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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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淮清忽然笑了一聲,說:“等回去我再給你變個魔術吧。” “什么呀?” “先不告訴你。” 兩點鐘的時候,車子到達了目的地,還真像他說的,在山里,是個私人的場子。 北京西山的溫泉酒店很多,一到節假日便人滿為患,尤其是秋冬。 但鄔淮清這個地兒,很是僻靜,在地圖上都找不到。 一進去,有個男人引著,那人看不出具體年紀,但是要比他們年長一些,是鄔淮清很信任的一位長輩,專門負責這邊。 里邊的院子建成了古風,一步一景,游廊曲折,到處栽種著名貴的樹種。 鄔淮清在這兒還有個專門的院子,那人把他們引進去,院中央養了一缸金魚,還有用水缸養著的荷花。 祝矜往那個水缸掃一眼,就看到上邊的題字,她好奇地附在他耳邊,問:“這真的假的?” “你說呢?”他笑得漫不經心,答案卻呼之欲出。 祝矜“嘶”一聲,倒吸了口涼氣,豎起大拇指:“行,窮奢極欲。” 她現在仔細一回想,進了院子一路上見到的,多半都是真的,件件有出處。 祝矜瞬間覺得自己不是來泡溫泉來了,是進了金窟。 “鄔淮清,從古至今,是不男人有了錢、有了權,都喜歡挖個池子,摟一堆美女,然后揮霍無度,這感覺是不特爽?” 鄔淮清看向她,又看了看她周圍,疑惑地問:“哪來的美女,還是一堆,我怎么一個都看不到?” 祝矜:“……” 她悄悄掐了他一把。 他在的這個院子的后邊,還有一片梅林。 鄔淮清指了指成片的梅樹,說:“等冬天下雪的時候,咱再過來,那會兒特美,一邊泡著溫泉一邊賞雪。” 祝矜愣了下,現在是炎炎夏日,冬天這個詞匯太遙遠了。 他們的關系,能撐到那會兒嗎? 還有一個秋天,不會提前厭倦嗎? 但她沒說話,此刻不是掃興的時候。 待那個男人走了后,兩個人在院子里泡溫泉,旁邊有很多樹木。 祝矜先試了試水溫,進去,剛開始有點兒燙,但過了會兒,還真舒服。 本來山上就比市里邊涼快,冷霧灑著,樹蔭下倒是真不覺得天熱。 她的雙腿在熱水中舒展開來,渾身舒暢,腿根處的酸痛也得到了緩解。 鄔淮清攬著她的腰,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手還不老實地在她腰間撥弄著。 唐愈給祝矜發來微信,說自己閑得生蛆,問她打不打麻將。 祝矜正好也閑,于是答應。 兩人切磋著。 鄔淮清看她在網上玩“歡樂打麻將”,卻玩得一點兒都不歡樂,四個人,玩了三局,她一次都沒贏。 他看著局面,說了句:“你對面那個人還挺厲害。” “是吧,那是唐愈,他從小牌桌上長大的,現在沒有嗜賭成性簡直就是個奇跡。”祝矜說道。 鄔淮清本來在喂她喝椰汁,聽到這句話,忽然扯了扯唇角,“那是唐愈?” “是呀,還是他教的我打的。” 待到唐愈又胡了一局,鄔淮清說:“我幫你玩幾局吧。” “你也想玩?” “嗯。”鄔淮清點點頭。 祝矜把手機遞給他,專心地看著他玩,他玩的時候睫毛一直在扇動,在白凈的臉上投下兩片陰影,就像兩張小扇子。 祝矜看著他的牌,說:“哦豁,手運怎么比我還差。” 鄔淮清瞥她一眼,輕哂,沒說話。 祝矜看著他神色淡淡的,絲毫沒有危機感,本想著他肯定輸定了,卻沒想到沒多久,手機頁面變成歡慶的頁面—— 鄔淮清竟然胡了。 唐愈在聊天框發來消息:【行呀,這局挺厲害。】 接著又玩了幾局,鄔淮清無一例外,無論牌面好還是壞,都贏了。 郁悶唐:【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 【見鬼了??】 【祝nongnong,你吱一聲,您是不被綁架了?】 鄔淮清看著這人發過來的消息,冷笑了一聲,然后把手機扔回給祝矜。 看到她崇拜佩服的眼神,他心情頓時有些愉快。 鄔淮清摩挲著她的肩頭,盯著她淡紅色如玫瑰一般的唇,輕聲說道:“nongnong,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教你打麻將的人?不僅厲害、人還好?可我——” 他頓了頓,“怎么一點兒都不覺得他厲害呀?” 他尾音向上勾著,邊說,還邊把她濕噠噠的手指放在唇邊,親吻著,一一吮過。 第23章 燒烤 一點喜悅,也總能讓他心旌搖蕩。…… 祝矜把手指從他唇邊抽走, 自己捧起椰青就著吸管喝了一口,眼睛笑得彎彎的,說:“沒看出來, 你挺記仇的呀。” 鄔淮清哼了一聲:“我看是你更記仇一點。” 祝矜放下椰子,手指在水面上輕彈著,“那可不,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是‘朽木’,自然印象深刻。” 他輕笑了一下。 祝矜用余光注視著他, 看到他脖頸上那顆小痣, 在陽光下好像會發光一樣。 她以前只見過大學宿舍一個長著一顆淚痣的女孩,把一顆痣演繹得有多漂亮,還從未見過有人竟然脖頸上平平無奇的一顆小痣, 也這么好看。 鄔淮清想到她叫他“賭王”, 又讓他教她打麻將的那個除夕夜, 不自覺牽了牽唇角, 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手指在水下碰到她大腿根兒,問道:“還疼嗎?” 祝矜把他的手撥開,“不好。” 雖然這樣說著,但她明顯感到, 腿沒有早上起來的時候酸了,溫泉水對于紓解酸痛, 真的很有用。 鄔淮清:“那我幫你揉一揉?” “滾。”祝矜嗔怒地瞪他一眼。 讓他揉一揉, 她不得疼得更嚴重? 兩個人在池子里泡著,中途鄔淮清怕她泡得太過火,把人撈出去吃了點兒東西。 兩人有時候很長時間都不說話,有時候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他們之前很少聊天, 無論是上學那會兒,還是最近這一個月,每次見面幾乎都是直入主題,說起話來,也只關風月。 但實際上,他們的共同話語還是很多的。 畢竟兩個人在同一個院兒里生活了那么長時間,還是一個中學的。 他們聊著,但話題自始至終也僅僅是繞著大院、京藤中學打轉,再無其他。 快要傍晚的時候,祝矜坐在院子外邊的樹蔭下,靠在一把藤椅上,拿著扇子百無聊賴地扇風。 山上人少,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附近的村民,在夏日的滿天霞光里,悠悠慢慢地回家。 市區里樓宇高聳密集,很少能看到這么漂亮的晚霞。 她拿出手機給天空拍了張照,久違地發了條朋友圈,然后又看了看別人發的朋友圈。 因為是周末,發朋友圈的人比工作日時都多了不少。 幾分鐘前,姜希靚發了一條,圖片是一棵銀杏樹,沒有配文。 她端詳了兩眼,也沒看出這棵銀杏樹有什么特別的,這個季節,葉子也還沒黃。 祝矜點了個贊,刷新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她們倆的共同好友在底下評論:【這是不咱們學校那棵長壽樹?你回去啦?】 這個人和姜希靚是一個中學的。 祝矜又往下看了看,給大多數人都點了個贊。 拉到王清發的朋友圈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加著她,于是非常小心眼地把她刪了好友。 再往下是張菁昨天發的朋友圈,祝矜一眼認出照片的兩個人正是鄔淮清和祝羲澤。 畫面中兩個人還都挺帥的。 手中的扇子忽然被人抽走,身后傳來鄔淮清的聲音:“又在偷看我?” 祝矜把手機息屏:“你能再自戀點兒不?我在看張菁的朋友圈,哪兒看你了?” “借口還挺多。”他說。 祝矜耳邊飄來絲絲縷縷的風,扇子被他輕輕扇動著,他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她旁邊。 有幾個工作人員抱著燒烤架、木炭,還有食材過來了,問他:“鄔總,給您擺這兒行嗎?” 祝矜“咦”了聲,看向他:“真要燒烤呀?” “不然呢,說著玩玩?” 可惜今天人少,祝矜想到只有他們兩個人,于是說:“要不改天吧,把大家一起叫上來,今兒就兩個人燒什么烤呀,多浪費。” 鄔淮清給她扇著風:“誰讓你烤了,你cao這么多心,爺跟他們燒烤吃,偶爾再賞你兩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