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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第143節

    道祖之爭,雖然也關乎金丹修士的命運,但終究他們能影響得還是太少。阮慈本就有意去玄魄門一行,探一探掌道大老爺對周天大劫的看法,如此便可圓滿一道金丹關隘,至于謝燕還叛門舊事,王盼盼述說之后,也是十分里圓滿了八九分,此后若有機緣,回到過去和謝燕還面談,或可解開余下的疑惑。如今這第三道金丹關隘,也要著落在玄魄門上——她倒是未對素陰白水真人言明,當知曉瞿曇越身世,又知他如今處境不佳之后,或許是因應心中所想,第三道金丹關隘不期然便于心中浮現,那便是要相助瞿曇越,令他擺脫情種反噬的影響。

    這金丹關隘,大多都和心中的執念,以及所秉持的道途有關,總歸不會和修士的志趣背道而馳,多數是其想做而基于種種考慮,不便去做的事。對阮慈來說,因應在瞿曇越身上,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她本就早存了這個念頭,只是礙于修為,沒有立刻付諸行動而已。如今一石二鳥,看來這趟玄魄門是非去不可,而沈、蘇、姜三人也都摩拳擦掌,毫無怯場,蘇景行笑道,“想要闖玄魄門,少了我們燕山弟子可不行,否則怕連山門的一角都摸不到邊兒。”

    阮慈不服道,“我新收的門人荀令,就是繼承了玄魄門弟子的遺府,正將其中神念凝練成珠,倘若功成,我不信念珠中便沒有尋回山門的辦法。”

    蘇景行笑道,“不信么?要不要打個賭?”

    兩人彼此端詳,氣勢場中不覺已爭斗起來,姜幼文和沈七坐山觀虎斗,阮慈半信半疑,沉吟道,“賭什么呢?你敢和我賭么?”

    以阮慈氣運之盛,只怕連青靈門弟子都不敢和她賭斗,蘇景行待要說話,又有幾分猶疑,片刻后方才笑道,“我們友朋之間,不過玩笑而已,何必認真豪賭,便賭個東道好了,這附近云中有一種靈植,喚作浮云氣芝,我們誰若輸了,便采下幾朵回來,請大家品嘗。”

    他率先起釁,卻不敢陪阮慈玩到底,不免遭到沈七嘲弄,姜幼文更是大聲取笑,阮慈道,“幼文膽量倒大,你敢賭嗎?”

    姜幼文便立刻偃旗息鼓,蘇景行笑著取出荀令潛修的藏珠仙府,將其喚出。荀令這一年多以來苦修不輟,雖說法力還未長進多少,但在念修上突飛猛進,已成功將仙府原主的識憶提取出數枚念珠,阮慈道,“我們就以這幾枚為限,倘若沒有,便是我輸啦,倘若有,你就多采些靈芝回來給我們吃。”

    荀令因還在筑基期,神念有限,境況有特殊,對原主的識憶并不敢深入體會,免得難以分辨兩人的識憶,反而混淆自我,因而并不能解答玄魄門相關諸事。倒是四名金丹修士,神念都有過人之處,阮慈將念珠一拋,四人同時分出一部分神念往下浸入,剎那間便仿佛來到一處幻境之中,不過四人神智都還十分清醒,居于俯視之位,垂首望著那含糊不清的景色之中,一位面目清晰的少年與許多面容或清晰或模糊的修士一道,在紅塵中上演的種種悲歡離合。

    但凡是金丹修士,對四周的感應往往是極為清晰的,對凡人來說,墜入此地,種種細節兼備,便宛如是真實一般。元嬰修士的內景天地流泄在外,可以化虛為實,便是這般道理。這環境之中只有本主一人的面目最為清晰,已是識憶有所散失的表現,不過饒是如此,因原主做了奪舍重生的后手準備,識憶已是保留了一大部分,這念珠中的回憶豐富無比,時而是他在外游歷,動輒便是成月成月在空中飛掠趕路,又或者是探詢秘境,奪寶殺敵云云。

    眾人閱看如飛,很快便將幾枚念珠都看了大半,只看出玄魄門修士果然手段詭秘,便是自身識憶之中,也有許多神通根本看不出是如何發動的,對手便當即被蟲潮吞噬,這還是最淺顯的表現,尚有食氣、食腦等奇蟲,可以啃噬氣運,吞噬法力反哺主人等等,端的是兇威十足,還有不少玄魄門養蟲的心得,玄魄門的異蟲原來也是弟子自己飼養培育出來,弟子取得原蟲之后,便可采集靈炁,結合自身靈機培育原蟲,如此培育出的本命奇蟲各具威能,忠心不二,修為和原主一起提升,若是能夠晉入元嬰,還可生出靈智,化為人形。便是修士修為盡了,也可賜給后代弟子繼續繁衍,玄魄門許多奇蟲都是這般繁衍而出,譬如血線金蟲便是這般,玄魄門中有一段傳說,據說那十只母蟲倘若合為一體,威能可達到洞天級數,不過這弟子在門中地位不高,未曾蒙賜此蟲,也只是聽說而已。

    這些秘聞,眾人看得倒都是津津有味,對姜幼文和蘇景行來說,更可反證自身道途,不過其中和玄魄門有關的識憶也只有這些而已,其余多數是在外游歷的景象,更有大段大段的缺失,從前后推算,應當便是這弟子返回門中修行的時段。

    蘇景行這般肯定,自然是魔門中有些手段,可以令弟子身死之后,即便被搜查識憶,也找不到山門所在,不會泄漏門中隱秘。因此阮慈也知道自己怕是要輸,蘇景行面上現出一絲得意,有意玩笑道,“看來還是我氣量小了,早知道便賭得大些。”

    話音剛落,四周畫面又是一變,看來這弟子又是回到門中,因此缺了一段。果然四周環境突兀變化,從此前的雨林秘境換成了山澗幽處,那弟子躬身下拜,恭敬地道,“屬下鄺禹見過少爺。”

    在玄魄門中,少爺實在并不少見,光是這弟子平日在中央洲陸行走時,少說便見過數百少爺,從稱呼來看并非一人,眾人并不著意,隨他一起看去,只見一名白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姿容絕世,惹人矚目,阮慈不由輕呼一聲,道,“啊,這竟是官人原身。”

    低輩弟子,不論在何處都是戰戰兢兢,鄺禹不論對哪位少爺都十分恭敬,但對瞿曇越顯然更是順服,行了大禮,許久都不敢起身,直到瞿曇越道了一聲免禮,方才起身束手站到下首,恭聲道,“少爺,楚少爺已收到消息,前往大荒山爭奪最后一枚通往阿育王境的鑰匙。倘若被他到手,那末只怕不日內便會打通前往阿育王境的通道。”

    這說的正是那條金龍瞿曇楚的往事,阮慈和蘇景行都是親歷者,兩人不由對視一眼,蘇景行面色凝重起來,身后仙畫悄然展開,不知在記錄什么。瞿曇越道,“楚哥真是好氣魄,他要去阿育王境鯉躍龍門,破境成就元嬰。想來這就是他的金丹關隘了。”

    蘇景行悄聲道,“這至少是四五千年以前的往事了。”

    瞿曇越此時也才只是金丹修為,不過氣度凝然,已有了幾分后日的風采。鄺禹道,“少爺,屬下實在不解,你和楚少爺一向是不分軒輊,如今也都在金丹巔峰,但楚少爺此去大荒山,得老爺賞賜了星隕蝶在身,此蝶在門內的排名還在血線金蟲之上,倘若楚少爺先一步成就元嬰,只怕……”

    他語義遲疑,顯然對瞿曇楚十分忌憚,阮慈忖道,“原來鄺禹居然是瞿曇越的人!聽起來瞿曇越好像并不打算阻礙瞿曇楚的行動,他是否已知道了什么。”

    瞿曇越負手道,“阻人道途,無異于殺人父母,楚哥雖然由庶母所生,和我不是同母,但我們卻都是爹爹的兒子,倘若我阻他道途,豈不就等于是弒父么?這話不用再提。”

    如此荒謬的言論,他說得卻是一本正經,鄺禹竟不知該如何答話,姜幼文吃吃笑道,“這個人有意思,我十分歡喜他。”

    蘇景行卻道,“這只是不便給鄺禹解釋而已,玄魄門掌道真人對阿育王境鑰匙應該是勢在必得,瞿曇越怎敢擋在父親的路。”

    他眉頭微皺,又道,“但瞿曇楚之后被困燕山時,已是元嬰修為,難道他已成功進過一次阿育王境?但他為什么還要回來呢?”

    玄魄門內,諸位掌道之子的競爭顯然十分激烈,鄺禹雖然不敢再勸阻瞿曇越,但卻顯得十分憂心,轉而詢問瞿曇越金丹關隘,瞿曇越道,“此次尋你來,便是為了此事,我此前傳話,令你們留意天下間被種了情種的癡男怨女,最好能設法捕捉一些情種,此事可辦成了?”

    鄺禹道,“回稟少爺,那些情種倘若和人身結合,便與情念融為一體,便是放出腦蟲吃掉所有情念,也難分辨。想要尋到無主情種,只能到九幽谷附近設法捕捉,不過屬下還是搜集了不少情修秘法,請少爺略加參詳。”

    瞿曇越取過幾枚玉簡,點頭嘆道,“難為你了。九幽谷看來是非去不可,只是此宗山門,和我們玄魄門一般隱蔽,倒要留神打探一番。”

    鄺禹笑道,“是了,天下間再也沒有比我們山門更加隱秘的所在,誰能想到我們玄魄門和飛虹門互為表里,山門入口便藏在飛虹門大陣后的虹光之中?”

    說到此處,他不由一陣自豪,顯然頗為引以為傲。沈七不由大叫一聲,比蘇景行還要懊惱,姜幼文也嘆道,“果然是劍使氣運!”

    雖然天下間叫做飛虹門的宗門或許不止一家,但線索都給到這里了,要找到二人所說的飛虹門怎是難事?蘇景行笑道,“好嘛,你們還怪我不敢賭大么?”

    阮慈卻是沒有留意三人謔笑,猶自望著那盆中景物,那念珠到此,便到了盡頭,不再往下演變,而瞿曇越的雙眸微微揚起,卻似乎正向上方阮慈看來,那張無與倫比的俊顏似笑非笑,好似有千言萬語,藏于這雙無情眼中,只待說與人聽。

    這段識憶……是為了她才保留到今的么?

    第318章 靈魚之變

    阮慈氣運之盛,竟至于此,已經到了旁人不得不服的地步,四人從念珠中退了出來,姜幼文道,“這應該是鄺禹生前最后一段回憶,相當深刻,他在那之后不久便死了,因此逃過了神識中的禁制,這樣的事也偶然會有的。”

    原來也不止魔門,凡是宗門,大抵都可以通過玉冊為弟子加上一些限制,也會傳授些抵御搜魂法術的法門。有些嚴厲宗門,還會給門下弟子施加心禁,一旦背叛宗門,出賣門內隱秘,內景天地便會立刻動搖破裂,雖然不會當即就死,但也如同廢人一般。只有上清門這樣的擎天三柱,盛氣凌人,既不相信門下會有弟子反叛,也不相信天下間有宗門敢于搜上清弟子的魂,因此未設這般禁制。這也才讓謝燕還有了破門而出的底氣,否則即便有魔主庇佑,光是禁制反噬,便可讓這個天才跌落位階,甚至一蹶不振也未可知。

    魔門行事要比一般宗門都更詭秘,限制更加嚴格也不足為奇,不過按蘇景行和姜幼文的說法,便是魔門功法,對識憶神念也并不能完全管束,意外時有發生。如鄺禹這般死在門外的弟子,留下一些門中隱秘并不奇怪。許多門人隕落之后,魔念流落在外,時隔上千年還傳下道統,留下一脈弟子,歷經坎坷尋回山門的事也時有發生。魔門海納百川,對這些弟子并不仇視提防,但要說多么看重栽培自然也不可能,阮慈門人何僮便是假借了再傳弟子的名頭混入陰山,偽托身份,‘取悅’了蘇景行門人,如此方才立下腳跟。幾經立功,得到寶材賞賜,又吞噬了不少同門,結丹也只是時間問題。

    魔門眾人對同類相殘的看法向來是與別不同,眾人飛上云端,說說笑笑,姜幼文又大肆嘲笑蘇景行竟敢和阮慈賭博,道,“倘若我知道慈師姐的氣運這樣旺盛,那我就永遠也不敢和她賭。雖然這東道極小,但蘇大哥竟然敢賭,也令我大吃一驚。

    他怕是要將天下間所有話都說完了,蘇景行哪會和他計較,微微一笑,道,“你這就不懂了,有賭未為輸,只有地位相當的兩個人,才能在一張桌子上坐下來博戲,不像是有些人,一輩子只能站在身后看牌,當個小跟班兒。”

    他將身子一搖,許多魔念從身后飛出,化為流光投入云端,姜幼文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阮慈笑個不住,沈七眸中也有笑意,對蘇景行送去秋波,以為鼓勵。姜幼文蹙眉道,“你們兩個人眉來眼去,合在一起欺負我!”

    四人均都化為女身,此時鶯聲燕語,好不熱鬧,望著猶如謫仙落凡,仙女戲云一般仙氣飄飄。好幾道靈光掠過時,都不禁投來欣賞的神念,四人也不在意,間或有些不識貨的散修想來兜搭,沈七身上氣勢稍一放出,便將這些登徒子驚走。阮慈道,“此前都在底下飛掠,也不覺得,升上云端之后,這里來往行人頗多呢。”

    蘇景行道,“從白玉關進來,人煙稠密,宗門甚多,也有許多低階修士四處行走。這浮云氣芝對我們來說,只是味道不惡,對筑基修士卻是難得的靈物。附近頗有些修士正在尋覓,再者,這里有許多大陣,只要是本地修士,都可借大陣之力加快遁速,是以云端人來人往,反倒是比地面熱鬧得多了。”

    白玉關以南的諸多國度,因明面上沒有盛宗,九幽谷這樣的世宗又韜光隱晦,因此成為許多小門派的樂土。東南諸國人口稠密,又是另一般風情,就連修士的衣著、風俗,都和別處不同。阮慈道,“這樣的地方,很適合魔門潛藏繁衍,人多了,雜念就多,魔門許多神通,都要借助人心中的念頭磨練。”

    蘇景行笑道,“不錯,燕山在此地也有一些暗線。我昔日也在此地歷練過很長一段時間,主要是磨練畫技。”

    他對阮慈眨了眨眼,突地掏出一卷仙畫,笑道,“從前答應過要送你的東西,你并不向我討要,倒白在我這里放了許久。”

    阮慈打開仙畫,姜幼文立刻湊到一旁,見里頭是一只黑白飛熊,不由大失所望,道,“無聊!”

    沈七掃了一眼,不明所以,阮慈卻不禁歡呼起來,笑道,“哇!好像呀!你什么時候偷偷跑到綠玉明堂去了?”

    她此時對這仙畫的本質已有所了解,伸手一指,注入靈機,畫中那憨態可掬的黑白飛熊頓時活動起來,更增神韻,從畫上跑了下來,蹭了蹭阮慈的面頰,便變出了茶水爐子,煞有介事地為眾人燒起水來,在等候水開的間隙,還倒在云中滾來滾去,不知何時又變出了一把傘,撐開了在四只爪子之間拋動,看得阮慈拍手歡笑,十分歡喜。

    沈七見她憨態可掬,對蘇景行道,“這定是你的所有仙畫中,用處最為單純的一副。”

    蘇景行笑道,“最為單純?我也送了你一幅自畫像,你是把這一幅拋去不計了么?”

    沈七一時竟不能答,阮慈當做沒聽到,只是將背轉向他們,作為些微抗議,心中忖道,“小蘇真是口舌便給,若我和他一樣,說不準也能把王勝遇說得面紅耳赤。”

    幾人正說著,那點點淡灰魔念逐漸回歸,化為一卷卷仙畫,蘇景行打開畫卷,里頭跌出了一枚枚生成祥云一般的氣芝,笑道,“我們就嘗個味兒,帶些手信隨禮,這些也夠了,余下的留給別人吧,豬要養肥了再殺。”

    原來旁人捕捉氣芝,還要大費周章,因這氣芝生在云中,和云朵本為一色,而且對靈機變動極為敏感,一旦察覺靈機波動,便立刻化為云氣,和云朵渾然一體,無法分辨。但偏偏魔門氣機最是隱秘,且蘇景行這仙畫只要一映,便可將它收入畫中,倘若他愿意,將這附近的氣芝采絕了都不是難事。只是眾人不過玩笑而已,采來太多也是無用。

    阮慈是贏家,眾人便讓她先拿,她先取來一份,笑道,“給荀令好了,恰逢其會,也是因他我才贏的。”

    隨意送入藏珠仙府之中,又取了幾份,道,“jiejie、鳳羽、寧師兄、天錄,莫神愛反正也給她預備一份。”

    一邊說著,一邊將其收起,姜幼文為她數著,道,“多了一份。”

    阮慈白他一眼,說道,“天錄要吃兩份的。”

    這一份定然是留給王真人的,但唯其并不提起,方才顯得內有玄虛。蘇景行為阮慈解圍道,“這東西靈獸也很喜歡吃的,對他們的修為頗有益處,多要幾份也不出奇。”

    阮慈笑道,“那更要多拿幾顆了,看到這飛熊,便想到英英,嗯,還有虎仆,還有我養的那兩只魚兒!”

    她對口腹之欲如今已看得較淡,因這些悅樂無非也是刺激識海中的情念而已,不過提到兩只魚兒,又想到將晝夜魚收入天河嵐宇缸后還未怎么賞玩過,便是心念一動,將其取了出來。笑道,“也給它們喂一點,瞧瞧它們喜歡不喜歡。”

    那兩只魚兒正在小缸中悠游追逐,來到外界之后,似乎受到靈機改變的刺激,便游向阮慈向她發脾氣,阮慈定睛一看,忽然驚道,“咦!這晝夜魚揣小魚了!”

    三人聽了,也覺得納罕,都湊過來仔細一瞧,果然晝夜魚肚腹鼓起,微微透明,隱約可見到一只小魚在其體內緩緩孕育,從氣機來看,和那洞天靈魚互相糾纏,竟是兩條魚不知什么時候配上了。均都是深覺納罕,姜幼文道,“一個是感時間靈韻而生,一個是洞天精魂,這兩種奇物遇合又生了一條小魚,也不知會有什么威能,想來必定是異種無疑了。”

    阮慈只覺玄妙異常,道,“晝夜靈魚有時間異能,這洞天靈魚則是芥子納須彌,空間法則的造物,時空交匯,這條小魚必定非凡。”

    她將浮云氣芝灑入缸中,晝夜魚當仁不讓,全都吸走吃了,洞天靈魚顯得有些畏懼,只在背后徘徊,不敢和它爭食。蘇景行笑道,“你這魚兒要吃得可多了,想要順利生產,你可要時時喂養它才好。”

    阮慈捧著魚缸很是歡喜,又十分好奇,道,“不知這魚兒都愛吃什么呢,難道來者不拒?”

    她又試著投入些許靈物,晝夜魚都吞吃了下去,洞天靈魚只能吃些殘羹冷炙,姜幼文還想投入一些有滋補作用的毒物,被阮慈嚴詞拒絕,蘇景行道,“你試著投入道韻,看它們吃不吃。”

    阮慈被他點醒,隨手捏出一朵太初靈花,投入水中,晝夜魚浮上來接喋饕餮,連洞天靈魚都禁不住上來爭搶,二魚分食之后,均現出飽足之態,但對阮慈仿佛都親近了不少,貼著缸壁游了一會兒,方才在水中靜止下來,似乎均都陷入沉眠。阮慈笑道,“將來我得道了,你們怕不就是我身邊兩個小小道奴,如同……如同太一宮中那兩個童子一般。”

    這后一句話,卻是在心中想著而已,不過那兩尾魚兒似乎也并不反對,尾巴微微一甩,又靠著阮慈離得近了一些。

    這兩尾魚兒竟在無意間配上了,這事頗為離奇,四人一路談論推演,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天河嵐宇缸的功效,隨意將浮云氣芝瓜分,沈七使喚蘇景行將其中特為上好的一些炮制成靈酒,四人分飲,果然氣清味醇,飲下后神清氣爽,似乎身體更為輕盈,不免又品味細究這變化的根源。

    這四人混跡一處,都是思維敏捷、天賦過人之輩,謔笑中時有妙語悟道,對彼此修為頗有助益,如此熱熱鬧鬧又行了數月,在蘇景行帶領下,很快便來到那飛虹門所在的扶余國,蘇景行道,“此國中很多玄魄門的眼線,我們越過國界之后,便要開始小心了。慈師妹,玄魄門既然囚禁了你官人,那對你恐怕也沒什么好意。”

    第319章 奇蟲詭秘

    眾人此前的賭約,其實只是游戲之舉,蘇景行曾經化身在扶余國行走過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燕山暗子探來的隱秘,便是念珠中沒有相應的細節,有他在,想要混入玄魄門也無非只是多些周折而已。不過他們此行最多是不驚動太多弟子,若說要從因果、氣勢層次完全避開玄魄門內洞天真人的耳目,那還是天真了些。自家地盤,自然是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就像是燕山此前在上清門的地盤里安插了一枚釘子,那也要有徐真人的暗中呼應方能辦到。阮慈這次過來,只是和王真人打了一聲招呼,并未遮掩因果,掌道遲早都會掌握他們的行蹤。

    話又說回來了,阮慈身系周天氣運,便是玄魄門掌道也不敢以大欺小,但若是結丹期的弟子,又如何與阮慈爭鋒,她想見瞿曇越,多數還是能見到的,只是見了以后會發生什么還不好說。蘇景行對眾人道,“最好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若是給對方元嬰高人出手的借口,將我們遠遠地挪移出去,他們將山門轉走,想要再尋到人便是難了。”

    他因在此地游歷過許久,對魔門手段又是精熟,此時也是智珠在握,展開幾卷仙畫,令眾人往頭頂祭去。只見畫中人物便走了下來,和眾人互換了位置,四人藏在畫中,被幾個傀儡收在背囊內,心念cao縱這傀儡,卻是如臂使指,十分便給。彼此間神念對話,便猶如在耳邊一般,絲毫不虞為外人察覺,仿佛是在仙畫中自成的世界內傳遞。而這幾具傀儡,不論是氣機還是因果都十分完整,甚至和阮慈等原主毫無聯系,便是阮慈也不由直呼神奇,道,“小蘇,你不愧是得窺上境之密,這仙畫神通很有幾分自開宗派的味道呢。”

    蘇景行道,“我還未擇定所持大道,不過對這畫道的確情有獨鐘。”

    他雖然也不乏魔門鬼域手段,但這仙畫始終是獨門神通,和魔門結合,真是殺人于無形,這幾具傀儡都是從前在扶余國修行的小宗弟子,也有些是魔門外傳,偶然間購買了蘇景行所繪仙畫,久而久之,逐漸沉迷,乃至被仙畫吞噬,將真靈投入過多,淪為蘇景行的魔奴。真靈和神識根本都被封印在仙畫之中,平日里起居坐臥沒有任何不同,只要蘇景行心念一動,立刻便會隨他心意行事。

    因這些傀儡壽數有限,養成也是不易,蘇景行早數十年便托辭外出游歷,讓他們去往城外,再將其收起,這樣可以延長使用期限,如今便恰好取出使用。連一應身份令牌都很經得起驗看,四人分了三批,陸續飛入扶余國內,也曾偶然遇到道宮中人盤問身份,均未有任何波折,取出令牌之后,便被放行而去。

    這扶余國對不知情的修士來說,便是東南諸國中十分常見的景象,這里靈機活躍,小宗甚多,和凡人雜處一處,不過凡人還是依托于修士而存。靈機繁盛之地,往往有十數家宗門各自圈地,而其中的弟子門人,其族人便在左近靈機貧乏處聚族而居。這里瘴癘原本也不太多,只是前些年太微門和無垢宗大戰時,此地因無有強力大陣護持,也是憑空多了不少瘴癘,休說凡人,便連有些小宗都被完全吞噬,因此如今市面比以往蕭條了不少,但也呈現出百廢待興之勢來。處處都在招工收徒不說,便是凡人也多了不少機緣,原本資質不夠的凡人,只要能感悟道韻靈機,都有被宗門收走的。幾人行走間,便見了不少法器載著這些意氣風發的凡人在云端穿行,地面上家人或是喜極而泣,或是望眼欲穿,情念蒸騰、百味雜陳,和紫精山那樣的幽靜地界相比,完全是兩樣韻味,也不像是南鄞洲那般萬眾一心,充滿了敬畏,而是各有思量算計,雖然雜亂,卻顯得生機勃勃。

    阮慈如今所掌控的道韻,實則已達到金丹境界的極限,但修行卻不會因此停下,而是會不斷隨本能煉化道韻,就如同金丹無時無刻不在煉化靈炁法力一般,這已成為修士的一種本能。倘若這種修行永遠持續下去,卻遲遲不能破境,過于龐大的修為反而會成為修士的負累,正所謂不進則退,便是這個道理。修士破境并非是積累越深厚便越有把握,也有一段適合破境的時機,許多修士便是修為已然圓滿,卻又卡在了關隘上,久而久之,便是圓滿了關隘,法力過于龐大,不易駕馭,又很難找到去處宣泄,破境的希望也已經十分微弱。

    不過在阮慈而言,卻并無這般難處,一來她有東華劍,想要將此劍裝滿,恐怕不易做到,二來她如今還多了兩尾怎么都吃不死的魚兒,她得空了便會投入一些道韻飼養,按說她的道韻,并非什么靈物都能消受,對于無法消化的人來說,周身太初道韻過多,便猶如陷入太初絕境,甚至會窒息而死,但那晝夜魚來者不拒,投下多少便吃多少,飽足之后便沉睡一段時間,阮慈再去查看時,原本在水中漂浮的道韻已被吃盡。因此她如今在人心中自然提煉出的道韻,幾乎全都喂魚去了,晝夜魚揣的小崽子已經長大了一絲,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成熟誕生。

    四人的傀儡都有筑基修為,在如今的扶余國十分吃香,不少宗門都有意將他們聘為客卿,也不在乎來歷如何。四人也不著急,在蘇景行示意之下,分為兩組,各自投入兩家平宗做些修葺山門、熔煉寶材,重修大陣這樣的雜活。

    以金丹修士的修為,想要將這些差事做好有什么難的?最難還在于要把控速度和質量,不能叫上境修士看出破綻,又要顯出好來。蘇景行、姜幼文都有長足經驗扮演化身,阮慈也多次化為不同身份,亦能在扮演中找到樂趣,唯有沈七十分不耐,好在也沒有露出馬腳。如此過了一月不到,他們便被平宗不約而同地奉給上宗飛虹門,“飛虹門正要重修山門,還缺十萬力工,千余筑基管事,報酬要較我們這里更多上數倍。幾位且先去上宗服役一段時日,倘若沒有機緣,再回我處來也是不遲。”

    原來這段時間,這些平宗便在暗地里查證幾人身份,如若身份是假,或者查出什么差池,便不會將其推薦上去,也只有本地出身的修士能夠去上宗修葺山門,畢竟飛虹門乃是恩宗,在扶余國也算是第一等勢力,倘若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混入去修山門,豈不等于是將腹心之地對外人敞開?

    蘇景行早料到此節,才會這般安排,四人遠游歸來,阮囊羞澀,想要先賺取一些寶材再回歸門內,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不是每個修士都能滿載而歸,大多平宗修士出門遠游尋找突破機緣,都是這樣狼狽不堪地勉強逃回,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已是幸事,也多得是一去不回的。

    也是多虧他早年的這幾處伏筆,四人并未受到什么懷疑,便如常被編入隊中,往飛虹門飛去。這法舟遁速比筑基修士還慢,唯一的好處便是節省法力,舟中甚是寬大,每到一處城池都會停一停,修士上上下下,十分熱鬧。一路上大約要走十幾日,才能飛到飛虹門。

    這天夜里,幾個傀儡正在自己的艙位里盤膝打坐,四人在仙畫中卻是十分熱鬧,為了安撫沈七,正在陪他下斗獸棋,蘇景行神色突然一動,道,“諸位,你們留心外界。”

    三人也怕打草驚蛇,便以傀儡神識往外探查,并未看出什么,蘇景行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卷仙畫來,展開給三人看了,畫中繪了一只螞蟻,正在蠕蠕爬動,看著和普通黑蟻幾乎沒有區別。但三人看了以后,便仿佛能感受到一絲極為隱晦的靈機,再看去時,便見到陰影中,一只只螞蟻爬成一條線,逐漸爬上這些筑基修士的衣衫,黑光一閃,便沉寂下來,仿佛一點污漬一般,神念掃去,毫無痕跡。

    蘇景行道,“這是食氣蟻,玄魄門豢養了不知多少只,此蟲對修士倒是無害,但食性非常偏嗜,一只食氣蟻一旦啃噬了一名修士的氣機,便會牢牢記住這個味道。倘若有些修士打著化身降臨的主意,想要混入飛虹門尋找玄魄門的入口,那就正落入圈套了。不論是化身灌注,還是魔法迷惑,只要修士的氣機發生轉變,食氣蟻便會煩躁起來,發出音波,那么執掌蟻后的玄魄門弟子便曉得是哪里出了問題,一查便知端的。”

    玄魄門馭蟲之能,也不免讓眾人嘖嘖稱奇,蘇景行笑道,“玄魄門根本功法天然被燕山天魔令克制,只能另辟蹊徑,想要由蟲得道。這食氣蟻主要就是用來防備燕山弟子,也不知多少燕山弟子想要混入玄魄門興風作浪,倘若沒有此蟲,玄魄門山門終日都被滋擾,不會有片刻安寧。”

    他自然便是想要混入玄魄門中的一名弟子了,而且還頗有一些成績。至少這藏身仙畫的辦法,并未被食氣蟻看破,幾只螞蟻一路都十分安穩,之后幾日夜里,又有一些奇蟲前來探查,姜幼文不免嘆道,“我們鴆宗也算是詭秘小心了,但也沒有玄魄門這般嚴密的。”

    蘇景行道,“鴆宗隱藏蹤跡的手法,我雖然不知詳請,但可以猜的出來,并非嚴密,而是殘酷,只要非我門人,都會無形間死去。這是因為鴆宗門人稀少,毒力又猛烈,這樣做最是便宜。玄魄門則又不同,蟲子是天下間最容易繁衍的東西,他們實在不怕損耗,也不覺得麻煩,只要一名結丹弟子便可駕馭數以億計的蟲豸,你覺得嚴密,但其實對他們來說十分簡便,并無任何cao勞之感。倘若沒有燕山鎮壓,玄魄門憑借這些奇蟲,崛起之勢會比我們猛烈許多。”

    他到底是燕山門人,隨時要弘揚一番鎮壓玄魄門的好處,不過三人也覺得他所說不無道理。阮慈道,“話雖如此,但天地六合燈、東華劍這樣的宇宙靈物,也不是玄魄門能夠抗衡的,我便知道許多辦法可以將這些蟲子全數滅殺,只要改易規則便可。如若不然,瞿曇楚也不會化身為龍了。這些蟲豸在低階里無有敵手,但到了洞天境界作用就不太大。”

    如此一路閑談推演,風平浪靜地到了飛虹門山門之外,四人的身份也沒有露出破綻,倒是第九日上,有一道靈機降臨在數千里外,隨后靈機變換不定,顯然是打起來了,蘇景行道,“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燕山弟子,想要在扶余國里找到玄魄門山門,費盡心思轉化了一個魔奴,但氣機一變,當即就被發覺。”

    他說得如若眼見,周圍人也熟視無睹,只當是尋常仇家打斗,很快法舟便飛得遠了,此后再無波折,到得飛虹門山門腳下,蘇景行又取出了四副畫卷,笑道,“來,換傀儡的時候到了。這可是我的私家珍藏,今日連老本都取出來了,你們拿什么賠我?”

    眾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也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暗嘆他神通廣大,不知何時,竟然將玄魄門弟子都煉成魔奴,收在了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