭扎進戴墨鏡的男人懷里,手里的書包丟在地上,兩只手抱著男人的腰撒嬌。 “賀之樟,我們?nèi)コ钥緍ou吧!學姐說學校后面新開了一家烤rou店,老板是日本人,他們家的rou特別好吃。” 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好吃,可季南堇吃了一個多星期的海鮮,現(xiàn)在就特別想吃rou,而且學姐說了,那家店學生去吃八折。 “去嘛去嘛!”季南堇抱著賀之樟,小臉在他懷里各種蹭,“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 為了一口rou看把你能耐的。 賀之樟有些想笑,其實她不撒嬌他也會帶她去,他賺這么多錢,為的不就是能讓她隨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嗎? 聽他給賀伯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吃飯,季南堇開心的不得了,如果她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在歡快的左右搖擺。 女孩兒撒嬌成功,一頭扎進車里,興奮的跟高雁飛說:“高助理,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去吃rou吧!” 高雁飛朝她笑笑,“那就先謝謝夫人了。” “不客氣,反正不是我掏錢!” 賀之樟笑著搖頭,撿起被她遺忘的書包,拍干凈下面的灰放進副駕,然后拎著一個袋子坐進后座。 袋子里是一小塊蛋糕,賀之樟中午聽見秘書室的女孩兒說特別好吃,就讓高雁飛去買了一份回來,誰讓他家小孩兒愛吃甜食? “不是說肚子餓?先吃點蛋糕墊墊。” “哇,賀之樟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季南堇中午沒怎么吃東西,要不也不會惦記學校后面的烤rou了,現(xiàn)在有了愛心蛋糕,只覺得滿滿的幸福感。 放學時間,學校附近的飯店全都人滿為患,烤rou店可能因為定價比較高,倒是還有一兩個空位。 老板是個日本人,店里人手不夠,他親自過來送菜,可能是見這桌客人顏值太高,老板還送了他們一小壺自己釀的青梅酒。 青梅酒顏色很美,度數(shù)不高,季南堇忙不迭嘗了一口,味蕾瞬間被青梅酸酸甜甜的口感征服,再配上香嫩可口的烤rou,簡直快活賽神仙。 三個人吃了四百多,還是打過八折后的價格,可見學姐說的不錯,rou是好rou,不過就是不能多吃,會破產(chǎn)。 從店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華燈初上,到處都是亂橘色的燈光。 季南堇吃飽就犯困,在車上昏昏欲睡,可就在半夢半醒間,小腹里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緊跟著就是一陣墜痛。 不會是姨媽要來了吧! 季南堇的例假一直不太準,可什么時候來不好,偏偏趕在這個尷尬的時候來,現(xiàn)在讓她上哪兒去找衛(wèi)生間? 對于身邊這個人,賀之樟一向敏感。 在她第二次用手肘去壓肚子的時候,賀之樟就知道她出問題了。 “不舒服?哪里?胃還是肚子?” “……肚子。” 季南堇決定坦白,在賀之樟試圖要讓高雁飛把車開去醫(yī)院的時候,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不要去醫(yī)院,女生每個月那幾天,你懂得。” “……” 回到家,季南堇第一時間沖進衛(wèi)生間,可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大姨媽沒來,她拉肚子了。 賀之樟本來還在書房,賀伯上來送紅糖姜水,他端著熱乎乎的糖水去找人,才發(fā)現(xiàn)事情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季南堇上吐下瀉,嘴唇白的跟紙一樣,兩眼含著一包淚,看見他進來扁著嘴要哭不哭的。 “賀之樟,我好難受,我是不是食物中毒了?”關鍵是rou白吃了啊! 賀之樟撂下紅糖水過去把人抱起來,摸到她頭上背上全是汗,立即給高雁飛打電話。 去醫(yī)院的路上,季南堇疼的蜷縮成一團,揪著賀之樟的袖子哼唧,“肚子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