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敏對小雪花和林楠說，“你們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知道江破陣什么人嗎？”

    “他不就是一破大隊長嗎，還是副的。”

    “真是想一個酒瓶子敲開你的腦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灌滿了屎。”于佳敏說，“他外公是原來瑯琊市□□，目前已退休，他爺爺和大伯是誰我就不說了，說出來怕嚇?biāo)滥銈儯抑徽f柏氏地產(chǎn)，聽說過么？”

    眾人都噤聲不說話，于佳敏接著說：“柏氏地產(chǎn)是他mama柏歌的產(chǎn)業(yè)，后來她mama出了意外去世之后，公司由他的舅舅接手，柏氏地產(chǎn)現(xiàn)今為止最大的股東就是他，我們于家的公司是要仰仗柏氏地產(chǎn)活著的，你還笑話人家寒磣，你們也不想想，你們家有的那點(diǎn)錢在我于佳敏眼里都不算什么，在人家江隊長眼里更算個屁！”

    小雪花開始捶打林楠，林楠由她打，此時那么大個子慫成一個包，慫包。

    “他，不會報復(fù)我……我們吧？”

    于佳敏說：“江隊長不會，但是唐一千不一定，她的性格小雪花是知道的，又拗又倔，還睚眥必報，大一的時候你說她土包子，她做了什么，往你床上倒了一盆水，你最后不也算了嗎？”

    卞正說：“這個江隊長，這么低調(diào)嗎？”

    于佳敏說：“他年紀(jì)二十六歲，因?yàn)槟艽蚋移从杏掠兄\一路破格提拔，你見過有幾個二十五六歲就做到隊長職級的，一大隊只有一個隊長，給他前面加個副也是刻意要的低調(diào)。他剛?cè)肼毜臅r候他的堂兄送給他一輛跑車作為入職禮物，林楠你猜猜那輛車多少錢？六百多萬的蘭博基尼，開了沒幾天，被他外公訓(xùn)斥了一頓，又強(qiáng)迫他給送了回去。”

    卞正嘆口氣，“有錢人的世界不是我等可以想的。”

    **

    唐一千有一種被抽掉了筋的疲倦，靠在副駕座車窗睡著了。

    回家就燒起來了，江破陣找了沖劑給她喝了。她睡得昏昏沉沉，也不□□，就是皺著一張臉，吸氣沒什么聲音，出氣的時候每一下都是重重的。

    江破陣輕柔地理順?biāo)念~發(fā)，“剛才還跟一臺小坦克似的，突突突朝人家射擊，這一會就倒下了。”

    輕輕吻她的額頭，心里頓時覺得柔軟到不可思議。

    將他的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不過看見你為我據(jù)理力爭，我倒是覺得，不是我在保護(hù)你，而是你在保護(hù)我對嗎？小千。”

    他再親吻她的額頭，親吻她的鼻尖，用他的鼻尖蹭她的鼻尖，“小千，你知道嗎？我好愛你。”

    在唐一千的記憶里，這是她整個人生最幸福的生病時刻。

    江破陣說他給安清霆打電話幫她請了假，他也跟隊里申請了一個調(diào)休，重新去診所開了藥，熬了白米粥，說吃過早餐等一會再吃藥，吃完藥再睡一覺。

    她并非病到手不能提，江破陣卻一概親自動手，包括喂飯喂藥，飯后清潔，唐一千躺好，他掖好被角，空調(diào)在二十七度，每隔一會就問熱問冷。

    后來她昏昏又睡著，他躺在靠窗的搖椅上看書。

    那一本《追風(fēng)箏的人》看樣子他很喜歡，書已經(jīng)很舊了，不曉得是不是他看過多次的結(jié)果。唐一千也喜歡，可看過之后不敢看第二遍，只覺得絕望。人生本已夠苦，她不愿再多感受一重，哪怕是通過書籍。

    中間他出去一趟，買了新鮮rou蛋蔬菜，為她做了一頓清淡爽口的午飯，怕的是她胃口不好，早餐就吃了很少。

    唐一千還是懨懨的，坐在桌子前就泛起了惡心，將就喝了幾口粥，便要睡下。江破陣覺得不太對勁，她的體溫并不高，問過也無其他癥狀，心里也嘀咕，便要帶她去醫(yī)院。

    “陣哥，我想讓你抱抱我。”

    怕閃了風(fēng)，他隔著被子抱她，她貓一樣蜷著。

    “陣哥，貪污幾個億會判死刑嗎？昨晚吃飯的時候，他們都說楊叔貪污了幾個億，但是讓楊爭先和揚(yáng)嬸帶走逃到美國去了，這是真的嗎？楊叔會死嗎？”

    江破陣一下就明白她生病的原因了，這在心理學(xué)上來說叫作心理問題軀體化反應(yīng)，她知道真相心理防備機(jī)制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問過了，現(xiàn)在還在找核心證據(jù)，如果找到那筆錢就可以定罪了。會不會判死刑要看楊叔的態(tài)度，如果有主動自首情節(jié)，重大立功表現(xiàn)，最少可以判到十五年，否則，一般是死刑緩刑兩年執(zhí)行不得減刑。”

    “那，如果楊叔把錢主動上繳，是不是會減刑？”她揚(yáng)起臉看著他。

    江破陣低頭看她帶著天真和期盼的眼睛，心下惻然，“會，但是楊叔不太可能這么做，顯然他籌謀了很久。”

    “如果楊叔死了，先哥和揚(yáng)嬸下半輩子還能幸福嗎？每花一分錢，都會想起這錢是用楊叔的命換來的。”

    江破陣正色道：“這不是楊叔用命換來的，是楊叔踐踏了法律的尊嚴(yán)，損害了多少公民的公平公正權(quán)益得來的，楊叔身居要職，知法犯法，做這樣觸犯法律的事，不值得同情。”

    唐一千有些吃驚，霍然發(fā)現(xiàn)了二人的不同。或許是他職業(yè)的原因，她考慮了人情，他考慮的似乎比他更加高幾個維度，他考慮家國老百姓的利益。

    江破陣猶豫了一會，最終問出來，“小千，那天霆子訂婚的時候，楊叔去找你做什么？”

    懷里的身體明顯一顫，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她手伸出來環(huán)住他的腰，“楊叔就問我還認(rèn)不認(rèn)他是干爸，說將來有一天先哥若有什么困難需要我?guī)兔Φ模Ｍ夷苌斐鲈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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