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賀天岑
丹尼爾站在一個海鮮餐廳門口,看著玻璃缸里游來游去的蝦兵蟹將,嫌棄的捂住鼻子。 “我們該不會要在這種地方吃飯吧!”傲嬌的金發帥哥放出話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啊!” 賀之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抬步走上臺階。 “喂,你真去啊!那我怎么辦?” “隨便。” “你還是人嗎?”丹尼爾一副打擊過度的表情,夸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大老遠陪你來這種鬼地方,你居然過河拆橋?” 服務員見門口有個人手舞足蹈,連忙過來替他開門,“帥哥,我們餐廳的海鮮味道特別棒,要進來嘗嘗嘛?” 丹尼爾看著活像在煤坑里滾過的服務員,嫌棄的往后退了一步,“你站住!對,就站在那里不要動。” “味道真的很不錯,你嘗嘗就知道了。” “我說你們這邊的人都不涂防曬霜嗎?太黑了吧!”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不過你長成這樣,涂不涂防曬霜都一樣。” 兩人雞同鴨講了半天,賀之樟已經看不見人影了,丹尼爾氣的牙根直疼,推開熱情的服務員走進去。 看到坐在窗戶旁邊的賀之樟,丹尼爾氣勢洶洶的走過去,“你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飯,居然來這種地方吃飯,讓人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該不會是破產了吧!” 賀之樟嫌他吵,手指在桌上扣了扣,“坐下。”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賀之樟不再理他,轉頭看向街對面的酒吧。 丹尼爾見他沒有絲毫要挽留自己的意思,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在飛機上的時候,丹尼爾幻想過這次‘旅行’,陽光微薰的沙灘上,他躺在沙灘椅上,吹著海風喝著紅酒,身邊有美女作伴…… 可事實是,他快曬脫皮了,那個法西斯老板只給他買了一個椰子。 一個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過來,見賀之樟是中國人,就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問:“兩位想吃點什么?我們這里的海鮮味道很棒……” “行了行了,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些什么!”丹尼爾奪過菜單,翻開后指著菜單上的圖片說,“這個這個這個,每樣來兩份。” 外國人吃飯喜歡各吃各的,賀之樟對他的自作主張也沒什么表示,事實上他來這里也不是為了吃飯。 丹尼爾嘴上說著嫌棄,可等菜上來的時候,吃的最歡的還是他,甚至中途還加了一盤皮皮蝦,傳說中的口嫌體正直。 “你別說,這鬼地方海鮮做的還真不錯嘿!” 又解決完一盤皮皮蝦,丹尼爾滿足的擦了擦手,拿過旁邊的椰汁喝了一口,覺得沒有剛才的好喝,于是把服務員叫過來說理。 二人你來我往的,免不得又是一場雞同鴨講,最后還是老板出面,重新開了個椰子,才讓這位難纏的客人消停下來。 賀之樟全程像個透明人,只在看到那盤小臂粗細的皮皮蝦時,想到了那個雨天,女孩兒親手為他剝了一整盒蝦rou。 丹尼爾吃飽喝足,這才有空關心自己的老板。 見他盯著街對面的酒吧,曖昧的拋個媚眼,“賀,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太壞了你!” 酒吧門口貼著一張很大的海報,海報上的女人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沒的說,只一點,他是個人妖。 “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男人,原來你喜歡這種。”丹尼爾有些幸災樂禍,“口味重了點,不過我喜歡……” 賀之樟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看著外國帥哥,“說完了?” 丹尼爾以為他不好意思承認,安慰道:“其實喜歡人妖沒什么不好的,雙性戀很普遍,你沒必要……” 話才說到一半,對面突然飛過來一個暗器,直奔自己帥臉二來。 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丹尼爾伸手接住暗器,居然是一張銀行卡,所以這是封口費? “賀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你喜歡人……” “閉嘴!” 賀之樟額頭青筋直跳,未免某人說出更驚悚的話,只能讓他暫時在自己面前消失一段時間,“給我滾!” 丹尼爾走后,服務員過來收拾桌子,見賀之樟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給他倒了杯水。 這會兒也沒什么客人,幾個女服務員湊在一起聊天,視線時不時掃過那個坐在窗戶旁邊的客人。 “長得這么帥,應該是明星吧!你們猜他是中國人還是韓國人?” “不知道,感覺都長一樣。” “應該是中國人吧,我剛才聽見他英文說的特別好。” “想知道去問問不就行了嗎?” 幾人你一言我一言,說到這里同時看向其中一人。 “……” “你好,需要加水嗎?”麗薩英語說的最好,被同事慫恿著過來打探消息,見杯子里的水根本沒動,頓時尷尬的不得了。 不遠處,幾個女生用眼神示意她‘辦正事’,麗薩掙扎片刻,堆出一臉微笑,“我看你一直坐在這里,是跟朋友來旅游的嗎?” 賀之樟像是沒聽見,麗薩更尷尬了,想立即轉身離開,可身后還頂著幾道虎視眈眈的目光。 見賀之樟一直盯著街對面,麗薩問:“你是想去酒吧玩嗎?如果你想去的話,可以去古城那邊看看,那邊游客比較多。” 這話其實說的很直接了,當地人怕游客吃虧,好心提醒一句。 賀之樟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彼時,夕陽的余暉穿透玻璃窗,在男人俊挺的鼻梁上投下光影。 麗薩有些看呆了,等回過神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了座位,只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晚上八點,街上依舊很熱鬧,對于一個旅游城市來說,這一點并不奇怪,精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酒吧昏暗的光線下,年輕的男女搖擺著腰肢,像是要將身體里的能量耗光。 可能是都忙著蹦迪去了,吧臺反而比較空,角落里兩個亞洲人在說話。 “錢我晚點讓人轉給你,自己找個地方好好待著,這段時間不要聯系我。”男人晃動酒杯,冰塊碰到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么熱的天居然戴著一只皮手套。 “知道了岑哥!” 調酒師把剛調好的一杯雞尾酒放在吧臺上,見男人只剩下一個人,曖昧的朝他使了個眼色,“帥哥,那邊有個美女看你很久了呦!” 是個外國妞,長得不錯,火爆的身材幾乎要將襯衫撐爆。 男人轉身,朝請客的美女舉杯示意。 美女像是接收到信號,扭著水蛇腰走過來,“一個人?” 男人笑笑不說話,美女便不再問,坐下后一只手搭上男人的胳膊,“我也一個人,要不要一起玩?” 男人抓住摸向胸口的手,好看的眼睛透著詭異的光。 女人順勢就要往人懷里倒,卻被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抵住肩頭,男人臉上明明帶著笑,可吐出的字卻無比冰冷。 “滾!” 看清他眼底的寒意,女人渾身一個哆嗦,起身就走。 酒吧里有點吵,調酒師沒聽清兩人說了什么,只看到男人把手伸進女人的領口,然后女人就走了,估計是另外約了時間。 嘖,身材真不錯,換我也愿意。 酒杯重重落下,調酒師收回視線,對上男人漆黑的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睛。 “再來一杯。” “……哦哦,好的。” 口袋里傳來震動,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煩躁,掏出手機接聽,“我不是說過最近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岑哥!岑哥救我!” “嘟嘟嘟……”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賀天岑怔愣片刻,眼神突然變得冰冷,收起手機就要離開,可就在他起身的時候,看見人群里朝他走來的身影。 酒吧里人很多,可賀天岑還是一眼就看見那個人,幾年不見,還是那么不可一世的讓人討厭! 等那人走到跟前,賀天岑收起渾身戾氣似笑非笑道:“老天還真是不開眼,這種地方都能碰上,大哥也來度假?” 賀之樟看著賀天岑,視線掃過他戴著手套的那只手,“手好了?” 賀天岑瞳孔狠狠一縮,臉上虛偽的笑容不見了,英俊的面孔瞬間變得扭曲,“賀、之、樟!別以為爺爺護著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 原本他才是賀家的大少爺,直到賀之樟的出現,一個身份卑賤的私生子,就因為比他早出生幾個月,就搶走了原本屬于他的東西。 賀之樟面無表情,甚至連語氣都沒有絲毫起伏,“你要在這里還是去外面?” 賀天岑雙拳緊握,他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嘴臉,好像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也沒什么能讓他失控。 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賀之樟看著面前這個跟自己有一半血緣關系的人,“有什么想說的?” 賀天岑笑了,笑的非常嘲諷,“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想聽我說什么?我們兄弟之間關系什么時候這么親了?” 賀之樟點點頭,從身后掏出一把手槍,其實也并非一定要聽他親口承認。 冰冷的槍口頂在眉心,賀天岑瞳孔微微一顫,臉上卻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大哥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還動起槍了,當心讓人看見再招來警察。” 賀之樟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直把人踹的往后退了好幾步,然后在他想要還手的時候,再次用槍抵上他的眉心。 “你找過夜鶯的人?” 賀天岑吐出一口血沫,壓下眼底的戾氣裝傻道:“什么夜鶯?我不明白大哥在說什么?” 話音未落又挨了一腳,這次是在肩膀上,賀天岑怒不可置,跳起來就要跟人拼命,“賀之樟你別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