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嬌太監比命長 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老婆是千金、海王穿成戀愛腦、斷點、永恒神主、異能教師、功夫兵王、我理解不了的三十七歲男人心、陛下她不想翻牌子(GL)、風流游戲、心頭刺
“虎符。” 寧晚心一拍大腿,“……鹵煮!” “不怕鐵刷的話……”魏瀾沉默半晌,“咱們換一種玩法。” 他把鐵刷放回漆盤,拾起另一樣讓人聞之色變的刑具。 “傳聞,酷吏周興逼供郝象賢……” —— 趕在夜禁之前,魏瀾從寢居出來,手里拿著一條濕巾帕擦拭自己的手指。 咸慶端著漆盤,亦步亦趨跟在師父身后,嘴角抽搐,神情相當不自然。 “元吉公公若是來問,怎么答?” “這還需要雜家教?”魏瀾不耐道:“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嗎?”咸慶回想起那一番審問,心道有什么實話能說嗎?說您老人家讓我巴巴的取來刑具,最后把東西當教學用具玩?知道的道您是審訊,不知道的以為您跟人家講解刑具的起源和使用方法呢…… 他師父這審訊過程要是讓內廷旁人知曉,早先傳出去的狠毒威名都要付諸流水。 就這還吹憑一人攪合內廷風起云涌,簡直教人笑掉大牙。 魏瀾淡淡道:“實話實說。鐵刷,鐵鉤,琵琶,一件一件試過,然寧晚心傲骨錚錚,寧死不屈。” 咸慶,“……” 魏瀾想起在昭陽殿同皇帝的談話,眉眼微垂。 他說要對寧晚心動刑,皇帝倒是怔住,他真沒想到魏瀾會這樣說。 只皇帝心里卻不是不滿意的。 換言之,他正面試探出魏瀾的態度,明白魏瀾實在像自己表態不會對寧晚心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終于放下心。 魏瀾很聰明,也很好用,最起碼目前,他不希望自己跟魏瀾起一些不必要的隔閡。 皇帝語氣也緩和不少,“若連寧家遺孤都不放過,天下悠悠眾口,難保不會說朕氣量狹小。” “只一點朕還是再提醒你一次,”皇帝看向魏瀾,“你知道朕想要什么,知道的話,就別再敷衍了事。” 魏瀾當時垂眸叩首,“臣,遵旨。” 回憶到這里止住,他又想起另一件事,“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說到正事,咸慶也收起了揶揄的心思,回道:“查過了,事情確如您所料想。” “知道了,準備一下。” 咸慶神色一凜,恭敬應是。 他小心翼翼跟著魏瀾,轉過一個拐角,又轉過一個,看著面前的房屋,揉了揉眼睛。 “師父?” 他說話的時候,魏瀾已經進去了。 “……這里……” 怎么看,怎么像膳房啊。 “愣著做什么,進來。” 咸慶進來的時候,只見魏瀾熟練的挽起袖子切蔥蒜,下巴差點跌在地上。 “您餓了嗎?我那兒有備著的點心。這大晚上的,您鬧哪出?” “閉嘴,生火去。”菜刀剁在案板上“梆梆”作響,魏瀾冷著臉,不耐煩咸慶一直問,道:“問她虎符,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咬著鹵煮不松口,鬧著非要吃。” 咸慶在魏瀾的指揮下洗干凈小廚房本來備好的豬下水,嘴角抽搐,“所以就為了寧死不屈的挽心姑娘一句話,大夜里,拉著我給她煮鹵煮?” “你是……衷心覺得自己的舌頭很多余嗎?雜家可以幫你去掉。”魏瀾懶懶道。 “看徒兒這破嘴,師父您擔待了。” 魏瀾斜睨他一眼,嫌棄道:“麻溜兒點,看你干活真費勁。” “……” —— 紫荊被關在一間閑置的雜物間里。 到處都是塵土的味道,角落里小蟲爬來爬去。 聽見門閂打開的聲音,紫荊激動地直起身,在看到咸慶的一瞬間,又坐了回去。 喃喃:“怎么是你……” “你以為是誰?” 紫荊聞言一怔,見咸慶側身退開,立在一旁,一人逆著皎潔月光面對著她,看不清神色,不是魏瀾又是誰? “大人……奴婢……”紫荊眼眶瞬間紅了。 “你如何?”魏瀾摸了一把咸慶搬來的椅子,嫌棄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沒有坐下,直接在紫荊面前蹲下,“你冤枉?你沒當著她面跟咸慶提起珍錦園的秋千?還是沒引著晚心下池子?給你個機會說,雜家有的是時間聽。” “奴婢……”紫荊自以為做的隱蔽,沒想到被魏瀾這般輕而易舉地揭露出來。 咸慶嘆口氣,朝人走過去,手里握著一把鐵針,“怎么你們一個個都認不清自己呢?你也是,之前的桃芯也是……不掂量掂量自己,姑娘再如何,能由得你們作踐?” 凄厲的慘叫聲足足響了半個時辰方歇。 魏瀾抬起手背抹了把臉,他兩手滿滿都是血,領口衣袖的青竹也也沾了斑斑深色的痕跡,只是他衣衫色深,不大看得出來。 “人沒死,暈過去了。”咸慶把人綁好,抽出她皮下一根看不出本色的針,尋求魏瀾的意見:“要弄醒嗎?” “不必,善后的事情,你看著做。” 咸慶應是。 魏瀾嗅著空氣中甜腥的味道,看也沒看紫荊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步步走下臺階,猝不及防看見了倚在富貴竹旁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寧晚心。 “你是不是,看見了?” 第7章 冷情 寧晚心那樣蠢,他身邊本來就不該…… 雖是春日里,夜風吹在露在外的肌膚上,還是能覺一絲涼意。 魏瀾下意識地朝她走了兩步,想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 一抬手,卻是滿眼血色,他怔愣片刻,自嘲般笑了笑,斂眸退了回去。 “你看見什么了?”魏瀾啞聲道。 寧晚心似是覺得冷,單薄的肩膀微微縮著。她想了一會兒,才猶豫著,朝魏瀾走過來。 魏瀾抬起自己的手,暗色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他半點掩飾也無,讓走到身前的寧晚心看得清清楚楚。 “害怕嗎?” 寧晚心試探地點一點頭,嘴唇翕動。 “一……一點點……”怕魏瀾不信,她還伸出嫩白的素指比了比。 “是嗎?”魏瀾輕聲道,話語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憎惡,“可雜家就是這樣的人……” “睚眥必報,心狠手辣,而且不打算改。” 他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變自己,怎么活,怎么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沒生他沒養他,沒喂過他米水沒替過他挨打,憑什么插手,怎么敢插手? 這樣的他,連自己都覺得很可怕,何況是寧晚心。 魏瀾笑了笑,“是了,你那么天真愚蠢,合該怕的。” 寧晚心默默看著他,半晌,轉身走了。 魏瀾閉著眼睛也能聽見繡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這樣也好。 魏瀾心想,寧晚心那樣蠢,他身邊本來就不該有這樣一個人。 也不對,寧晚心太干凈了,自己那么骯臟,明明是自己不配站在她身邊。 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反正少了個累贅,魏瀾勾了勾唇,覺得自己該高興,心里卻仿佛空了一塊。 他過于專注,以至于沒有留意到周圍的動靜。 直到手上一涼。 他倏地抬眸,狹長的眼尾紅得要滴血。 看清眼前人是寧晚心,凌厲的神色方才稍稍收斂,他聲音喑啞,卻帶著冷意:“你……”回來做什么? 寧晚心垂著頭,把魏瀾一只手抱在懷里,特別認真地用濕手帕擦拭上面已經凝固了的血痕。 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水缸,平日里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素指沾了冷水,微微泛著紅。 魏瀾就著月色看她瑩潤的側臉,幾根漆黑的發絲從耳后溜出來,柔順地垂在臉側。 寧晚心仔細地擦過魏瀾的手,連指縫也不放過,都擦干凈,素色的巾帕也暈開了團團血色。 她滿意地握了握魏瀾的手,干凈的,然后抬頭看著他,柔聲喚了一聲:“夫君……” 魏瀾啞然。 小姑娘漆黑的瞳仁映照著自己的樣子,一舉一動全都是依賴。 寧晚心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臉埋在魏瀾胸前團紋上蹭了蹭。 “夫君……對我好……” 她現在腦子混混沌沌,很多事都記不起,剛剛見過的事情也記不住,但是她小腦袋里記得很清楚,這個人總陰著臉,但是對她最好。 只有他身邊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