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男人的煩躁
「二少爺,樹現在還沒有來吃早餐,去她房間也不見人影…能不能請你餐后去看一看?」承風一進到餐廳,家廚蘿莎小心謹慎的說。蘿莎是個很細心的婦人,悉心照料景家成員的飲食已經叁十年,從景夫人懷第一胎小產月子時開始,一直到叁個少爺長大成人。和樹閑聊時,知道她的父母離去,而對獨自生活在景家的她多了份關心。 「哦?我現在就去找找。」這的確不是件尋常的事,樹出了名的重視早餐,當早餐有不正常的跡象,通常就有問題。承風擱下早餐,走出餐廳。 屋里巡了遍沒看見人,又到屋外去… 「不知道什么動物把綠籬壓出了一個缺!那些折斷嚴重的枝子得重新修剪了!這動物重量很重,不像猴子,倒像山豬或鄰居的大狗…」 「山豬不需要跳上矮樹叢!路線是往車庫,那里沒有食物!」 聽見園丁的對話,承風心里有了譜,他馬上穿過花園往車庫去…偌大的空間里停了幾部車,每臺都擦拭的亮晶晶的。 繞過幾輛車,果然看見黎樹可憐兮兮靠在他的座車旁,歪著頭睡覺…她裹著小外套縮緊四肢,頭發和肩上有葉片草屑。承風蹲在她面前,抱著雙膝,帶著暖暖笑意,輕輕喚了聲: 「樹…」 樹睜開惺忪的眼睛,望著承風,神情有些呆滯的… 「怎么自己跑到車庫睡覺?你不習慣這里的話,我們早點回家。」 看著男人陽光露臉般的閃耀笑容,下意識觸動樹內心很在意的一件事,她突然精神一聚,坐挺身子激動道:「青!…青青呢?她還在你房間里嗎?」問完,人也全醒了,卻已無法挽回,簡直,窘透了。 原以為會收到責備,承風卻非常輕松回道:「青青…昨天和律師團咨詢完,就和她丈夫回南區了!」 樹內心一陣激蕩:「咦…丈夫?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耀遠說你們…你們睡在一起了…」 這下換承風跳腳:「嗐!那個白目遠又再背后給我挖坑!連這種毀我清白的是非也敢搬弄。」他繼續解釋道:「青青的親人惹了麻煩,她來找我幫忙,除了幫她聯絡幾個熟識的律師朋友,讓他們視訊討論細節,其他忙也幫不上了。」 原來如此,樹笑了,如釋重負。承風也跟著笑了笑,「倒是你,怎么跑來這里睡覺?昨晚發生什么事了?」 樹瞬間青著一張臉,說不出話。 承風看她這副模樣,放棄追究,將手伸向她:「走吧!回屋里去。」 樹猶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嘶!」在承風握緊時,她忍不住嘶了聲。 「怎么了?」 抽回手,樹翻過手背,表面有枝椏劃傷的血痕。「小傷,沒關系。」她再次握住承風手臂慢慢站起來。 兩人回到屋里,樹一路緊張的四處查看,確認耀遠不在后才放心。 飯后,她依舊跟著承風,跟進跟出,主動幫忙很多事。 「我要去午睡一下,你…也要來嗎?」承風不過是玩笑性的問一下,不料,小妮子頓了下,卻肯定的點了點頭。 承風差點跌破眼鏡,還是讓她跟了。進到自己的房間,看見女孩手背樹枝劃破的傷泛紅浮腫,有些發炎了。 「你坐著,我拿藥給你擦。」 「這個啊?不用啊,自己會好。」因為黎家第二胎照豬養的緣故,樹完全不在乎這一點傷,還晃來晃去觀賞著承風房間柜子里的擺設。 承風隨手從柜子上抓了只真實比例仿真蹲坐大狗布偶撞在她胸口,把她逼到床邊:「快坐好!」像紙鎮一樣放在女孩腿上讓她乖乖坐下。 他取來了藥膏,放在樹手上。 「這個狗狗好真實,好帥氣!我喜歡…咦?純手工縫制的,一定很貴吧?」樹捏著玩偶開心玩弄。 看她把藥膏握在手上,只顧跟自己聊天,承風又走過來,拿走藥膏,直接擠了,幫她抹上。 「那邊有電視、整套電玩游樂器…」承風簡單介紹完房里可以用的設備就趴在床上午睡。 手上抱著大玩偶,樹坐在旁邊沙發呆呆看承風睡著;好一會兒,她將頭側枕在狗偶臉上,斜斜望著電視。 這一整天,不知何故,耀遠消失了,連佳妙也不在。 晚餐讓傭人送來承風房間,吃飽后,樹決定回自己房。 「今天跑了叁叔公、李姨家送春禮,都是老人!無趣又長舌!」 正準備關上承風的房門離開,突然就聽見耀遠說話的聲音,一路上樓來。 「啊!明天還有?!大哥太煩人了,怎么會突然有這么多事要我幫他辦啦!告訴他!本爺爺不干了!」 樹慌張的朝往自己房間方向的走廊望去,少年的腳步聲即將抵達層樓,眼看自己躲不過就要和耀遠碰頭,她趕緊又鉆回承風房間將房門關上。那力道太大,門又重,導致發出很大的一聲碰! 樹紅著臉、喘著氣,太激動整個人抖個不止。她抬起頭發現承風在電腦前微歪著脖子在看她… 「對不起…」樹膽怯道。 「怎么回事?」承風詫異她的緊張。 叩叩! 門叩響了,一定是耀遠。 樹很焦急:「承風哥,拜托你借我躲一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里。」 「喔,知道了。」承風很干脆的答應,起身開門,看著來人沒有說話。 「二哥你沒事吧?門怎么關那么用力。」耀遠隨意朝里面探了一下。 「測試臂力。」承風淡淡地回。 「蛤?有病!」耀遠才不愛跟他兩個哥哥打交道,「問一下而已,既然沒事我走啦!」 「渾小子不會是在關心我吧?!什么時候有良心了?」承風靠在門柱上,兩手環抱揶揄他。 「你想多了!對你,絕對?沒有!」耀遠的聲音迅速變遠。 關上門,承風環顧四周,都沒找到樹的人影,就往房間最里邊的隔間走去。樹果然在這,正坐在重訓機上發愁…耀遠說過,她如果逃走的話就慘了…就怕跟昨天一樣萬一又在哪里堵她。 「他對你做了什么?」承風感覺出端倪,肯定跟耀遠有關。 發生的一幕幕又再掠過眼前,樹依舊是愣愣看著他,實在羞恥,叫人說不出口啊! 「我今晚能待在這里,直到明天回去嗎?」這是她掙扎猶豫半天后說出口的東西。 換承風愣住。他沒有說好或不好,就回去工作桌前使用電腦。樹也怯怯待在沙發區,接下來的氣氛不太好,有點沉悶,有點僵硬,樹擔心承風是不是在生氣,或許自己黏著他整天,讓他困擾了吧? 房間里沉悶的狀態持續很久,直到十點,承風去了趟衛浴間,然后躺上床,拉起被子蓋在肚子上,望著天花板… 不一會兒,他跳了起來,開始收拾東西,顯得煩躁:「嘖,這里給你吧!我去找一間客房睡!」 由承風煩躁的樣子,樹感覺自己真的做錯了。只能看著他離開。她把腳縮進沙發里,抱著大狗布偶,毫無心情的轉著電視節目。 待在客房里,沒有自己平常慣用的東西,什么都缺,承風坐在床上將筆記型電腦架起來,才發現有東西沒拿,于是又返回房間。工作區拿好東西,他順便往里頭去看看樹,發現床上空著,旁邊沙發區電視光影跳動著,音量開得比之前大,女孩還窩在沙發椅上。承風走來,從沙發椅背后探頭,看樹眼皮垂垂,早已一臉愛睡的模樣,可愛的讓人發笑。 「呵,你怎么還不睡?」承風趴在沙發頂上問。 一聽見他的聲音,樹瞬間回神,從沙發上坐正了起來,看著男人欲言又止。 「累了早點睡,知道嗎?」承風說完,卻見女孩滿面愁容的看著自己。「到底怎么了?」 「我想要你陪我睡…像上次感冒一樣…」樹鼓起相當大的勇氣,把心里直接出現的想法說出來。 「呃?」承風感到啼笑皆非,壞心眼試探道:「你知不知道要我陪你睡會有什么下場?」 樹搖搖頭。她受過的性教育很隱晦、保守,只知道一些規則,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危險,但對男性的生理反應認知是空白,不知道危險在哪里…。兩人相處整天下來,明明是如此融洽、如此美好。她不明白男人為何突然不耐煩… 整個情況讓承風有點頭大,他不在乎女孩子有過性經驗,有經驗的女孩比較放得開,也好大膽調情。面對眼前這樣清清純純的女孩…連自己在她面前硬著呢,對方都看不出來,使得他必須努力自我克制。 盡管如此,樹并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間所謂的危險是什么…她認真想過,在渡假山莊的事、耀遠的強迫,如果遲早要面臨這個情況,她真正想發生關系的對象…是承風。但是,她想要,人家不見得接受…尤其,在看過許多和承風來往的女性,她們成熟又美麗,無論在穿著上、身材外貌、思維態度都極為性感魅人…反觀自己,就像一個發育未全、無趣的小meimei,因而內心百感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