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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有志嘆口氣,“這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如果再把四弟牽扯進來,那整個韋府都知道了。再說如果多多真是咱們女兒的話,那青錦怎么辦,你忍心讓她離開家里?” “我當然不忍心了,那畢竟我當親生女兒疼了那么多年的。可是我也想知道自己親女兒是誰啊!我,我稀里糊涂過了那么些年,想知道自己女兒還有錯嗎。”許夫人有些著急地說。 看夫人雙目淚盈,許有志勸慰道,“我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我是覺得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不管最后的事實如何,咱們干脆把兩個都當成親生的。反正多養一個,府里也養得起。” 許夫人趴在他懷里,泫然欲泣,“這是自然。那,那我們還找多多的師父嗎?” “找是要找的,只不過要私下進行,別讓她倆知道了,不然姐妹倆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許夫人委屈地點點頭,“夫君,你一定要把那個偷走咱女兒的人抓出來,我要問問他,咱們是怎么得罪他了,要讓他這么陰狠的報復。” 許有志的目光中閃過堅定,“好,我答應你,一定會抓住他的,別擔心啊,都交給我來辦。” 在他的勸解之下,許夫人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兩人商議許久,才定好接下來的計劃。 *** 盤旋在許府上空,那股眾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一直到晚上才逐漸消散。 多多躺在床上,前后左右翻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也沒有睡著。 今天的事情,實屬超過了她的認知。 jiejie在許家住了十六年了,竟然有可能不是許家的孩子。而她自己自小生長在五毒山,竟然被指認成許家的孩子。 她對爹娘父母的意識不深,小時候五毒山上也只有她一個孩子,壓根不知道爹娘是什么意思。后來五師父悄悄帶她下山玩,她才第一次知道了這個稱呼。 不過她也沒有在乎。 別的孩子受欺負了,可以找爹娘。雖然她不可能被其他孩子們欺負,但她難過或者寂寞了,也可以找師父。 而且還是五個。 別的孩子們一個爹,加上一個娘,才兩個人疼。 她有五個人疼呢。 甚至為此,她還暗自得意過。 所以后來聽師父們說起她自己也有爹娘,只是因為小時候生病了被父母扔到野外時,她也沒有萌生過要找他們的想法。 除了,除了在許家的這些日子,看到jiejie親昵地和她的爹娘在一起說笑談天時,她偶爾也會想自己的娘會不會在她調皮的時候,板著臉教訓她,而爹在一旁笑呵呵地和稀泥。 多多又在黑暗中翻了個身,怎么就半天的時間,事情全都翻了個呢,他們明明是jiejie的爹娘,怎么會變成她的爹娘呢。 爹,娘。 多多張口試了一下,喉嚨干澀,怎么都發不出這兩個音。 房內很安靜,偶爾只聽外面的蟲鳴聲。 多多猛然坐起身,做了一個決定。 借著月光,她在書案上匆匆寫了一行字,然后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衣服是夫人讓人做的,首飾也是她和jiejie送的。 除了剛來時身上穿的衣服,多多什么都沒有帶。 此時夜已深,府里人都進入睡眠之中。只院中偶爾經過的巡邏侍衛,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等他們走遠,多多七拐八拐的,來到了許青錦帶她出府的小門...旁邊的狗洞。 之前就是一個老鼠洞,還是許青錦回來之后沒事就帶個鐵鍬過來,讓多多把風看著人,然后她吭哧吭哧地挖。挖完之后又放了好幾個空籮筐蓋著。 也不知道為何,這樣竟也沒被人發現。 到現在,那洞口勉強能容下她擠著爬出去。 多多蹲下來,挪開籮筐爬了出去,然后又轉回來把籮筐恢復原狀,才拍拍手離開。 這會兒已到了宵禁時間,外面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低沉的風聲從空闊的路面上傳來。 多多背著小荷包,沿著路邊向前走去。 她想過了,許府不是她能待的地方,早知道就該聽三師父的話,送了信就趕快跑。這會兒估計她正在五毒山上,聽著五師父講故事睡覺呢。 這些日子在京都,她也認識了很多好玩的小伙伴。可是現在夜深了,大家都睡覺了,再去一一告別的話,顯得太過于麻煩。 還是不告別了,以后說不定還能再見到呢。 多多握著隨身的小荷包,重重地呼口氣。 微涼的空氣進入身體里,沖淡了她心中那股不舍的情緒。她回頭望了一眼夜空下沉寂的許府,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剛拐過兩條街,本該安靜沉默的街上,忽然傳來劃拳喝酒的吵鬧聲。 京都和盤州城不同,畢竟是天子腳下,對宵禁也有嚴格的規定。多多有些好奇,貓著腰順著墻角慢慢地挪了過去。 是一家簡陋的小酒館外,有人支著攤子煮著什么,而旁邊放著一張四方桌子。 桌子面前坐著五個家丁模樣的人,正快意地劃著拳。 多多認得其中兩人,是那天在路上,跟在小壞蛋吳雙身邊的人。 壞蛋都是聚窩的,他倆旁邊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有心想去他們的吃食里下點藥懲治一下,可是看看彼此敵眾我寡的局面,還是決定‘好女不和男斗’,這次先放他們一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