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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杖斃了細作,府中人明里暗里都有怨言,可他卻從不解釋。” “櫻桃,你說督主大人是不是有點可憐?做的明明是保衛河山的實事,可卻人人都在罵他。” “喵嗚~” 懷中的貓回應了一聲,伸出小爪子輕輕撫了撫皎皎的面頰。 這貓實在是有靈氣,說什么它都好像能聽得懂。皎皎被逗得不禁笑了出來,捏捏它粉色的爪墊:“櫻桃這般可愛,給你畫幅畫可好?” “喵~” 皎皎走到桌案前,研墨鋪紙執筆。貓就乖乖坐在桌邊。 陽光落了滿室,一人一貓格外和諧。 * 一晃過了小半月,自宋命帶她去取身契那日后,皎皎就再沒見過他。 府上下人一開始還對她恭敬熱絡,后來見督主并沒怎么將她放在心上,就都懶散冷淡了下來。尤其是曹mama,時常會借著教規矩難為她。 卻兒也還未回,不過捎了信來,說阿娘的病已大好,過兩日便能回來了。 皎皎坐在桌邊,看著那幾盤清粥小菜,跟她剛來那時的珍饈美食完全是天壤之別。不過她也不甚在乎,只要能在督主身邊,即便是見不到他也是好的。 “姑娘,該是學規矩的時辰了。曹mama已經候著了。”一名婢女行至門前傳話。 “好。”皎皎起身,轉頭囑咐了一聲,“櫻桃要乖,不能亂跑。”說罷就起身走了出去。 曹mama坐在院中,身后婢女遮陽端水,派頭十足。她看著面前水靈靈的嬌柔女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以為伺候到了個金疙瘩,然而主子卻半點沒將她放在心上。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費了半天功夫卻仍是比那陳管家矮了一頭便覺得憋屈。 “奴婢是奉了元夫人命令好好教教姑娘規矩,若有些冒犯之處還望姑娘見諒。” 皎皎抿了抿唇,曹mama是元夫人的人,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曹mama費心教我,我豈會責怪mama?” “姑娘明白就好。今日學的是祭祖跪拜禮。”曹mama緩慢地點點頭,起身為皎皎親自示范一番。 “雙手交握與胸口齊平,右手在前……” 皎皎認真聽著,與她同步。 “慢慢跪下,脊背挺直,雙手右手在上,交疊放至于大腿二分之一處。”曹mama回頭看了一眼皎皎,盡管厭惡她,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極其聰明,什么東西一看便會,“很好,就是這樣,先跪半個時辰練習一番。” “是。”皎皎默默嘆了口氣,實在是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曹mama。 祭祖跪拜禮,難道督主大人還會帶她去祭祖不成?擺明了是在為難她。 雖如此想著,她也跪得端正。不然曹mama挑起刺來便不是只跪上半個時辰這般簡單。 日頭毒辣,皎皎水米未進,只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些吃力。額上汗珠滾落,她熱得頭昏腦漲,身子微微晃了晃。 “嘶……”肩膀處傳來一陣尖銳刺痛,皎皎又是一顫。 “宮里都是這般訓導宮女,奴婢也是為你好。”曹mama將銀針遞給一旁的婢女,“姑娘動一下便刺一下。” “是。” 皎皎看著那婢女手中的銀針垂下眸,交疊在腿上的手不禁緊了緊。 “姑娘手動了。”曹mama淡淡,眸中卻是欣喜。 肩膀又傳來一陣刺痛,皎皎吃痛,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睛。她咬著唇,只能強忍著。這種深宅大院死個人再簡單不過了,大戶人家得力的管事可比不受寵的妻妾兒女體面多了。 更何況,她什么都不是。 曹mama見她梨花帶雨的嬌嬌模樣白了一眼:“姑娘嬌弱,可也得忍耐。不然元夫人可是要責罰奴婢不盡心的。” “我明白……” 半個時辰早已過去,可曹mama仍未出聲叫她起來。皎皎唇色漸白,膝蓋酸麻疼痛逐漸失去了知覺。 房門忽然出現一團白色,她愣了愣,只見櫻桃躡手躡腳走到曹mama身后,猛地躍到她頭上抓亂了她的發髻旋即跑到房檐上。 “啊!給我抓住那個畜生!”曹mama頂著頭亂發,氣得渾身發抖。 一瞬間,院子里亂成一團。 “櫻桃快跑!”皎皎生怕它落入曹mama手里,忙喊了一聲。 “賤|人!定是你懷恨在心故意讓那畜生來抓我!”曹mama怒急攻心,失去理智一把扯住皎皎猛地擰了她幾下。 “我沒有……”皎皎痛得一縮,卻顧不得自己只擔心櫻桃,“那是督主大人命我養的,曹mama您不能動它。” “我動了又如何?要說那也是你自己沒照看好貓,主子要罰也是罰你才是!”曹mama怒極,“再者說,你以為主子還記著那只貓?他連你都忘在了腦后哪會管一只貓死活?” 說著,就將人狠狠甩在地上。 天旋地轉,皎皎痛得全身冷汗。她動了動想爬起來卻沒什么力氣。 院內沒人管她,陽光毒辣,晃得她頭暈目眩。皎皎意識漸沉,忽地聽見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冷冽聲音: “這濯月軒倒是挺熱鬧。” 第8章 糖饅頭 “督主大人……” 皎皎喃喃喚著,一雙黑色皂靴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強撐著抬眼,只見他低頭,皎皎對上那雙鳳眸,淚水就決堤般奪眶而出。 曹mama暗啐了一聲“狐媚”,忙跪在宋命面前:“稟主子,奴婢奉元夫人之命教教姑娘規矩,今日教到祭祖跪拜禮。姑娘身子實在是嬌弱,受不住日頭,奴婢正要派人將姑娘扶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