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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士兵驅趕著西韃殘兵,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 宋命揚著笑,臉上身間披著朝陽金光,瞳孔映成琥珀顏色,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大人!” 震耳欲聾的高呼聲中似是有個軟軟糯糯的女聲,分外清晰。 他回頭,飛揚的發絲都帶著急迫。 透過人群,宋命一眼便望見了那個站在一群粗獷男人中的纖弱身影。貓兒似的小姑娘正彎著唇,甜甜的杏眸看著他笑成了彎月牙兒。 他下意識奔了過去卻又忽地停下。 皎皎遠遠看著男人停了步子緩緩蹙了蹙眉,下一刻就見他擦著手上沾染的血漬,動作局促。 她掩唇笑出了聲,抬步越過人群,笑著奔向他。 鼻尖血腥味愈加濃重,皎皎毫不在乎地跑他面前,牽住他的手放至在自己面龐:“大人有沒有想念我?” “有。” 皎皎抬頭望著他,忽然就想到了那個晚上。她渾身血跡狼狽不堪,而他猶如天神著兵甲降至她面前從水火尸骨之中拯救她。 而如今,兩人的形容卻是與最初恰恰相反。 他滿身是血,像極了她那晚的模樣。 “有沒有受傷?” “有。” 眼前的男人乖巧地點頭,惹得皎皎不知此刻該哭還是該笑。 “你怎么在這?”宋命將她上下掃視個遍皺了皺眉。 在家綾羅珍饈供養著的貓貓,在這不知吃了多少苦。 “你不應該來。”他語氣有些嚴肅。 “可我實在是想念阿鯉你呀!就跟著小四和江伯伯他們來了。”皎皎乖巧地笑著趴在他胸膛,下巴抵在他胸口處抬了頭看他,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映著他的臉,“我的阿鯉這樣好,我要看牢些。” “哧……”宋命低笑出聲,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再沒有人能走近了。” 皎皎眉眼彎得更甚,把人抱得更緊:“我不想再離開你這么久了,一點也不想……” 她說著,控制不住地溢出抹哭腔。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皎皎忽地聽見有人尷尬地咳了一聲。她偏頭見著來人是誰趕忙松開宋命,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通紅:“江、江伯伯……” 宋命詫異抬眸,見是江鎮西不自覺冷笑:“吾妻一直在將軍軍中,你我最近這段時日二人來往甚密為何也不知會我一聲?” “皇命難違。”江鎮西吹著胡子看向別處,“怕你亂了方寸。” “爹爹!”還沒說上幾句話,江瓊嵐駕馬而來,走到江鎮西身邊跪在他身前,“爹爹用心良苦,女兒不該妄自猜疑,請您原諒女兒。” “乖女心中惦念百姓,何錯之有?”江鎮西高高興興地將女兒扶了起來,大手一揮,“迎百姓回城!” 皎皎看著父女二人,心中大抵有了數。從宋命接觸西廠前督主開始,就是一個局。圣上流放他,是為了給西韃人一個刺殺他的機會,宋命金蟬脫殼,與江鎮西里應外合拿下西韃。 行軍路上的拖延、突然撤換守城將領、將城中百姓悉數送走再讓士兵喬裝成百姓、甚至連昨夜的“被偷襲”,恐怕都只是計策中的一環。只為引得西韃王上鉤親自入城。 “還有西韃王的三王子,這個人選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選好了。”宋命知她在想什么,遂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五年前就都……算計好了?”皎皎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笨鳥先飛。”宋命揚了揚眉。 “這般還叫做笨鳥,那世上便都是蠢豬了……”皎皎小聲嘟噥了一句,目光卻忽地轉向了方才跟在江瓊嵐身后的景縱身上。 她杏眸微轉,笑瞇瞇地朝他招了招手:“哥哥,你過來。” 景縱將目光從江瓊嵐身上收回,走到皎皎身旁:“怎么了?” 皎皎把人拉得遠了些,小聲道:“小四可愿意給我當嫂嫂?” 景縱臉色微變,神色極不自然:“小孩子家家胡說些什么!” “我可不是小孩子!”皎皎下巴沖宋命揚了揚,頗為得意道,“我可是有夫君的人!” 景縱:“……” 宋命耳力極佳,適時幽幽開口:“近幾日與將軍通信也偶有閑聊幾句家常,將軍屬意魯國公的幼子。” 話音一落,向來穩重的人聲音急切地變了調:“當真?” “當真。”宋命煞有介事,“不敢欺瞞兄長。” 有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有人卻紅著臉低頭笑。 皎皎抿著唇,景縱比宋命小上兩歲,她還以為宋命不愿意叫他兄長的。 “還記得最開始那段時日,你總是哭。” 身邊的男人喃喃低聲,回憶著從前的事。 “以后,我會讓你日日都是笑臉。” 皎皎聽了眼眶發紅,卻仍是笑瞇瞇地抬頭看他:“我也要讓你日日都是笑臉。” “好。” 然而當夜,軍中某處營帳內女子哭泣哀求聲不停。 月兒當空,還能聽見軟糯的聲音委屈地控訴: “宋命……說好了讓我從今往后都是笑臉的嗚嗚嗚,求你,我……” “乖寶,最后一次……” “你方才就說是最后一次了!” …… 長夜漫漫,鳥啼蟬鳴連綿不絕。 第66章 大結局 清晨, 一縷帶著沙礫的冷風灌入帳子中,滿是這邊陲小鎮的獨特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