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眼梅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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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室前,立滿叁十多名近侍,各個身穿藏青英式呢軍裝,深黑馬靴,武裝帶上光是手槍就掛了叁把,軍容非常齊整威武。 衛(wèi)戍隊長楊安興,領著他們親自端守在門口,下眼瞼漫著兩團烏青,嘴里銜根駱駝牌香煙,正滿口袋亂翻打火機。 “給——” 楊安興下意識接住迎面拋過來的打火機,抬頭一瞧,正是永空軍的凌子風,這便笑嘻嘻喊了句,“凌校尉?!?/br> “昨天怎么了,鬧得這般大動靜?”凌子風問。 昨晚看完電影,他送小曼曼歸家,回去路上,只見每個路口置滿關卡,持槍帶刀的士兵,對每輛過往汽車皆進行嚴格盤查。 “大晚上少帥說要一個人走走,又不準我們跟著,你說嚇不嚇人?只好全城設卡,以防意外。”楊安興掏出外國煙來朝凌子風敬著。 凌子風朝他一擺手,嘴角牽出弧度,笑道,“少帥最近倒是不正常。” “這話只有你敢說?!睏畎才d“?!绷讼律囝^,壓低嗓門,“回去后不知怎的,說要看電影,行轅里又沒有放映機子,趕著去海軍俱樂部借了機器膠盤過來。你知如何?少帥愣是坐在那里,直直看了一晚上,把整個侍從室的人都整懵了……”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烏沉沉的雕木大門被人推開,沉澤言手捧文件走出來。 綿軟厚實的絨花地毯,軍靴踩踏,落地無聲。 男人戎裝硬挺,胡茬青青,俊龐顯示出一夜未睡的疲憊。 “少帥什么時候迷上看電影了?待會撥電話回去告訴凌靜宜,準樂瘋她?!绷枳语L雖疑惑,但依舊吊兒郎當?shù)卮蛉ぁ?/br> 男人薄唇微抿,“靜宜好歹是你姐,天天這么連名帶姓的叫?” “這不是怕把你們叫老了嗎?”凌子風兩條濃黑的眉棱往上一揚,笑得孩子氣,“要不以后改叫jiejie,姐夫?” 凌子風本是逗他,沒想到話落,男人神色驟然變得冰冷可怖,便也只得閉住嘴,心中愈加生疑。 “潁州飛行學堂下周要舉辦閱兵儀式,我抽不出空,你替我去一趟?!蹦腥诉f過一份敲印紅章的白色文件,“之后直接回宛城,接手丹尼爾位置,擔任宛城飛行學校的總校長?!?/br> 凌子風視線射向那份文件,卻并不伸手去接。 “風子,永空軍制服上的金色四杠肩章代表什么?” 男人見凌子風滿臉寫著拒絕,握住文件的手指不由自主瑟動。 “專業(yè)、知識、技術、責任?!?/br> 幼時,他便以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斗機飛行員來嚴格要求自己。 這個問題,閉著眼都能答出來。 “那么培養(yǎng)新的飛行員,成為他們飛行生涯的擺渡人,幫助更多勇敢的少年搏擊蒼穹,協(xié)助永軍成立堅不可摧的戰(zhàn)鷹航隊,是你凌子風不可推卸的責任?!?/br> 男人低沉的嗓音,擲地有聲,一字一句,皆敲在凌子風胸口。 作戰(zhàn)室,赫連澈命沉澤言將消息公布于眾,結果右座首位的李長貴第一個出聲反對。 只見他朝坐在正中的赫連澈訕笑道,“少帥年紀輕輕,怎么就犯糊涂了呢!此等重大的閱兵儀式,派那種嘴上無毛的小雞仔去,這不是給其他南北軍系嘲笑我們永軍沒人嗎?少帥還是快收回成命吧!” 聞弦知意,明面上說凌子風,暗里還不是在針對他赫連澈? 赫連澈未動聲色,身旁的沉澤言卻當即不滿。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對著李長貴就要發(fā)話,卻被男人一個眼神制止住。 只見赫連澈微側過臉,朝李長貴頷首,“李師長乃叔父得力愛將,永軍的鎮(zhèn)海神針,澈向來敬之憐之惜之,又怎忍心讓師長舟車勞頓,千里迢迢去潁州?澈想待明年沛州舉辦閱兵儀式,必是要李師長主持大局,方可安穩(wěn)軍心?!?/br> 一番話說得李長貴飄飄然,他揚起兩撇小胡子,抬手咕嚕喝了叁大口濃茶,臉龐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男人慢慢攏回視線,狹長鷹眸匿在眉骨沉沉的暗影中,幽冷狠厲,宛如兩柄淬盡寒光的利刃。 ====== 赫連澈把風子支走,為的就是安心吃rou 他是真的腹黑,家族遺傳的那種…… 首發(fā):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