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shí)候？”陶牧之明顯有興趣。

    張和道：“兩點(diǎn)。”

    “好。”陶牧之答應(yīng)。

    和陶牧之簡單確定了一下比薩的事情，張和也沒在兩人面前久留，他和陶牧之道：“那行，你們聊，我還沒吃飯呢，家里老婆剛才就催了。”

    “走了啊。”張和道。

    陶牧之點(diǎn)頭和他道別，張和則沖他挑了挑眉，而后笑容加大，看向了他身邊的林素道：“我走了，林小姐，歡迎來x大。”

    “學(xué)長再見。”林素禮貌道。

    張和和林素道完別后，又拍了拍陶牧之的肩膀，揮揮手就離開了。他離開后，原本的銀杏樹下就又剩下了林素和陶牧之。

    剛才摘葉子的事情因?yàn)閺埡偷牡絹恚屃炙爻晒z忘了。她回頭看向陶牧之，問道：“你經(jīng)常來這兒打球？”

    “嗯，不上班的時(shí)候。”陶牧之道。

    “那你肯定住在附近咯。”林素笑了一聲。

    她說完，陶牧之目光垂落，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林素的眼睛像是淺流的小溪，帶著些明亮的狡黠和得意。

    林素問完這個(gè)問題，陶牧之并沒有回答。不過她也知道答案了，林素沒有追問，她對陶牧之道：“那周六的時(shí)候我來看你打籃球吧，你打籃球肯定巨帥。”

    林素自顧自地說著，像是想象到了他打籃球的樣子。她臉上還洋溢著笑，陶牧之看著她的笑，沒有說話。

    陶牧之沒有說話，倒讓林素的笑沒了些底氣。她笑容微微收了收，看向陶牧之，問道。

    “可以嗎？”

    她問完，陶牧之眼睫眨了一下，斂去了他眸底的神色。

    “你喜歡就來。”

    -

    林素說要來看籃球比賽，陶牧之隨口答應(yīng)了。比賽是在室外籃球場，誰都能看，其實(shí)也無所謂他答不答應(yīng)，林素想看就能看到。

    在他同意之后，林素明顯興奮了起來，甚至忘了去糾結(jié)她喜歡的那片葉子是他摘的，而不是她親手摘的。

    林素的情況是典型的躁郁癥表現(xiàn)，熱情，瘋狂，頹墮，抑郁……她像個(gè)多面體，每一面的情緒都短暫且尖銳。

    她容易起，也容易落。對于說過的事情，完全是一時(shí)興起，很容易在短時(shí)間內(nèi)被另外一面的情緒帶走，又陷入另外一面的情緒和事情里。

    所以，對于她說來看他打籃球這件事情，陶牧之答應(yīng)了，卻也不用放在心上。

    周六下午，陶牧之來到了x大的籃球場。

    x大有自己的體育館和籃球館，但是張和他們更喜歡在室外打。籃球是一項(xiàng)運(yùn)動(dòng)，在室外有日光和微風(fēng)才有打籃球的酣暢感。更何況他們整日要么待實(shí)驗(yàn)室，要么待教室，要么待醫(yī)院，在室內(nèi)早就待夠了，打籃球也算是回歸自然了。

    陶牧之到籃球場的時(shí)候，張和他們已經(jīng)在熱身了。籃球場上并不只有他們，還有一些閑暇打籃球的學(xué)生。在籃球場的階梯看臺(tái)上，雜亂著坐著一些看比賽的學(xué)生。

    一部分是看籃球的男生，一部分是看打籃球的男生的女生。

    陶牧之一到籃球場，就吸引了后半部分學(xué)生的注意。

    陶牧之平日是在醫(yī)院工作，工作要求著裝嚴(yán)謹(jǐn)且一絲不茍，平日他都是襯衫西褲，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給人的感覺禁欲而精英。

    但其實(shí)陶牧之年齡也就二十五歲，還是個(gè)年輕人。褪去醫(yī)生制服，換上籃球衫，置身在偌大的籃球場間，看上去還有些像學(xué)生。

    他皮膚白，身架挺拔修長，寬大的籃球衫罩在他的身上，露出的手臂白皙卻精壯。他一上場，張和傳球給他，男人抬手接住籃球。單手握住籃球，修長的手指因?yàn)槲兆』@球的動(dòng)作，骨節(jié)微微泛白。而手臂因?yàn)橛昧Γ€條在日光下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陶牧之接過球，拿著籃球在地上拍打了一下，球落球起，陶牧之握住籃球，抬眸輕掃了一眼看臺(tái)。

    看臺(tái)上人很多，但也一眼就能看清。看過后，陶牧之收回了視線。

    傳了籃球給陶牧之后，張和也小跑著到了陶牧之身邊，他精準(zhǔn)地抓住了陶牧之剛才看向看臺(tái)的動(dòng)作，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調(diào)侃道。

    “女朋友沒來？”

    “不是女朋友。”陶牧之道。

    張和驚訝地張了張嘴，道：“我都沒說是誰。”

    面對他的驚訝，陶牧之握住籃球，手腕屈起投出，“砰”得一聲，三分線外，籃球入籃筐，陶牧之回頭看向張和道：“你又沒見過我?guī)渌呐诉^來。”

    張和撇了撇嘴。

    在兩人打嘴炮的時(shí)候，裁判也到了球場中央。雙方隊(duì)員陸陸續(xù)續(xù)到場，籃球比賽就要開始了。

    在站在籃球場中央時(shí)，陶牧之又看了一眼看臺(tái)。看臺(tái)又多了些人，陶牧之看了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嘟——”哨聲起，籃球被拋入空中。

    伴隨著籃球升空，雙方隊(duì)員齊齊躍起，陶牧之也隨之騰空跳了起來。陶牧之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籃球上，與此同時(shí)，觀眾臺(tái)上突然傳來一個(gè)女人的大喊。

    “陶牧之！加油啊！”

    熟悉的聲音讓陶牧之隨著躍起而騰空的心臟落地，他的指尖在那一瞬間碰到了空中的籃球。觸碰到籃球，陶牧之輕巧地將籃球拍向不遠(yuǎn)處的隊(duì)友，在他隨著心臟落下的那一剎，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林素：“哎，你怎么把球給別人啦？”

    陶牧之：“……”

    第10章 (陶牧之咬住了她的筷子...)

    陶牧之打球十分生猛。三分投，扣籃，過人，搶球……在不大的籃球場地上馳騁，仿佛和籃球場上的其他球員不屬于一個(gè)檔次。

    觀眾席上因?yàn)樗梅殖晒Γl(fā)一陣又一陣的尖叫歡呼，林素的聲音都快被淹沒了。

    她看著場上的陶牧之，覺得像是在看一個(gè)陌生人。

    陶牧之在她固有的印象里，是嚴(yán)謹(jǐn)清冷，斯文淡漠的人，可是在籃球場上，他四肢有力靈活，像是一匹野狼，掌控著整個(gè)籃球場。

    在偶有的間隙，他撩起球衣將落在眼睫上遮擋視線的汗水擦掉。撩起的球衣下，他的膚色依舊清白，可是在清白間，在日光下，肌rou的輪廓條理，清晰結(jié)實(shí)。

    這不像是他白衣大褂下的平靜，球場的他，guntang而熱烈，是最讓人在意的風(fēng)景線。

    球賽結(jié)束，陶牧之握住籃球，修長的手指靈巧一動(dòng)，籃球在他手間旋轉(zhuǎn)。他微微低頭，汗水順著他鋒利的下頜線滴落在地，有隊(duì)友過來，他和他們擊掌慶賀。

    陶牧之肯定是贏了的。

    林素不懂籃球，但是光看陶牧之一次又一次的進(jìn)球就知道他們隊(duì)肯定贏了。

    林素開心地下了觀眾臺(tái)，她手上還拎著兩瓶礦泉水。她以前看過籃球賽，好多籃球隊(duì)員都會(huì)從女生手里接水。

    從看臺(tái)上跳下去，林素著急跑向陶牧之，可她還是慢了半拍。早在她跳下去時(shí)，前排的女生已經(jīng)跑到了陶牧之跟前，和他說了句什么后，把手上的水遞給了他。

    陶牧之接了過去，擰開瓶蓋喝了。他喝完，女生小鹿亂撞地離開了。

    在打球到打完球，陶牧之都沒有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一眼。他知道她來了，因?yàn)閯傞_始她給他加油的時(shí)候，是場上聲音最大的。

    結(jié)束后，他也沒有看她，還接了別的女生的水。林素往球場的動(dòng)作停住，她原本的開心不見，有些氣惱地望著陶牧之。

    在她氣惱地看著陶牧之時(shí)，陶牧之身邊的張和看到了林素。她在這一眾觀眾中，漂亮惹眼，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你女朋友。”張和笑著用手肘頂了一下陶牧之，示意他看向林素的方向。

    陶牧之手上的礦泉水空了半瓶，他喝水時(shí)，脖頸后仰，喉結(jié)凸起，液體在喉間的流動(dòng)，伴隨著喉結(jié)的滾動(dòng)，汗水則沿著喉結(jié)輕輕流下。

    被張和提醒了一句，陶牧之停止喝水，低下頭看向了林素的方向。

    她今天穿了短裙，簡單的棒球半袖上衣，和條紋短裙，讓她比往常看上去更添了一份純真和活力。

    她長得極美，有時(shí)候會(huì)因?yàn)殚L相忽略她的身材，其實(shí)她身材也很好。因?yàn)椴怀詵|西，很瘦，可瘦而不柴。身形平直，雙肩和脖頸呈直角，在t恤的領(lǐng)口處，露出半截平直的鎖骨。

    短裙和上衣相連處，腰肢單薄纖細(xì)。短裙之下，一雙腿筆直修長，她穿了長襪和白色的平底鞋，襯托的雙腿格外纖細(xì)。

    也或許不用襯托，本來就是細(xì)的。

    陶牧之目光打量向她，還沒打量完，林素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手上還拿了兩瓶水。

    “這是生氣了啊。”旁邊張和看到林素離開，和陶牧之說了一句，說完看了他手上礦泉水瓶，了然道：“肯定是因?yàn)槟憬恿藙e人的水。害，你說你也真是的，有女朋友來，還當(dāng)著她的面接別的女生的水。這下好了，生氣了，你慢慢哄吧。”

    陶牧之聽了張和的話，又看了他一眼：“不是女朋友。”

    張和：“……”

    把手里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遞給張和，陶牧之不以為意，道：“我只是渴了而已。”

    打完球確實(shí)渴望水分，所以別人送過來，他就隨手接了。平時(shí)也會(huì)接，這根本沒什么。

    在和張和說完話后，陶牧之去籃球架下收拾了東西，收拾完后，陶牧之道：“先走了。”

    張和：“……哎，走什么走，說好晚上一起吃飯的！”

    張和喊完，回應(yīng)他的只有男人挺拔的背影，和伸直后簡單揮了一下的手臂。

    -

    林素和陶牧之目光交匯之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籃球場。她手里還拿著兩瓶水，走得氣鼓鼓的。

    她還沒有走多遠(yuǎn)，身后傳來了陶牧之的聲音。他剛經(jīng)過如此激烈的運(yùn)動(dòng)，氣息卻依舊平穩(wěn)，語氣也格外冷靜。

    “林小姐。”陶牧之叫了一聲。

    林素停下腳步，回過了頭來，陶牧之也停在了她的身邊。

    雖說他語氣平靜，可身上卻很熱，剛運(yùn)動(dòng)完的熱氣在他靠近她時(shí)直撲到了她的臉上，林素被熱氣蒸騰著，看了陶牧之一眼，道：“我要回家了。”

    她說著話，拿著兩瓶水的手臂垂落在身側(cè)，一同垂落的還有她的眼睫。陶牧之望著她，她身上現(xiàn)在正散發(fā)著不屬于他病人的氣息，嬌憨委屈。

    “不吃飯了？”陶牧之在她的這種氣息下，問了這么一句。

    “吃。”林素道。

    “一起么？”陶牧之問。

    陶牧之主動(dòng)約她一起吃飯，林素嘴巴鼓了鼓，看了他一眼，道：“不一起，我們又吃不到一起去。”

    她吃辣，陶牧之卻口味清淡。小龍蝦他不能吃，她也嘗不到西餐的味道，干嘛一起吃。

    “你想吃什么？”陶牧之問。

    “爆辣火鍋。”林素說。

    “我請你。”陶牧之道。

    待陶牧之說到這里，林素這才正眼看向他，語氣跋扈：“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