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牧之的手臂還沒有因為林素的離開而收起，他抬眼看向了林素房間的方向，在黑暗中，和林素的目光隔空相望。視線對上，林素躲開他的目光，跳到了床上。

    即使不在她的身邊，陶牧之都能想象到她撲到床上的畫面。想象著這個畫面，陶牧之心底溢出一絲甜意，收起了手臂。

    林素的房間里一直沒有開燈，陶牧之站在院子里望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林素趴在床上，耳朵豎起，還在聽著外面的動靜。

    在她跳到床上時，外面一直很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她的心跳和氣息都平穩下來了，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開車門的聲音。

    陶牧之要走了。

    林素從床上起了身。

    在她起身時，外面的關門聲和開車聲沒有間斷。不一會兒，車聲像是漸行漸遠，在漸行漸遠的車聲中，林素的心也越來越遠了。

    等車聲徹底消失后，她重新躺倒在了床上。

    倒在床上，林素把被子往懷里抱了抱。床上的被子被太陽曬得很松軟，可是抱在懷里，總是沒有抱著陶牧之踏實。

    陶牧之才剛離開，林素好像就開始想他了。

    -

    林素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澡，換上睡衣后，林素離開房間，敲了母親房間的門。

    林慕華聽到敲門聲，應了一聲：“進。”

    林素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穿著睡衣的林素站在門口，林慕華笑了一聲：“要一起睡么？”

    林素笑著點頭，林慕華拍了拍床邊的位置：“過來吧。”

    得到母親同意，林素小跑著來到了床邊，然后掀開被子上了床。

    林慕華早在林素進來前，也已經洗過了澡，她的沐浴露是林素選的，帶著股淡淡的茉莉茶香氣。洗過澡，換了睡衣，她也早早上了床，現在正在床上翻看東西。

    林素上了床后，就被林慕華攬在了懷里，母女倆跟林素小時候一樣，依偎在一起。林素看著母親手里拿著的東西，笑了一聲。

    “看書啊。”

    “嗯。”林慕華淺應了一聲，道：“你小時候最愛看的畫本。”

    林素看了一眼林慕華手上的畫本，關于小時候的回憶也在腦海里一一浮現。

    其實母親也并不是一直處于對她的仇恨之中的，她是她的女兒，對她的愛是本能，所以在仇恨之中，也會流露出一些愛意。

    小時候母親也會和其他母親一樣，給她買新衣服，接她上下學，晚上幫她洗澡，給她讀繪本，還會給她扎頭發……

    這些太過零星的愛意，也讓林素選擇了和母親的和解。

    現在母女兩人在一起，心結解開，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我都忘了故事情節了。”林素看著繪本道。

    聽了林素的話，林慕華低頭看了她一眼，“要我再給你讀一遍么？”

    “好啊。”林素抬頭看著母親笑著應著。

    得到林素的回應，林慕華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懷里抱著林素，她開始像小時候一樣給林素讀著手里的繪本。

    小時候給林素講故事，都是為了哄她入睡的。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一層薄紗，慢慢地蓋在了她的意識上。

    林素趴在母親的懷里，手臂抱著她，聞著令她心安的茉莉茶香，她的眼皮漸漸沉重，最后徹底閉了起來。

    懷里林素的呼吸聲隨著她讀繪本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綿長，小孩子的繪本也沒有多少頁，林慕華讀完，懷里的林素像是已經睡著了。

    燈光下，林素的睡顏像是瓷娃娃。

    林素的長相，多數是隨了她，但是少數中也有些她親生父親的影子。這個影子一直籠罩著她，蒙蔽著她，讓她的恨意站在愛意之上。

    她錯過了二十年的時間去愛她，但是未來的很多年，她會把這些愛好好彌補給她。

    林慕華目光柔和地望著林素，她抬手將她頰邊垂落的發絲撩到了耳后。做完這些，林慕華放下繪本，關了燈。

    燈光關好，林慕華抱著林素小心翼翼地躺下了。

    她的動作很輕柔，可是在這輕柔之下，林素懵懵懂懂還是醒了。林素醒來，手臂重新收緊，抱住了母親。

    林慕華感受到她收緊的手臂，抬手輕輕拍在了她的身上。

    在這樣輕柔的拍動下，林素的意識再次慢慢陷入沉睡之中。在睡過去前，林素閉著眼睛，問了母親一個問題。

    “mama。你和那個男人結過婚，你會覺得我不適合結婚嗎？”

    林慕華聽完，拍著她的動作一頓，她也只頓了一下，后又重新把手放在了林素的身上。

    “不會。結婚這件事情是沒有錯的，錯的是結婚的對象。”林慕華道。

    “那我可以和陶牧之結婚嗎？”

    “當然。”

    林素輕輕笑了起來。

    第81章 (所以他們是在談戀愛對嗎...)

    林素陪著母親在家里住了幾天。這幾天, 林素除了去拍攝，基本上都在家里，或者是跟母親一起出去。家里附近有公園, 母女倆就逛逛公園。除此之外，林慕華閑不住，還去附近的一些教培機構問了一下工作的事情。

    這些林素都隨著她去了，就算母親不工作，她的收入也完全能養得起的。她想出去工作，也是為了解悶, 畢竟母親不會讓她一直在她這里陪伴著她。

    林素這幾天的生活，除了攝影，就是母親，早上吃過飯，和母親告別后，林素就要去攝影基地了。

    在林素離開時, 林慕華站在門口叫住了她：“你今天約陶醫生一起來家里吃晚飯吧。”

    母親說完，林素點點頭道：“好啊。”

    這幾天她在這里陪母親, 陶牧之偶爾下班了也會過來, 幫忙做些活, 也會一起吃晚飯的。

    林素答應, 林慕華摸了摸她的臉, 笑了一下：“行，路上小心點。”

    被母親摸著臉，林素的笑容也在母親的掌心綻放到最大。

    “知道了！”

    得到她的回應，林慕華笑著松開了手, 林素過去抱了她一下，而后轉身離開了家里。

    -

    十一月下旬, 雜志社的圣誕特輯也要開始準備了。一般雜志的圣誕特輯，都會邀請一些娛樂圈的小花小生，充滿青春洋溢的氣息。像是這樣的小花小生，拍攝還是比較順利的。林素下午拍完兩組，結束的時候，和工作人員確認修圖方向，她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林素工作結束后，就開車去了陶牧之的醫院。

    林素到醫院的時候，剛好是三點半，小護士們的下午茶時間。林素一到，小護士們驚訝了一下，連忙拉著她問道。

    “林小姐你怎么回來了？”

    “是復診嗎？”

    “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壓力，或者是感情上有什么問題嗎？”

    相比較醫生，小護士們接觸的病人多且雜，一個痊愈的病人重新回到醫院，并不是好事兒。雖然林素看起來好像沒有她們說的那些問題。

    被七嘴八舌地關心著，林素一下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接男朋友下班的。她和陶牧之在一起的事情，林素一直不想讓醫院知道。因為就算她和陶牧之不是醫患關系，而且她也痊愈了，但聽起來好像還是會讓人有些誤會和膈應。

    “我有些事情找陶醫生。”林素道，“我沒什么問題。”

    聽說林素沒什么問題，小護士們放下心來。

    “那就好。”一個小護士道。說完后，小護士道：“陶醫生還有個病人，正在診療。過會兒才結束呢，你在這里跟我們待一會兒吧。”

    “對對對。”這個小護士說完，另外一個小護士連忙附和，同時把自己的奶茶給了林素道：“不知道你今天過來，你先喝我的吧。”

    “喝我的！”

    一個小護士舍己為人，一群小護士都舍己為人。

    林素一下子被奶茶包滿了，她一個都沒接，笑著看了一旁的一次性紙杯，道：“你們拆開給我倒一點就好。”

    林素這么說，大家也都覺得在理，然后紛紛去拿了一次性紙杯，把自己的奶茶給林素倒了一杯。就這樣，林素最后得到了一排奶茶，開始了奶茶品鑒會。

    奶茶品鑒會自然少不了八卦做話題，而醫院的八卦里，自然也少不了陶牧之。

    小護士抱著奶茶杯，在和其他小護士還有林素說著自己最近幾天觀察陶牧之所得出的結論。

    “我感覺陶醫生像是談戀愛了。”

    林素：“……”

    “你怎么感覺出來的？”有個小護士問道。

    “對啊，陶醫生最近也沒什么變化啊。”

    “那他要是談戀愛了是誰？哦？不會是那次來的那個女人吧！”

    “可能是哎！林小姐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在陶醫生診療室里待了三個小時的女人。”

    小護士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林素的肩膀，像是在拍一件記憶力不太好的機器，其實林素不用拍也沒忘記楊曦，畢竟她還因為楊曦和陶牧之鬧別扭過。

    而鬧完別扭，她和陶牧之在一起了。

    不過被小護士這么拍著，林素手里的奶茶杯子也在亂晃，沒法繼續喝奶茶，林素被迫加入這個話題。

    “記得。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是。”

    林素說完，小護士紛紛轉頭看向了她。

    林素：“……”

    那你覺得不是，那你覺得是誰？小護士們的目光里透露來了這么一條信息。

    接收到她們透露出來的信息的林素：“……”

    “不是。”林素將奶茶杯放一旁，道：“我們猜陶醫生的女朋友是誰，但是指不定人陶醫生還沒有女朋友呢？”

    林素從根源上掐斷了讓她們yy陶牧之和楊曦關系的可能性。

    她這么“理智”地反問出來，那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就轉向了一開始說陶牧之談戀愛的小護士身上。小護士正吸著珍珠，一看大家都看過來，珍珠都沒再吸了。

    “我也只是感覺，我也不確定。”小護士道。

    她這么一說，大家基本都覺得她說的話沒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