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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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思,她只希望他們相處時都能是快樂多一點。 祝矜咬了下唇,然后把受傷的指頭伸到他面前,輕聲說:“疼。” 鄔淮清聽著她這聲明顯帶著撒嬌音調(diào)的訴說,目光從她宜嗔宜喜的一張臉上移開,終是嘆了口氣,問道:“怎么弄的?” 她搖搖頭。 “怎么還跟小孩兒似的?”他說著,把她受傷的手指仔細看了看,然后道,“你等一下,我去找侍應生要創(chuàng)可貼?!?/br> 說完,他便離開。 祝矜收回手,看著他走開的背影,鼓了鼓半邊臉頰。 許是南方天氣太熱,盛夏里,她的頭腦發(fā)昏,腦海中不斷一齊閃爍著數(shù)幅畫面,尤其是從他突然出現(xiàn)在球幕影院的那一刻開始。 賭場里分為普通區(qū)和貴賓區(qū),他們現(xiàn)在在的,是普通廳。 他的身影混入熙攘的人群中,依舊高挑顯眼,祝矜看著他和一個端著盤子的侍應生說話,彬彬有禮。 她收回視線,望向他剛剛準備玩的新機器。 只見屏幕上有兩個像素風的小人,祝矜研究了一番cao作,也沒搞明白。 不一會兒,鄔淮清便回來了,手里帶著幾個創(chuàng)可貼和一小瓶酒精、棉簽。 他握著她的手,先給指甲處消了消毒,然后貼好一個創(chuàng)可貼。 祝矜伸展開手,看那個創(chuàng)可貼,不禁笑起來,創(chuàng)可貼上邊竟然還有一個櫻桃小丸子。 做完這一連串動作后,鄔淮清沒說話,他把酒精瓶子放到一邊,繼續(xù)看向機器屏幕。 祝矜在旁邊看著,只見他加了很大的籌碼,投進了機器中。 然后,他又cao作了一通,就看到花花綠綠的英文字符在屏幕中蹦出來,下一秒—— 她聽到嘩啦啦的金幣撞在一起的聲音,十分悅耳。 “你贏了?”她問著,不用言語,屏幕中的“win”字符,即昭示著他的勝利。 還有提示,問要不要繼續(xù)加籌碼。 鄔淮清沒應聲,他把頁面關掉,沒有繼續(xù)加籌碼,連吐出的金幣都沒有拿。 祝矜看到他皺著眉,在剛剛“win”跳出的那一刻,他臉上竟然閃過一絲挫敗。 “你不拿錢嗎?” 鄔淮清瞥了她一眼,說:“我就是試試。” “試什么,試你能贏嗎?”她接話。 他忽然頓住腳步,站在她身側(cè):“是,不過現(xiàn)在贏了也沒有意義了?!?/br> 他的潛臺詞太明顯,祝矜想裝作聽不懂都不行,她笑著問:“你就這么想告訴我你那個秘密?” 鄔淮清盯著她:“剛才想,不過老天爺不讓,現(xiàn)在就不想了?!?/br> “……” 祝矜心里也被他勾得好奇,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說:“老天爺給你個機會,現(xiàn)在說出來?!?/br> 鄔淮清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你沒有機會了,秘密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鳳凰社手里。” 祝矜愣了三秒,然后笑起來問:“你這秘密是伏地魔嗎?什么鬼?” 他也輕笑起來,散去了剛剛籠在臉上的陰霾。 祝矜對賭場的興趣已經(jīng)寥寥,沒再繼續(xù)玩,而是在里邊轉(zhuǎn)了轉(zhuǎn),憑借鄔淮清的身份,還進了貴賓廳看了看。 兩人走出來后,祝矜給祝小筱打電話,祝小筱說自己前邊的一個咖啡廳里,正在拍視頻。 于是她查了查地圖,要去找祝小筱。 鄔淮清站在她身旁,她問:“你要去哪兒,是回酒店嗎?” 他搖了搖頭:“我今晚不在澳門,一會兒的飛機?!?/br> 祝矜愣了一下,問:“回北京?” “不是,先去趟上海,處理點事情?!?/br> “哦?!弊q纥c了點頭,“那行,我去找小筱了,你……?” 他抬了抬下巴,說:“送你一段,順路?!?/br> “行。” 兩人往前走著,那家咖啡館離這里不遠,地圖上顯示大約900米的距離。 祝矜看著路旁的風光,這個季節(jié),游客很多。 走著走著,她看到旁邊有一個碼頭郵局,有很多情侶模樣的人走了進去。 她沒在意,正準備繼續(xù)往前走,隔壁就被鄔淮清拉住,他指了指郵局,說:“進去看看?!?/br> “你要寄東西?” 祝矜看著他兩手空空,行李估計早就寄存在了機場,哪還有什么東西可以寄。 “進去看一看?!?/br> 走進去后,她才知道,這個郵局為什么這么火。 原來是有一個“郵寄愛情”主題的業(yè)務,游客可以自主選擇郵寄時間,然后信件會在指定的時間郵寄,送到信封上的地點。 在某紅薯的澳門打卡攻略里,這個碼頭郵局的熱度非常高,不僅很多人給伴侶寫信,還有人給幾年后的自己寫信,寄托期許。 搞懂后,祝矜看著一對又一對在寫信的情侶,心中有些消極地想:這比對戒這種紀念物還尷尬,幾年后,身邊換了個人,卻收到叫不上名字的前任的信,萬一恰好是現(xiàn)任收到的…… 她不禁笑起來。 更別說,這家非官方郵局難道真的會按指定時間在幾年后送信嗎? 她不太相信,畢竟她每次出去玩寄的明信片,收到收不到都是隨緣。 鄔淮清看她笑起來,問:“怎么了?” “沒?!彼龘u搖頭,正準備說“我們走吧”,就見鄔淮清去了前臺。 不一會兒,他走回來,手中拿了信封、信紙和郵票。 祝矜:“……?” “你要寫這個?”她不可置信地問。 “不然進來做什么?”他瞥了她一眼,“你不寫嗎?” 祝矜連連搖頭。 鄔淮清也沒做聲,他把信紙拿到一旁的桌子上,這是一長排連在一起的桌子,上邊還放了很多有澳門印記的郵戳,背后是一墻玻璃展柜,擺著很多售賣的紀念品。 祝矜看著他從桌子上拿起筆,然后開始在紙上寫起來。 她自動移開視線,沒想到他還是個喜歡這種小玩意兒的人。 這個年代,信封和信紙都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寫信變成一件懷舊又有情調(diào)的事情。 鄔淮清忽然抬起頭,問:“你真的不寫嗎?” 她搖了搖頭:“不寫,沒啥想寫的對象,也沒啥想說的。” 她更看重現(xiàn)在。 鄔淮清:“你站那兒多累,實在不知道給誰寫,要不你給我寫?” 祝矜搖頭搖得更猛了,她善意地提醒:“鄔淮清,其實你寫這個,對方肯定也收不到,人家壓根兒不給你送,就是個噱頭?!?/br> 鄔淮清沒接她的話茬兒,低下頭在紙上繼續(xù)寫著,他筆速飛快,祝矜是見過他的字的,一手行楷,非常漂亮。 “咔噠”一聲,他蓋上筆帽,折好信紙,抬起頭對她說:“祝nongnong,對生活多點期許,真的假的又如何?” 祝矜看著他臉上坦然的笑容,一時間愣住,沒說話。 鄔淮清把寫好的信裝進一個精美的藍色鯨魚圖案的信封里,填好各項信息、貼上郵票后,走到前臺,對工作人員說:“你好,寄出時間是一年后?!?/br> 工作人員是個臉很嫩的小姑娘,看到鄔淮清時還有些愣神。 她低下頭,手忙腳亂地在電腦里輸入各種信息,然后把生成的條形碼貼到信封上,抬起頭局促又略有不安地對他說:“好了,一年后,您的信將會寄出去的?!?/br> 說完,小姑娘看向祝矜,因為大多都是情侶一起寄,所以她習慣性地問了句:“小姐,你的呢?” 祝矜“喔”了聲,然后搖搖頭,“我沒有。” 說完,她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和鄔淮清一起走出了這家郵局。 從郵局往前走沒多久就是祝小筱待的那家咖啡廳,這是家很有名、年代很久遠的咖啡廳,總是擠滿了人。 祝矜和鄔淮清在門口告別。 他從兜里取出另外幾個創(chuàng)可貼,放到她手心里,說:“不知道你還要在外邊玩多久,但這一排應該夠用了,回來我備著新的,幫你貼?!?/br> 祝矜笑起來,拿包砸了一下他的前胸:“過兩天我都好了,誰天天貼創(chuàng)可貼?” 夜色中,異國風情的建筑物上飄浮著對面江邊樹木的影子,他笑得很溫柔:“那最好。” 他們沒有擁抱,鄔淮清擺了擺手,便轉(zhuǎn)身離開。 祝矜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識往后看,只見祝小筱一臉八卦地看著她:“姐,你看什么呢?” “?。靠唇!彼傺b眺望了一下江面。 祝小筱:“……” “哦~”她陰陽怪氣地長長喊了一聲,然后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在這兒當望夫石是在看帥哥呢,原來是看江哦……” 尾音中的“哦”被她拉得更長了。 祝矜嗔了她一眼,沒說話,。 心中猜想小筱肯定沒看到鄔淮清,否則早就追著她問了。 她們沒再進咖啡廳,而是在外邊接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溜達了會兒,便回了酒店。 這次住的酒店不同于在珠海住的那種有些民宿風,而是一個超級豪華的酒店,從外邊看,金碧輝煌,從上到下寫滿了奢侈兩個字。 祝小筱今晚挑了個商業(yè)大片看,邊看邊拉片,祝矜不能陪她看,于是她吃了點水果,就下樓一個人去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