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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差點明鄭錚是個基佬而不自知了。 事實上, 的確有不少這樣的人。 同性之間曖昧起來,就跟男女之間借用“哥哥meimei”遮掩一樣,或許感覺來了自己卻并沒有意識到,但身體和想法已經誠實的朝那方面靠攏了。鄭錚老是拒絕夢夢的邀請,卻在嘉慈為數不多的出席例會之后,每每不忘叫他一起吃飯或者玩兒別的…… 孫黎看在眼里,朝嘉慈使眼色。 嘉慈一臉無語,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把解雩君扯出來做防御:“我對象也是上海的、條件也不錯嘞!” 孫黎拍了他的肩膀直笑,“哈哈,那你和鄭錚有點像!” 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像,而是那種對不感興趣的人懵懂抗拒,就算對方的喜歡都快從眼神滿溢出來了、依舊毫無察覺的遲鈍;以及,對有感覺的人橫沖直撞、直言直語,恨不得訴盡心腸的直接主動。正是這種雙標的對待,讓喜歡的人享受,讓追求的人煎熬,鄭錚本人不正是是這樣么…… 嘉慈仔細想想,也是。 他縱然也有和解雩君拉扯曖昧的時候,但回想起來也就是幾個來回,彼此之間都認為沒有必要在繼續浪費時間,很快的確定了關系。面對一個對自己同樣有意思的心動選手,其實直球就是最有用的! 鄭錚雖然是做出了和嘉慈當初一樣的決定,但遺憾的是,這朵花兒已經成了別人的家養…… 這一晚,嘉慈是和工作室的同事們一起吃的飯。 地點是群里大家投票決定的餐廳,到了地方一看,倒也還行。嘉慈和原畫組的同事坐在一起,遠遠看著鄭錚停了車從紗織屏風隔斷那頭過來,后面跟著一臉委屈、沒能坐上他的車的夢夢,原本有人默契的讓出兩個挨著的位置給他們,誰知鄭錚竟然繞過半圈,和嘉慈旁邊一個女畫師請求換個座位…… 人家妹子還懵著呢,鄭錚這會嘴巴倒是利索了。 “我想和嘉慈聊聊比賽的事兒,欣姐讓讓我吧!” 于是欣姐坐去了夢夢邊上,手握紅線的月老同事連忙喝水掩飾尷尬,孫黎清清嗓子點了菜和飲料、又把菜單轉過去給其他人,大家這才七嘴八舌的重新說起話來。 鄭錚巴巴的看著嘉慈,目光略有些濕漉漉的。 他本以為嘉慈會開個話頭,比如提起開會之后那事兒,又或者是問一句“你為什么坐過來”,但嘉慈就只是捧著面前的一杯冰水,微微抿著唇看大家說笑。 憋了兩分鐘,鄭錚開口了,只不過混在眾人的交談聲中,有些甕甕的低沉和失落: “你不是為了拒絕我故意那么說的吧?” 他忐忑的盯著嘉慈的雙眼,似乎想要從那里面發現一絲慌亂的痕跡,但對方雙目平靜到毫無波瀾,纖長的睫毛因為垂著的眼簾上下交疊,在眼瞼留下一片扇形的陰影。這是一雙清亮水潤,明明專注卻帶著一絲多情的眼睛,鄭錚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嘉慈來工作室寥寥數次,他總忍不住找借口走出建模組的辦公室,去看看對方的身影…… 嘉慈眨眨眼,微微側頭看向他:“你喜歡馬思卡嗎?” 答非所問,反而又問。 鄭錚定定的望著他,吞了吞口水,點點頭,“喜歡?!?/br> 嘉慈抿著的唇瓣在唇角彎起一點兒弧度,“你既然喜歡他,就應該聽說過他的事情吧?!奔未瓤桃夥怕苏Z速。 事實上,進入到室內包廂之后,他就沒有再戴帽子,一張臉都完完整整的露出來:額頭、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五官輪廓無一不是女媧精雕細琢般的優越,就算對娛樂圈、電競圈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樣的面容體態也擁有足夠的吸引力,鄭錚看得失神在所難免,他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單純陷入迷戀而忘記了其他的重點。 “馬思卡,我聽說他手受傷了,但打比賽應該沒事?!?/br> 嘉慈似笑非笑,“就只有這個?” 鄭錚被他看了一眼,明明是期盼已久的對視,只對上不到一秒又心慌意亂的錯開眼神,結結巴巴的道:“嗯、還有,他……” “他有個男朋友?!?/br> 嘉慈替他說了,“你想說這事,對不對?” 鄭錚連忙點頭,“嗯是!那你還喜歡馬思卡嗎?”在知道馬思卡有男朋友之后,會像那些口稱要脫飯的粉絲一樣不再喜歡他嗎? 哎…… 我就是他男朋友,你覺得我喜不喜歡他? 一個心里存著試探,另一個琢磨著怎么開口不那么傷人,而席上眾人終于確定了菜單,服務員進來接走,告知了食客們最快的上菜時間,大家很快又重新聊了起來:說起上海的物價、房價,說起圈內哪個“大師”和代工徒弟鬧掰了對簿法庭,說起大家眼下忙的外包、原公司從哪個大廠挖了個牛逼哄哄的前端…… 總而言之,都是嘉慈原先在學校時不曾接觸過的。 嘉慈剛剛畢業,是工作室里最小、資歷最淺的新人,他只管安安靜靜的聽,有孫黎刻意回護關照,就算大家好奇心旺盛也八卦不到他身上。 直到酒過三巡,有人急著回家,有人忙著趕車。 這一次聚餐差不多能到此結束,嘉慈也隨大流準備離開。 他其實早就已經接到了解雩君的消息,對方接連著催促,拍了他在基地里和隊友們隨便對付點的外賣,過了些時候,又發了兩張理療師過來給他做常規理療的照片,看似很簡單的過程,其實這些精細部位受到刺激,通常是疼的人咬牙切齒、冷汗站站,解雩君也不例外,彈了一堆哭唧唧的貓貓頭表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