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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第52節(jié)

    然而道城修士卻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他們個個斗法經(jīng)驗(yàn)都極是老道,看得出來,若是單人而論,其修為要比對面強(qiáng)上不少,而且悍不畏死,比對面狠辣許多。便是道基破碎,也要沖入敵陣換上一兩條性命,陰陽五行道兵相較之下,思量顯然更多,能不死他們還是在盡量避免傷亡。

    “能不能轉(zhuǎn)世便是有這許多不同……”

    樊師弟也是看出差別,傳音和阮慈感慨,阮慈微微點(diǎn)頭,感覺到腳下微震,道城又射出一道白光,頓時又有數(shù)十道身影跌落,心中也是有些發(fā)寒,凡人的性命,在修真者的爭端之中根本分文不值,這一點(diǎn)她是久已知道的,沒想到道爭之中,便是修道者的性命,也如同草芥一般,說死就死,剛才出戰(zhàn)的數(shù)千名修士,不過一刻功夫,便至少死了兩成。

    瑯?gòu)种芴炀褪菭幎嗽俣啵绕疬@樣的大戰(zhàn)依舊有些不上檔次,這樣的戰(zhàn)斗令人大開眼界,狠辣之處更是連中央洲陸的兇人都覺得吃不消,雙方是打到軍隊(duì)已無法成型,這才各自收兵,戰(zhàn)損至少有七成之多。

    樓中有個修士在商行做事,和城防也有聯(lián)系,按他所算,青城門這一帶所有的城防隊(duì),也就只能禁得起四五日的消耗,這些修士剛來時遺憾自己未能入選,推測城防隊(duì)還要再招人時眉開眼笑,此時卻是大感僥幸,若是他們也在其中,誰能說自己一定是活下來那三成?

    李平彥幾人的形象,也因此幾度變化,從倒霉蛋變?yōu)樾疫\(yùn)兒,眾人都說他們也是因禍得福,又開始擔(dān)憂城中修士人手若是不足,會不會強(qiáng)行征兵,令他們也去服役。

    這一戰(zhàn)打了二十多個時辰,方才各自鳴金收兵,眾人各自分開之后,阮慈等人便回客舍,閉關(guān)消化旁觀所得,又過了數(shù)日,消息逐漸流傳出來了,卻是再度翻轉(zhuǎn)——城防隊(duì)中那些瑯?gòu)中奘恐凰懒藬?shù)個,原來沖陣之人乃是自愿前去,到了戰(zhàn)場上,便是膽怯不前也沒人管你,若有殺敵,自然獎賞豐厚,便是渾水摸魚那些修士,只要是上了戰(zhàn)場也一樣都有所得,留在城頭加固法陣的,除了疲累一些,根本不用擔(dān)心什么,就這樣也有賞賜,更可到隊(duì)長那里,接受指點(diǎn)。

    寶藥靈材如此廉宜,還有功法指點(diǎn),此處儼然已成修行圣地,眾人哪還有放過的道理?尤其是有個修士在戰(zhàn)場上殺了一名道兵,受了厚賞,買下寶藥服用,又有生死間的頓悟相助,連夜突破到了筑基后期,這讓眾修士怎能不心動?不論是盛宗弟子,還是散宗修士,到恒澤天內(nèi)無非都是求個進(jìn)益,便是盛宗弟子,取到恒澤玉露回山的獎賞,可能也只夠其突破一層,在這里若是運(yùn)作得好,再筑兩層高臺都不是難事,對筑基后期,在修筑那第八、第九層高臺的修士來說,這也意味著省卻了數(shù)百年苦修。

    這樣的厚利,不能不讓人瘋狂,等到下次開戰(zhàn)時,前來高樓觀戰(zhàn)的,除了阮慈三人之外,便只有寥寥五六名修士。兩次開戰(zhàn)之間隔了大約一個月,城防隊(duì)折損人手,在城中再度征兵,幾乎所有瑯?gòu)中奘慷蓟炝诉M(jìn)去,還有些沒能入選,也沒有前來的,卻是服用的寶藥完全生效,已忘了自己是瑯?gòu)中奘浚谌氘?dāng)?shù)剡^起幽影居民本地的日子了。

    不到十名修士,在這寬闊亭臺之中分作了幾處站立,見阮慈三人來了,一位藍(lán)衣修士上前笑道,“諸位,看來大家都有來歷,如今青城門一帶大約只有我們八人獨(dú)善其身,是否各通姓名,互相亮一亮根底?”

    第94章 太微弟子

    在這恒澤天內(nèi),眾人身份都是敏感,掩蓋出身乃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像是樊師弟,盡管和阮慈十分投契,但也未曾問過她的師承。這青衣修士所言無疑太過唐突,但他卻不慌不忙,而是為自己解釋道,“視厚利如糞土,燭照遠(yuǎn)見,獨(dú)立于道爭之外,非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這般眼界,若不是在師門中便耳濡目染,豈是并非我們這些筑基弟子該有的。若我沒有猜錯,在座諸位,都是盛宗弟子吧。”

    他向人群外一位秀眉飛挑的傲氣女修笑道,“這位師妹,上回鏖戰(zhàn)時,你便對陰陽道兵所持劍丸格外關(guān)注,不但心馳神往,而且手指彈動,似乎在意念之中與他們過招,今次卻依舊在此觀戰(zhàn),不去城外,想來也是在長輩身邊侍奉時,聽過其偶然叮囑,不論如何,千萬不能主動涉入道爭之中,是也不是?”

    那女修一身黃衫,面容清麗、身材高挑,聞言只是輕哼一聲,不置可否,滿面倨傲絲毫不加收斂,藍(lán)衣修士微笑道,“若不是我知道青蓮劍宗這一次遣出的是一名男弟子,我便要猜測師妹是青蓮宗的高修了。”

    他這么一說,那女修身形一陣波動,仿若泡沫一般逐漸破碎,現(xiàn)出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男修來,瞥了藍(lán)衣修士一眼,冷冷道,“多事。”

    藍(lán)衣修士笑道,“在下太微門小蘇,見過師弟。”

    這還是阮慈第一次見到太微門的修士,太微門、青靈門、上清門并稱為中央洲陸擎天三柱,頗有些王不見王的味道,中央洲天舟穿渡,往南株洲收取弟子,青靈門和太微門都沒有參與,也不知是否和謝燕還最后斬落天下劍種性命有關(guān),至少在第五蒼的記憶里,青靈門是有意謀求劍種的。

    太微門和上清門距離更是遙遠(yuǎn),在上清門中幾乎很少聽到太微門的消息,不過此時小蘇亮明身份,其余數(shù)人還是十分捧場,少年劍修雖不情愿,但也拱了拱手,冷冷道,“青蓮劍宗沈七,師兄師弟,別那么急著叫,打過了再說。”

    小蘇顯然不欲橫生枝節(jié),笑道,“啊,那便我叫一聲師兄便是。”

    他笑容可掬,一副成熟老練的樣子,擺明了讓沈七幾分脾氣,沈七卻不讓他這般下臺,冷然道,“我在本代弟子之中,只能排行第七,你若連我也打不過,叫我?guī)熜郑遣皇钦f,太微門派來恒澤天的得意弟子,連我們青蓮劍宗的七師弟都打不過?”

    阮慈不禁莞爾,沈七看她一眼,突地道,“你笑什么?上回交手未盡,不妨就在此處再續(xù)。”

    居然將上回伏擊三人的事情直接揭破,連絲毫抵賴都不曾有,李平彥眉頭皺起,阮慈笑道,“沈師兄,你這是見獵心喜,卻又不能出手,便在我們頭上出氣么?我知道你們青蓮劍宗的弟子,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最喜歡在斗戰(zhàn)中突破體悟,我和你又沒有交情,平白無故助你參悟做什么?要讓你難受,不是正面打敗你,而是千方百計地避免和你交手。”

    這話恰恰戳中痛處,沈七那冷冰冰的模樣有了些許裂縫,叫道,“你——上清弟子,竟如此膽怯?”

    他果然知道阮慈身份,一語叫破,眾人都有驚容,樊師弟更是驚駭,阮慈心中暗想,“他該不會真是燕山弟子吧……這便是隱藏身份的好處了,此時出身叫破,不管他是誰,只怕之后也不會和我這樣親密了。”

    她微微一笑,說道,“你排名第七,我卻連參與排名的資格都沒有,我對你膽怯些不是很應(yīng)該么?”

    沈七還要再說,阮慈搶著說道,“沈師兄,你千萬莫忘了,你要我和你交手,激怒我是沒有用的,想想我說過的話,要我和你打,你便只能順著我的心意,多討好我一些。”

    兩人話中都是大有玄機(jī),沈七四處挑釁,也并非因?yàn)樘煨杂揞B,顯然自有目的,被阮慈這樣一說,他便也不再說話,只是饒有深意地望了阮慈一眼,便又抱著手臂走到欄桿前,望著城外戰(zhàn)陣,仿佛對樓中一切漠不關(guān)心。

    “三大盛宗已到了兩個,青靈門可有師兄弟到此?”小蘇見兩人不再爭執(zhí),便出面緩和氣氛,問詢了一圈,余下眾人都沒有承認(rèn)身份,他搖頭嘆道,“看來青靈門的師兄多數(shù)是在別的城門了。”

    便又和眾人互相介紹,在場八人,小蘇、阮慈出身最高,小蘇性格大氣,隱隱為眾人主持,沈七游離于人群之外,余下三人,分別來自歸一門、流明殿和無垢宗。李平彥自報家門,說是金波宗弟子,倒讓小蘇另眼相看,笑道,“李師弟,不是我仗勢狂言,你今日能夠到此,可見金波宗的氣運(yùn)便應(yīng)在你身上了,他日你的成就,未必會低過我們呢。”

    也并不因他只是茂宗弟子,便瞧低他什么。

    此時場中只有樊師弟沒有自報家門,他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對阮慈說道,“慈師兄,我也是盛宗弟子,但此時不便說明身份,若是說明白了,便不能跟隨在你身邊,你可能見諒?”

    阮慈道,“我是無妨,你在這里出現(xiàn),便是緣份,若不是蘇師兄出面,我根本不覺得問出身份來歷有什么用處。”

    她這番話顯然很合樊師弟心思,眾人卻是聽得眼神連閃,小蘇含笑對樊師弟道,“這么說,師弟是燕山弟子了?聽聞寶云渡有仙畫發(fā)賣,不知可否是師弟手筆?”

    樊師弟并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道,“師兄,我之所以留在此地,并不是喜歡被人試探,而是因?yàn)槲颐靼啄阆胝f什么,也和你想得一樣。進(jìn)到恒澤天之前,誰都有些雄心壯志,要在恒澤天里大干一場,但眼下生出這樣玄奧的變化,我等也該審時度勢,及時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在我看,眼下最緊要的事便是從這城里逃出去,恒澤玉露取不取,由誰來取,已不是那樣重要了,你說是嗎?”

    他這番話說得有道理,眾人都為之動容,小蘇也是神色一整,嘆道,“難怪進(jìn)了永恒道城之后,那些仙畫便陸續(xù)失了靈性,看來樊師弟和我看法相似……我今日來,便是想問問大家,進(jìn)城之后,可有想過從城中出去,回到八城門外的市集?”

    歸一門女修沐師姐不免色變,“難道竟出不去?”

    小蘇道,“城門將士倒也不攔阻我們,只是出去之后,便是城外戰(zhàn)場。而不是城門外的附郭市集……可若是以在下之見,比起這一點(diǎn)更可慮的是,來此已一個多月,除了小弟之外,竟似乎沒有道友想著回城外看一看。”

    “幻陣?!”

    眾人被他點(diǎn)醒,也是終于覺得不對,修士自然不是進(jìn)城后就不回去的,有路引在身,可以不斷來往城門內(nèi)外,但不知為何,這次進(jìn)城之后,眾修士似乎誰也沒想起要往城外走一走。

    “不是幻陣,”沈七終于開口參與進(jìn)來,冷聲道,“是道祖之能……對道祖而言,身邊萬事萬物都會天然親近于他,道祖若不愿我們離去,那我們潛移默化,便會被這思緒影響,若非有特別情況,否則很難興起一些對道祖所圖不利的念頭。”

    他望著小蘇的神情已有一絲不同,幽幽道,“要么,你有異寶護(hù)身,要么便是你的心志格外堅定,若是后者,你值得和我一戰(zhàn)。”

    小蘇笑道,“那七師兄可要用心了,我發(fā)覺慈師弟說得很對,也準(zhǔn)備效法于他。”

    沈七瞪了小蘇一眼,又送給偏頭忍笑的阮慈一記白眼,抱胸道,“我自然知道輕重,先說正事。城門能入而不能出,這幾個月內(nèi)我們?nèi)舨荒苷业睫k法,隨著恒澤天和瑯?gòu)种芴烀撊ヂ?lián)系,恐怕我們都會死在這里。”

    流明殿浦師兄沉聲道,“時勢變化至此,瑯?gòu)种芴靸?nèi)又多出一股道祖力量,此事的意義并非我們能輕易想像,需要門中長輩親自斟酌,我贊同諸位所說,如今最緊要已不是玉露歸屬,而是要安全回到師門稟告一切。”

    “玉露之爭,不過是在賭之后千年靈山出產(chǎn)的那些靈材,”無垢宗自稱僧秀的一名小和尚柔聲道,“如今這般一看,恒澤天內(nèi)竟然還能容納得下道祖之力,不論是否虛影,此事都要仔細(xì)稟報給師門知道。我贊同諸位所說,玉露之爭且放在一邊,我等當(dāng)齊心合力,首先找出從道城往岸邊的歸途。”

    李平彥、樊師弟自無異議,李平彥輕聲問阮慈,“慈師弟,你不讓我在城防傭工,是否便是擔(dān)心我在這道城之中迷失自我,再也不想回返?”

    阮慈思忖了一番,其實(shí)她在此地應(yīng)該是握有絕對的主動權(quán),畢竟她比所有人都多知道一條關(guān)鍵信息,只要摘下銀簪,孤身離去也不是問題。秦鳳羽又不在這里,除了李平彥之外,似乎沒有絲毫牽掛。此時說得越多,便等于是把自己的優(yōu)勢分薄得越多,要知道在場眾修士可都是一時俊杰,就說這太微門小蘇,便是個沒有任何提示,自己推斷出這許多不對,還有足夠意志力克服對道祖的親近,往城外走去的狠角色。若是阮慈說得稍微不嚴(yán)密,只怕立刻便會被抓住話柄,推出更多線索。

    心念電轉(zhuǎn),她的眼神從眾人身上逐一劃過,驀地做了決定,暗想道,“這許多風(fēng)流人物,或許會因?yàn)槲乙唤z謹(jǐn)慎,壞在恒澤天里,其實(shí)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喜歡這樣不將人命當(dāng)回事。在宋國時,我很討厭三宗那樣隨意地決定阮家死活。其實(shí)阮家是不是無辜受害呢?或許也并非如此,七百年來門閥傾軋,誰的手上都不干凈,大概也會因?yàn)樾┰S利益毫不考慮地滅人滿門。但不論如何,只因利益,便毫不猶豫地將陌生人的性命視如籌碼,這是我最討厭的事,旁人怎樣我管不著,但我不能活成我討厭的樣子。”

    自她進(jìn)入修行界以來,阮慈一向處處被動,總是在旁人安排之下行事,連這一次來恒澤天,里外也都在依從各色人等的鋪排。這些人未必是為了害她,這她自然知道,可知道如今這一刻,她心中才仿佛有一層薄紗被猛然戳破,念頭頓時就是一陣通達(dá)舒暢,想道,“我便是依著性子來吧,小心謹(jǐn)慎走到最后,為的是什么,給青君一具完美無缺的依憑身?還是為了謝jiejie把劍守到最后?”

    這想法有點(diǎn)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但她心情卻反而舒暢起來,笑道,“迷失自我?我覺得恒澤真人大概還沒有這樣大的力量吧,他只能鎖住通道,但并不能全然迷惑你們,若他當(dāng)真有這樣的能力,現(xiàn)在你便不會有這般疑問了,只會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當(dāng)做恒澤天修士。請李師兄從城防隊(duì)離開,多數(shù)還是我一點(diǎn)謹(jǐn)慎的考慮,道祖之爭,絕不能輕易沾身,否則便沒那樣容易置身事外了。”

    她這話一聽便隱隱帶了自信,顯然對恒澤天的了解要比說出來的更多。眾人神色各異,卻都是望向阮慈,小蘇緊接著問道,“慈師弟,你知道恒澤真人此時力量的極限?可……道祖之事,素來諱莫如深,你是怎樣知道的?”

    他雙眸閃閃,望著沈七,若有所思地道,“難怪沈七要向你邀戰(zhàn),若不是劍使從南株洲歸山才不過十年,便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在十年內(nèi)筑基九層,我真要猜你是上清門那位劍使出門歷練了。”

    阮慈拔出寒霜劍,冷笑道,“蘇師兄,我對你并無惡意,處處捧場,但你卻沒安好心。實(shí)話告訴你吧,我就是劍使羽翼,蒙賜一面靈華玉璧,沈師兄想必是感應(yīng)到東華劍氣,因此才對我出手,想要迫出一絲劍氣,磨練他的劍心。你這番挑明,是為了告訴在場其余人,若有機(jī)會,可以對我下手,斷去劍使臂膀么?”

    小蘇含笑正要說話,阮慈一抖劍尖,喝道,“你這般我就看你不順,便是要賠罪,也吃我一劍再說。”

    一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她這般性子也讓眾人側(cè)目,小蘇嘆了口氣,竟也不再推諉,而是笑道,“也好,你我二人在此,總要分個主次,便以此戰(zhàn)為憑,點(diǎn)到為止,做個君子之爭,這一戰(zhàn)后,大家精誠合作,再不提這些閑話。”

    他也從懷中掏出一柄玉笛,對阮慈微微一笑,說道,“此笛名為春曉,慈師弟小心了。”

    說著,便促唇吹出一道靈力,春曉笛微微顫動,無形音波頓時擴(kuò)散開來,那煉器師本來在一旁磨練法器,見他們交手,正要喝止,被那音波當(dāng)頭一罩,頭一偏,歪倒地上沉沉睡去。就連在旁觀戰(zhàn)的眾人,也都覺得昏昏欲睡,連忙各自運(yùn)法,抵抗音波不提。

    第95章 知難而退

    道城中不許修士交手,這條規(guī)矩阮慈和樊師弟私下也測試過,其實(shí)較為粗疏,除了城中有法器監(jiān)控靈壓變動之外,便主要是靠在場居民的監(jiān)督。阮慈其實(shí)并不怕城防隊(duì)的人過來,但小蘇卻沒這個便利,他叫出‘點(diǎn)到即止’,可見算盤打得多精,若是兩人中有一人引來了城防隊(duì),其實(shí)便算是輸了。這般約定就抹平了阮慈擁有的一絲優(yōu)勢,不過阮慈也并不在乎,她對小蘇出手,一面是的確不喜歡他挑唆眾人注意自己,一面也是想看看他的根底,這個小蘇,只說自己是太微門的弟子,空口無憑便想拿穩(wěn)眾人領(lǐng)袖的位置,若他其實(shí)是魔門弟子呢?旁人可以暫不出頭,但阮慈卻必須出面和小蘇爭一爭,否則將來很可能會令師門蒙羞。

    既然不能以力破法,雙方的斗爭便全在氣勢場中進(jìn)行,阮慈橫劍身前,做出一副隨時要上前搶攻的樣子,劍尖輕顫,不斷指向小蘇身前氣勢的弱點(diǎn),而小蘇那柄玉笛之中,亦是吹出靈氣浪涌,將阮慈的攻勢一一化解,兩人的交手只局限在室內(nèi)小小方圓之中,哪怕只是站遠(yuǎn)一些,都感受不到靈壓變化。

    能在筑基期把法力調(diào)控得如此精細(xì),觀戰(zhàn)眾人面上不禁都露出凜然之色,李平彥低聲道,“果然,這只怕才是慈師兄的真正實(shí)力。”

    樊師弟亦是雙眼閃閃,口唇微微蠕動,似乎正在盤算以自己的修為,該如何同二人對戰(zhàn),至于沈七,更是早看得全神貫注,手指不斷敲打欄桿,仿佛也在想象中投入了這場比試。

    “看來這人也去過西荒寶庫那樣的落葉禁里。”阮慈心中也是有些凝重,“法力一樣能調(diào)控入微……這便是擎天三柱的門人么?確實(shí)底蘊(yùn)不同。我出門以來打過這么多場架,他的法力是最精到的,神念也很強(qiáng)。”

    雙方對壘,又有許多限制,便是只比拼招式的精妙,還有對氣勢的把握、對后續(xù)變化的計算。雙方便像是在下那老丈教阮慈的黑白棋,黑子、白子都有強(qiáng)處與弱處,這是規(guī)則的一部分,就如同修士本人不可能處處都宇宙第一,若是在棋盤上根本尋不到弱點(diǎn),那便說明你根本沒有和他交手的資格。

    既然有了強(qiáng)處和弱處,那么如何隱藏自己的弱處,用自己的強(qiáng)處去捕捉對方的弱處,便是在氣勢場中爭斗的焦點(diǎn),阮慈在落葉禁中,便是猶如和一個強(qiáng)大對手對弈,而且只能在規(guī)定的手?jǐn)?shù)中勝出,每一手還有時間限制,一旦超時,也將被判負(fù)。是以她雖然處處超出一般煉氣弟子,但未曾筑基,便還是十分吃力,這種對弈不能憑借法器,只靠法力、神念還有心性,雖然凡人看來無聊至極,只是兩個人互持武器相對而立,但其實(shí)最能體現(xiàn)雙方的自身能力。

    阮慈和小蘇之間的對弈,從開始便是雙方在不斷落子,變化極快,都想以速度逼迫對方跟不上變化,敗下陣來,并不是每個觀眾都能跟上雙方氣機(jī)的變換,李平彥和歸一門沐師姐沒有多久,便先后露出茫然之色,顯然是無法在春曉笛音波之下,繼續(xù)跟住氣勢場中劇烈變化的氣機(jī)。

    沐師姐臉上掠過惱色,李平彥輕出一口氣,卻并不自怨自艾,留意觀看眾人反應(yīng)。過不了多久,樊師弟也搖了搖頭,面上現(xiàn)出惱色,那無垢宗的小僧人多支持了一刻鐘,低聲一宣佛號,面色平和地道,“不愧是兩大圣地弟子,小僧自愧不如。”

    他能支持到這一刻,修為已隱隱是眾人之中的佼佼者了,此時樓中唯有沈七還能跟上氣勢場中的變化,他雙眼微閉,長指在欄桿上敲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忽地雙肩輕震,唇角逸出一絲鮮血,抬手拭去,苦笑道,“好,沒有劍丸相助,我不如你們。”

    聽他言下之意,若是有了劍丸,卻依然有底氣和這兩人相爭。眾人卻也并不以為他是自高自大,畢竟劍修一身修為,都在劍上,若無劍丸,實(shí)力至少要打個六折,沈七能跟到此時,便是殺不得小蘇和小慈,也有本事憑劍丸在瞬息間將他們?nèi)繗⑺馈?/br>
    此時場中氣機(jī),猶如一團(tuán)旋風(fēng),變換速度太快,眾人已不敢輕易切入,否則亦會和沈七一般,跟不上變化,反而被絞入旋風(fēng)之中,受到反噬。只能嘆為觀止,望著這旋風(fēng)越來越快,沐師姐低聲道,“他們的神念究竟有多強(qiáng)?到此時都還沒有用盡?”

    沈七道,“何止于此?他們兩人纏斗之處,不是你們能輕易想象的,小蘇的法力猶如海潮,綿綿不絕,在各處布下礁石,若我沒有猜錯,這是太微門的《天仙道程水靈章》中所記載的一門密法,若不是慈師弟的法力極為凌厲,猶如寶劍,將他留下的伏筆一一斬過,只怕小蘇早就贏了。”

    他面上浮起一絲殷紅,仿佛陷入了遐思之中,幻想著和二人交手的情景,這劍宗弟子性子古怪,仿佛只有斗戰(zhàn)能讓他真正興奮起來,“所以現(xiàn)在小蘇只能拼上一把,賭自己的神念比慈師弟更深厚。否則他終究是要輸?shù)模吘咕d密法力,尚需考量布置,而慈師弟只憑凌厲二字,便足以破去千般變化,任憑小蘇怎么智計百出,他以不變應(yīng)萬變,神念如劍掃過,便可破去。只要兩人神念相當(dāng),小蘇終究是會輸?shù)摹!?/br>
    “蘇師兄可入了筑基后期?”

    “慈師弟呢?”

    “這神念畢竟是和靈力關(guān)系不大啊。”

    議論聲中,二人的較量似已到了最激烈的時刻,小蘇一聲輕吟,春曉笛驟然沉寂下來,不再發(fā)出音波,阮慈立刻收到牽引,劍招一變,往他攻去,小蘇雙眉微蹙,并指點(diǎn)向氣勢場中一片空白,場中氣機(jī)四起,遵循一種延綿節(jié)奏,掛住阮慈氣息。

    眾人只在場外觀看,對變化不能立刻領(lǐng)悟,不由都是一怔,樊師弟最快反應(yīng)過來,沖口而出,叫道,“這是音律節(jié)奏,春曉笛剛才一直在吹奏音符,此時音符終于在場中唱響,但這首曲子,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這曲子究竟有什么神效,眾人卻是不能得知了,因?yàn)槿畲冉z毫不受影響,氣機(jī)如劍,掃過一切音律,很快將場內(nèi)蕩空,把小蘇氣機(jī)逼到一個角落,此時氣勢場中,猶如下滿的棋盤,阮慈的氣機(jī)已占據(jù)絕大多數(shù)地盤,她臨時收劍,并未繼續(xù)往前攻去,但勝負(fù)已極是明顯。小蘇敗了。

    兩人神色都有一絲蒼白,阮慈收起寒霜劍,二人不約而同后退幾步,盤膝調(diào)息,眾人倒是絲毫不引以為異,若是在這近一個時辰的周旋之后,神念還未曾耗盡,可以支持得了之后對道爭的窺探,那才是真的嚇人。

    沐師姐從懷中掏出一根線香,沖煉器師等幽影居民吹去,笑道,“讓我來為兩位收拾一番殘局。”

    過了一會,這些筑基修士幽幽醒轉(zhuǎn),倒是對自身遭遇毫無自覺,沐師姐出面巧言解釋了一番,只道兩個伙伴發(fā)生口角,但最終并未打起來,她的說辭其實(shí)頗為牽強(qiáng),但煉器師等人并未生疑,也就紛紛繼續(xù)打造法器,甚至對他們一行人的言談都并未特別留心,仿佛充耳不聞。

    如此幻術(shù),可說神異,眾人不免出言夸贊,沐師姐微微一笑,搖頭道,“不值得什么,此地修士心智并非完整,是以要比平時更容易些,若是在瑯?gòu)痔靸?nèi),非是修為絕對壓制,很難如此行事。”

    此時小蘇和阮慈幾乎也是前后腳調(diào)息停當(dāng),起身與眾人敘話,阮慈問道,“心智并非完整,沐師姐能感覺得出來么?”

    沐師姐微一遲疑,便坦然道,“我們歸一門的功法有一門最善攻心,因此我等對修士心智殘缺最是敏感,大家都知道此地修士的來歷,我不必再說什么了。”

    她是怕自己說破了,被此地排斥,阮慈忙問道,“那在師姐眼中,此地修士的心智是否越來越豐滿,越來越像是生人?”

    沐師姐怔了怔,道,“自然如此,但我以為這是因?yàn)槲抑饾u融入恒澤天的緣故,難道并非如此?”

    樊師弟對這話題最是熱心,迫不及待要發(fā)表自己的見解,沈七卻插話道,“打起來了。”

    他有些失望,“上回的劍修沒在,看來是全死在上一戰(zhàn)里了,兩邊都換了新人——早知這樣,我便不盼著了。”

    話雖如此,但他也沒說要走,依舊凝神觀看,眾人也不說閑話,都涌到欄桿邊上,凝神觀看遠(yuǎn)處的戰(zhàn)爭。

    上次大戰(zhàn)之后,雙方修士都是傷亡慘重,若按瑯?gòu)中奘康南胂螅@一次出戰(zhàn)修士的質(zhì)素可能便會跌落幾分,尤其是永恒道城,城防隊(duì)的人幾乎死了八成之多,連瑯?gòu)中奘慷际莵碚卟痪埽趺纯炊枷袷呛罄^無力的樣子,但不料雙方竟還是戰(zhàn)了個旗鼓相當(dāng),甚至永恒道城還隱隱占了上風(fēng),這是眾人未曾想到的。細(xì)思之下卻又還算合乎情理,永恒道城的修士都極為老辣,本來也就不講求配合,剩下的兩成老兵還能繼續(xù)上場拼殺,而對面的戰(zhàn)陣卻并非如此,只要傷亡超過一定限度,不能再開啟合擊之術(shù),便只能全部棄用,換上新兵,所以人員損耗要比永恒道城更多上幾分。

    但不論如何,畢竟是慘烈之極的道爭,雙方并不在意傷亡,而是一味派遣人手,這一戰(zhàn)持續(xù)了四五日,到最后鳴金收兵時,城外已是尸橫遍野,就連觀戰(zhàn)的眾人都是氣息黯淡,道爭的每一刻都有無數(shù)精彩戰(zhàn)斗爆發(fā),這對眾人而言便如同舍不得拒絕的美味佳肴,連續(xù)吃上四五日,眾人神念也已經(jīng)大為耗損,只是誰也舍不得錯過一刻,方才撐到了這個時辰。

    阮慈既然勝了小蘇,眾人便隱隱以她為首,都來向她告辭,并詢問下一步行止,便是這上前道別的資序,也隱隱有了默契。阮慈這才看出來,剛才這一戰(zhàn)也自有好處,既然要合作,自然便要分出主次,修真界中以實(shí)力排序,乃是最天經(jīng)地義的規(guī)矩,也可以避免許多無益的紛爭。

    接連觀戰(zhàn)數(shù)日,之前又和小蘇較量許久,便是阮慈都覺得有些疲倦,讓眾人回去休息三日,再來此處碰頭,眾人便逐一辭去,沈七告辭之前,對阮慈說道,“慈道友,你早晚要和我打過一場。”

    他雙目發(fā)亮,說得極是認(rèn)真,甚至隱隱有些威脅的味道,阮慈微微一笑,并不詫異,而是應(yīng)允道,“你夠聽話的話,有機(jī)會的。”

    沈七這才想起之前阮慈的說法,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小蘇上前拱手笑道,“慈師弟,這次我差了你一招,下次有機(jī)會,我們再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