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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皖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在沈玉雪色的中衣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圓形的水漬,她掛著淚珠,緊緊環著沈玉的腰,低聲問:“玉兒會一直對朕這么好嗎?” “臣侍當然會一直對陛下好的。”沈玉對自己的心意自然堅信不疑,他認定了誰,就跟著誰一輩子,一輩子對她好,哪怕這個人將來會對他不好...... 可是陛下竟覺得這點匪夷所思。 “真的嗎?”舒皖從沈玉懷中起身,目光小心翼翼的,“可朕是一個破破爛爛的皇帝,朕什么也沒有,在朝中也沒有威信,于天下又無功績,做皇帝要看好多好多的書,朕看不下去,朕一看書就頭疼,朕好沒用啊......” 她的神態語氣都誠懇極了,沈玉十分不贊同地道:“陛下怎么能這樣說自己呢?陛下是最好的皇帝,陛下粉碎了寧桓王的鉗制,還在今年秋闈中提拔了屬意的能臣,陛下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可他的陛下一點也沒有為這些話開心起來,只是絕望地道:“你說方知鶴她們?她們都是些年輕的士子,心性未定,你知道朝中還有賈古文她們在,這些新人斗不過她們的,朕也沒辦法跟她們斗,朕不知道該怎么辦。” 舒皖惶恐而擔憂地往沈玉懷里一鉆,悶悶地道:“要是先帝還在就好了,玉兒,朕就只有你了。” 區區一個夢,怎么會將他的陛下弄成這樣呢?沈玉抱著陛下,心想他的陛下一定苦惱這些事很久了,這些日子一定一直在想應對之策,而他卻自以為高枕無憂,沒想著為陛下分憂,卻成日想些后宮之事。 他如今是君后了,應該同陛下一樣,心懷天下子民。 “不論發生什么,臣侍會和陛下共同面對的。”沈玉肯定地道,“臣侍永遠和陛下站在一起。” 這些動聽的情話是意料之外的收獲了,舒皖內心得意起來,面上卻是一副彷徨的模樣,衷心夸贊道:“玉兒真勇敢呀,都不害怕這些,朕卻好沒用,朕好害怕。” “臣侍不怕是因為臣侍有陛下在,陛下是臣侍的一切。”沈玉一遍遍地強調著陛下對他的重要性,試圖讓陛下振作一些,不要再這樣難過了。 舒皖埋在他懷里深深吸了口氣,暗暗勾唇,徐聲道:“玉兒也是朕的一切,朕要有玉兒在,才會覺得好過一些。” “陛下......”沈玉又用那樣溫柔至極又惑人的聲線喚她。 舒皖一時難耐,抬頭含吮住沈玉的唇,仔仔細細品味了一番,才將沈玉重新壓回榻間,露出渴望的神情來,“玉兒,我想吃奶。” 沈玉呼吸一滯,紅著耳根點頭,便由著陛下往他衣服里鉆。 幾日后,舒皖去往上朝途中,路遇傅聞欽,笑著打招呼。 “...戰果如何?”傅聞欽露出罕見的期待神色來。 “好極了,這段時間,我再也沒聽見玉兒說過一句自己的不是,反而說了好多情話給我聽。”舒皖摸了摸胸口,“心都要化了。” 傅聞欽默默聽著,心里竟生出幾分暗暗的羨慕來。 “朝中的事,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傅聞欽道,“隨時都可以鏟除異黨。” “不。”舒皖凝眸,勾唇道,“朕突然有了個新的想法,春天快到了,不是么?” 傅聞欽看著舒皖,不知她又生出了怎樣古怪的點子。 “把時間再拖久一點,拖到選秀。”舒皖冷笑著,“屆時賈古文等一定會向我進言,讓我冊立新君,屆時再以謀逆之罪處死她們,一齊連坐,做到震驚朝野,我看以后誰還敢再提選秀的事。” “要處死嗎?”傅聞欽再度確認,畢竟按之前的打算,只是下獄和流放。 “自然,不殺雞儆猴怎么能行。”舒皖道緩緩道,“為了我的玉兒,她們也算死得其所了,是么?” 傅聞欽默不作聲,小姑娘開始變得狠心了。 不對,她想起數月前,擺在禁衛軍中的那兩個人彘,其中一個已經死了。 或許早就開始變得狠心了。 - 汴京下了大雪,簌簌如飛絮,飄滿皇城的每個角落,讓這座城變得格外安靜。 這種安靜也同樣感染了朝堂,接連數月,天下無大事,朝堂安生,百姓和樂,所有人都將心思放在了籌備新年上。 而且宮中也有了喜訊,君后有喜了。 趙韞看著沈玉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哎,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了,哀家看著你,真懷念哀家那個時候。” 后宮爭斗,爾虞我詐,如今想起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他仿佛一直跟傅聞欽在一起一般。 趙韞看向窗邊面無表情的女人,女人正在和小皇帝一起商議著,如何過今年的除夕。 “來崇華殿罷,這里很大!”舒皖道,“我們可以一起看電影!” 傅聞欽自然并無異議,只是道:“可是,除夕夜,你身為陛下,是要和朝臣同慶的。” 舒皖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真的嗎?不去不行嗎?” 她可憐巴巴地望向沈玉,男人已經有些輕微的顯懷了,三個多月,他看起來又溫順又可口。 如果不能和沈玉一起過除夕,她要難過死了。 傅聞欽十分理解舒皖的心情,只好幫著想辦法。 “嗯......要不這樣,你錄幾句聲音,我們弄個智能機器人過去放著,有問有答。”傅聞欽提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