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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反應再慢,也明白過來今天的事情,肯定和那兩件衣服有關。 她迅速地解釋,“沒有。這衣服奴婢是從晴嬤嬤手里接過的,然后就去了小姐的院子,和多多小姐一起試衣服。之后多多小姐就和小姐一起,拿著衣服離開了院子。再之后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許夫人嘆口氣,面容好似瞬間衰老了許多,“罷了,起來吧。夏螢,帶晴嬤嬤進來。” 晴嬤嬤這會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被夏螢帶過來的時候,看到屋內的人,她才意識到府里應該發生了重要的事情。 “夫人,發生什么事了?” 許夫人把那個紙包扔到她面前,冷言道,“解釋吧,這是什么東西!” 看到那個紙包,晴嬤嬤面色突變,又看到在場諸人均是漠視的目光,她連忙解釋道,“夫人明察,這是老奴自己買的藥啊。” “自己買的藥?”許夫人冷笑一聲,“好啊,既然是自己買的藥,那你就當著我的面,把它吃下去!” “這...” 晴嬤嬤左右為難,眼睛嘀咕咕地轉了一圈,想著干脆認了,反正她買這藥的目的也沒人知道。 “這藥吃不得啊夫人,這是老奴自己買的。夫人也知道老奴當家的是個好賭的,最近又開始去賭場了。老奴聽說這藥灑在衣服上,能讓人皮膚發癢,就想買回來懲罰他一下,讓他好生的在家里待上幾日。” 郁老六的事情,許夫人是知道的。 她停了一下,接著問,“是嗎,晴嬤嬤,你跟著我這么些年,我實在是不想懷疑你。那就再請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準備‘懲罰’郁老六的藥,會灑在小姐的衣服上嗎?” 晴嬤嬤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多多。 哪想到許夫人正盯著她的舉動,對她這個動作自然瞧在了眼底。 晴嬤嬤一瞬間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這一眼,幾乎是在告訴夫人,那藥就是她下的。 晴嬤嬤心中一狠,趴在地上痛哭道,“老奴冤枉啊夫人!那藥真的是老奴剛買回來的,連包裝都沒有拆開呢,求夫人明察!對了,這藥是在慈善堂買的,夫人盡可以讓人去查,奴婢就買了半兩,全在這里了。” 許夫人給夏螢使了個眼色,夏螢點點頭,親自去了慈善堂。 慈善堂距離許府較遠,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廳內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晴嬤嬤跪在地上,臉上的汗水開始不斷地冒出來。 這件事她真的是冤枉的,也是她前兩天回家的時候碰到了鄰居黃阿婆,聽她隨口說起蕁麻粉無色無味,只要沾一點就能讓人皮膚發癢腫脹,重者毀容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多多和夫人老爺相似的臉,以及最近府里越來越不平靜的局面,不知為何就起了心思,鬼使神差地去了離家較遠的慈善堂,買了些蕁麻粉回來。 可是買回來之后她又不敢下手,就把它放到了桌上的首飾盒里。 哪想到今天,那蕁麻粉竟然真的出現在了多多的衣服之上。 如果不是這件事只有她和郁老六知道,她都要懷疑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了。 夏螢回來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幾乎都發黑了。 她冷漠地瞥了晴嬤嬤一眼,把手里的冊子遞給了許夫人,“這是掌柜行的方便,讓我把冊子帶了回來。” 許夫人仔細地看了記錄的頁面,她眼中怒火漸盛,順手就把桌上的茶杯扔到了晴嬤嬤的身前,“讓她看!” 夏螢捧著冊子,站在晴嬤嬤的面前,把記錄頁面亮到她眼前。 六月十七,未時一刻,榮祿街許府晴嬤嬤,蕁麻粉上佳,一兩半。記錄人,順子。 一兩半! 竟然是一兩半! 晴嬤嬤立刻癱倒在地,她跪著上前,“夫人明察啊,求夫人明察,老奴真的就買了半兩,不是一兩半!老奴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肯定是別人陷害老奴的,求夫人明察啊!” 許夫人有些為難。 晴嬤嬤的兒子郁森如今跟著青山,兩人一起長大,一起去的國子學,關系非比尋常。待將來學成之后,想來郁森也會成為青山的左膀右臂。 再加上晴嬤嬤跟著自己多年,幫她做過很多事。而且為人處事也算和善圓滑,也從未出過什么過分的事。 還有當初生青錦的時候她身體不好,孩子也是晴嬤嬤半夜半夜地守著,辛辛苦苦帶她長大的。 說到底,兩人還是有份感情在的。 這會兒看她哭得淚涕橫流,許夫人心下有些不忍,她道,“那你說一下,為什么要把藥灑在多多的衣服上?她還是個孩子,也沒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吧。” 晴嬤嬤聽著這話,心中就明白夫人已經把這件事定成是她做的了。現在只需要一個理由,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心中有些不忿,卻沒有表現出來。 思緒迅速轉換,看著一邊的許青錦,晴嬤嬤頓時有了主意。 她朝許夫人磕了一個頭,眼中悲凄,“夫人,恕老奴多嘴,青錦小姐才是咱們許府的正經小姐,她小時候身體不好,您夜里不知哭過多少回,每日里為她燒香祈福,您疼她愛她,這些老奴都看在眼里。可是自從多多小姐來了之后,” 晴嬤嬤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您把所有的母愛和關注全都放在了多多小姐身上,每次吃飯都問她愛吃什么,夜里睡得好不好,最近是否開心,再也沒有問過青錦小姐。夫人還記得嗎,老奴也曾提醒過您,青錦小姐才是您的親女兒,可是您呢,您依舊不管不顧,自私地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一個外人!她除了有和您相像的一張臉之外,還有什么!老奴不服,老奴替小姐感到委屈!老奴就是要為小姐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