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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千樂了,沒想到王蘭芝也有今天。窮山惡水出刁民,刁民自有惡人磨。現在的刁民都是高段位的,臉上堆著笑,身后藏著刀,殺人于無形。 那些破壞人家庭婚姻的,都不一定是妖里妖氣的狐貍精,多的是梨花帶雨,都是打著真愛的幌子成功的。綠茶婊這個稱呼,也真真侮辱了綠茶。 這個女人把紙袋的衣服取出來,挨個分析這衣服的款式顏色牌子價格,“你看你這么破費,我們雖然沒見過面,但這些我竟都穿著合適,看來真是一種緣分呢,早聽說meimei大氣爽快是個有能力的,上學的學費都是自己賺,你那么不容易竟還想著我給我買這么多東西,真是讓我好生感動。” 我擦!這就是傳說中的借花獻佛? 唐一千兇巴巴盯向王蘭芝。 王蘭芝心虛地不敢與唐一千的實現碰撞。 傅一寧很是心疼,“小千,你現在還沒正式工作,以后不許破費了,去年你給我的那個大衣要七八百,我天天在店里油煙瘴氣的,哪有機會穿那么貴重的衣服。” 唐一千憋得難受,便跑到外面去透口氣。 市第一醫院占地面積大,院子做成曲徑通幽的園林狀,植被搭配合宜,大都是終年常綠植物和一些花草,此時有花落亦有花開,不給人一個悲傷春秋的機會。 天很黑,溫度不冷不熱,唐一千坐在石凳上發呆。 這一家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剝皮抽筋,吃了骨頭不吐核。住院費好歹王蘭芝去支付了,但是她罵罵咧咧極不情愿,顯然是如意算盤落空了。 “唐小姐。” 喬東遇穿著簡單的白色V領薄針織套頭衫,搭配米白色休閑褲子,淺色平底休閑鞋子,非常溫文清雅,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她。 “喬醫生,你下班啦。” 小花園的燈分明地照在他臉上,眉眼鼻唇,五官是那么好看,連喉結都那么性感。 聊了聊她的舊傷、傅一寧的病情,還有病房。 喬東遇甚至還提起來安清澄,說他近日十分想念她做的清蒸鱸魚。唐一千訕訕一笑,“喬醫生和安醫生的感情,可真讓人羨慕。” 喬東遇知道她誤會了,話到嘴邊,沒有解釋。 她一時有點感慨,“喬醫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怎樣才能遇到那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呢?” 喬東遇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見相愛是世間最沒有緣法的事。” “只能靠緣分嗎?感情就不能培養嗎?” “我認為不能,我信奉一句話,‘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所以,你只需要等,等他恰好出現,你抓住就好了。” 第二天傅一寧就被轉到了心外的病房,張醫生說是喬醫生幫忙從中賣人情斡旋得來的。 傅一寧是心包疾病并發腎炎,心臟多年前做過手術,雖然能力弱些可好好保養得體倒也沒有大礙,倒是這個看上去并不嚴重的急性腎炎,處理不當惡化成尿毒癥就可怕了。 護士又來催繳費的時候,喬醫生和泌尿科一個醫生正在傅一寧床前查房討論。王蘭芝把繳費單往唐一千手里一塞,“我沒錢了,錢都拿出來給你哥訂婚了,你哥從小最疼你,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唐一千看都不看,任由那個繳費單子飄然落地。 護士很無語,轉身走了。 王蘭芝抬手就對著唐一千的腦袋招呼,“你這個死孩子白眼狼,看你這個倔強的樣子我就來氣,你從小就是一個這個倔樣子,你將來又不需要娶媳婦,你要嫁人的,男人是要給你錢的,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你手里少說還有十萬,你留著那十萬干什么?” 唐一千閃開身,抓起自己的包往外走。 王蘭芝跑的更快,一把扯住她的頭發,“你跑,你往哪兒跑,去給你哥哥繳費。” 幾位醫生勸架,唐一千縮到墻角。 喬東遇摘了口罩表情嚴肅瞪了王蘭芝一眼,然后對唐一千說,“唐小姐,你跟我來一下。” 他用一次性紙杯倒水給她,便自顧自忙碌了。 唐一千懂得,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她。有人來叫他會診。他臨出門清了清嗓子,“唐小姐,請自便。”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唐一千到底把錢繳了,她對自己也對王蘭芝說,“這是最后一次!” 泌尿科的醫生說,傅一寧恢復狀況良好,最快一周就可以出院,但要定期復查。張靜靜雖然精明了些,可對傅一寧照顧起來倒是盡心盡力,十分關切,令人寬慰。 王蘭芝當然沒有再找麻煩,有錢的王八大三輩。但是兩人也會在她面前討論車子,手持一張車的宣傳單頁,開始討論有一輛車的好處。 偉大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說過,如果他閉上嘴巴,那么他的手指會說話。這兩個人的心思就像懷孕后期的肚子,根本藏不住。 途觀,少說也二十多萬,胃口不小,吃相有些難看。 張靜靜又拿出一張單頁,是一輛白色的POLO的宣傳材料,“其實,這個車也是不錯的,最頂配也不過十幾萬,空間大,到時候拉人拉貨都實用,聽說還很省油。” “不許再跟小千要錢,我不要車!煩死了!”傅一寧羞憤地用被子蒙上頭。 ** 入夜,醫院后院小花園有少許燈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