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所謂的一家人
季南堇后悔了,她不應(yīng)該輕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就把賀之樟帶回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陰謀! 季南堇越想越害怕,拉著賀之樟就往外走,然而這個地方,又豈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只見旁邊的長廊上,有一群人正朝這邊走過來,為首的那個,不是昨天見到的白發(fā)老爺爺又是誰? 看到賀老爺子身后的保鏢,季南堇有種轉(zhuǎn)身離開的沖動,就在這時,她看見了站在賀老爺子身后的人。 “賀伯?你怎么會在這里?”季南堇驚訝道。 人群中的賀伯朝旁邊邁出一步,對著她和賀之樟微微躬身,“少爺,少夫人。” 賀伯的出現(xiàn),緩和了季南堇的緊張情緒,有那么一瞬間,還以為回到了金色蘭庭。 然而季南堇只有在小事上糊涂,她仰頭看著賀之樟,似乎在問他:“老公,咱還跑嗎?” 賀之樟的視線在通風(fēng)報信的賀伯身上掃過,停在那個滿臉堆笑的老人身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說的是他利用賀晗來騙他媳婦兒心軟的事,賀老爺子心知肚明,卻非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對身后跟著的傭人說:“通知廚房,人齊了可以開飯了。” 啥?這就要談妥了? 見那小丫頭一臉糾結(jié)很是有趣,賀老爺子朝她招招手:“丫頭,到爺爺這兒來。” 季南堇下意識抬腳,還沒邁出去又連忙收了回來,扭頭看向賀之樟,“阿樟,他是你爺爺?” 賀之樟微微頷首,他肯回來已經(jīng)是做了最大的妥協(xié),這會兒自然誰的面子都不給,拉著老婆就走。 這一幕正巧被聽到消息趕來的賀淮山撞見,皺眉看著那目中無人的兩夫妻,“阿樟,你對爺爺什么態(tài)度?還有這個女人,你怎么把她也帶來了?” 季南堇之前就覺得賀之樟的大伯對他有意見,現(xiàn)在看來這并不是錯覺。 她又開始后悔自己的莽撞,不應(yīng)該就這么跑到賀家,這里似乎沒有人歡迎她啊! 看著從回來之后就不太高興的賀之樟,季南堇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突然腦洞大開,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當初結(jié)婚的時候,賀之樟說他需要一個妻子,難不成是為了逃婚? 這件事是有依據(jù)的,在金色蘭庭的時候,她親耳聽見賀之樟的mama說,要讓陸清梧給他當媳婦。 一想到賀之樟被逼著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無奈之下跟家人反目,甚至寧愿跟一個剛認識的女人結(jié)婚,也不愿意回到這個家里,季南堇自己先笑開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那畫面太美,實在很難忍得住。 賀之樟一直沒表態(tài),賀淮山這心里本來就壓著火,就見那丫頭突然笑了起來,是在嘲笑他‘自說自話’嗎? 還沒承認他是賀家的媳婦,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她該不會以為這么容易就能進賀家的門吧? 季南堇還什么都不知道,就見賀淮山臉色沉了下來,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季南堇百思不得其解。 “長輩說話嬉皮笑臉,你的父母就是這樣教你規(guī)矩的?” 聽到賀淮山的話,季南堇臉色一變,差點就要忍不住反駁。 說她可以,但是說爸爸mama就不行。 可這個人是賀之樟的大伯,季南堇不想讓他為難,只能把滿心的憤怒壓下去。 季南堇還沒見過有誰把惡意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情緒低落的人,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就在這時,身邊的人摟住她的肩膀。 “大伯是在對我的女人不滿?” 他說,我的女人。 季南堇突然又可以了,偏頭看著那個男人傻笑,他手心里的溫度清晰的傳遞過來,驅(qū)散了難過和自卑。 賀之樟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賀之樟,真好。 賀淮山的老婆也來了,剛好聽見賀之樟那一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瞧瞧,這不是我們賀家的大少爺嗎?我說怎么這里這么熱鬧,之前求你都不回來,怎么今兒個有空回來了?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們,我好帶人去外面迎接啊!” 陰陽怪氣的話,一看就來者不善。 季南堇有些不高興,這都什么人啊,怪不得他家賀總不愿意回來。 感覺手被人拉了一下,賀之樟垂眸,迎上女孩充滿愧疚的眼神,“賀之樟,對不起,我不知道。” 賀之樟早就習(xí)慣了這些人的冷嘲熱諷,他也已經(jīng)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孩童,這樣的程度還傷害不到他,不過嚇到她的女孩,更加不可饒恕。 如果說這個家里有誰了解賀之樟,那就是他爺爺,賀家真正的掌權(quán)者。 大孫子難得回來一趟,一進門就自己的親叔叔親嬸嬸給擠兌了,這像話嗎? “哪那么多廢話,他用不著你接!”賀老爺子一點面子都不給。 這兩口子就是被老太婆慣壞了,他這個當?shù)目刹淮蛩憷^續(xù)慣著,黑著臉說:“堇丫頭第一次來家里,你們兩個當長輩的說話顛三倒四,像什么樣子?我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 訓(xùn)人反被訓(xùn),賀淮山的老婆、賀家大太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她雖然敢對賀之樟冷嘲熱諷,卻不敢挑戰(zhàn)賀老爺子的威信。 以前老太太還在的時候,這老東西不知道多老實,老太太一走他就原形畢露,感情之前都是裝的。 曾經(jīng)的她自作聰明,想讓自己的丈夫掌權(quán),甚至還想把老東西送回中國養(yǎng)老,一開始賀淮山不同意,可為了賀家今后的發(fā)展,才勉為其難答應(yīng)下來,你認識那一次,她見識到了老東西的手段。 奪權(quán)失敗,大太太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倒是賀淮山有些高興,父親沒有看上去的那么懦弱無能,在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后,終于也能獨當一面了。 他老婆卻不這么想,只覺得老太太精明一世,到死都沒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每每想起,恐怖如斯。 見老爺子一句話鎮(zhèn)住全場,竟然就沒忍住朝他看了一眼,就在這時,收到消息的二太太也領(lǐng)著陸青梧來了,遠遠的還跟著一個平頭少年,不是晗少爺是誰? 沒想到回家吃頓飯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季南堇僵著脖子往賀之樟身后躲,第一百遍后悔攛掇賀之樟回來。 走在最后面,代表自家老媽出來迎接的晗少,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抬頭一看,某人正惡狠狠的瞪著他。 賀晗:“……”這丫頭什么毛病。 想起不久前,自家外公冒用他的名義給她發(fā)的信息,賀晗耳朵尖發(fā)紅,轉(zhuǎn)身就走,心虛的不要太明顯。 季南堇揚眉冷笑,算他跑得快。 二太太走到跟前,剛喊了聲‘阿樟’,就被賀老爺子抬手打斷,“行了都別在這杵著了,有什么話吃完飯再說,阿樟,領(lǐng)著你媳婦跟我過來。” 賀老爺子轉(zhuǎn)身朝餐廳走去,賀之樟拉著老婆跟在后面,大太太不高興了,“他一個晚輩,憑什么走在我們前面?爸這也太偏心了吧!” 何懷山下意識看向二太太,板著臉道:“大過年的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阿樟回來爸正高興,你沒事別去觸他霉頭。” 說完追著二太太就走了,大太太在身后瞇了瞇眼睛,朝旁邊啐了一口,“不要臉的狐貍精,自己死了丈夫就搶別人的,呸!” 一直以來,大太太都有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他家在國內(nèi)也有些勢力,嫁到賀家頭胎就生了個兒子。 正所謂母憑子貴,老太太有多疼孫子,就有多喜歡她這個兒媳婦,那個sao狐貍就沒她這么好的運氣了,從進門第一天開始,老太太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老太太活著的時候有人給她撐腰,老太太死了還有兒子護著她,她呢?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一個人在這邊無依無靠,連親生的兒子也不認她,女人活成她這樣,真讓人感到悲哀。 大太太本來也不想與她為難,甚至還有點同情她的遭遇,只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突然開始關(guān)心起弟弟的遺孀。 男人都喜歡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大太太不怪自己的丈夫,反而怪起了那個孤苦伶仃的女人,在她看來,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有意勾引,賀淮山還不至于色令智昏到去吃窩邊草。 她去找賀老爺子做主,那老東西向她保證,除非她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否則賀淮山這輩子都別想離婚。 至于賀淮山和那個女人的事,老東西根本沒放在心上,還讓她別胡思亂想,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就為她是問。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大太太罵完想起自己兒子,有連忙呸呸兩聲,“我家阿岑除外。” 想到兒子,大太太連忙對用人說:“少爺呢?怎么沒看到少爺?你們沒去叫他嗎?” 傭人忙道:“叫了,少爺說讓你們自己吃,他不餓。” “胡說!他中午就沒吃兩口,怎么可能不餓?” 大太太有些生氣,換做平時,讓廚房做些他喜歡的菜送過去也就罷了,可今天賀之樟都帶著人登堂入室了,他卻還在睡覺,那怎么行? 此時還在房間睡覺的賀天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正要罵人,就聽見他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兒子,快開門,你怎么不下去吃飯?是不是病了?開門讓媽看看。” 賀天岑有些煩躁的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卻抵擋不住門外的噪音。 “賀之樟回來了,還帶了個野女人回來,明明你才是賀家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少爺,他一個私生子有什么資格跟你爭?” 還沒說完,就在面前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賀天岑那帶了點邪氣的俊臉出現(xiàn)在門后,嘴角揚起的弧度有些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