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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魚對她笑了一下,卻也被她提醒了,這里,或許燒的不是炭,或是燒的她跟幕后之人的書信往來?她或許也怕今日事敗,提前毀了所有證據(jù)? 連懷衍也有想同猜測,問道:“畫珠可識字?” “并不識字。” 聞言夫婦二人的視線都移到了那書桌上,阿魚奇道:“既是不識字,擺個書桌做什么?這書桌這么大,她這閣子卻十分狹窄,怎么會擺個這么大的桌子占地方?”說著她走向書桌,用白色里衣的袖子擦了一周桌子邊緣,舉起來看確實一片白凈,半點灰塵也無。 第110章 阿魚將袖口展示給連懷衍看,“這書桌定是時常擦拭,可卻不見她用來做什么,若說平日用來擺些物件、放兩方矮箱也算合理,可卻干干靜靜一塵不染,秫香館里下人們可有誰也擺了書桌在屋里?” 一個丫鬟道:“并無,這桌子是前年太太不要了的,說拿去小廚房劈了當柴燒,畫珠說自己屋里少個擺東西的桌子,求太太賞了她。” 此時前方傳來聲音,便有丫鬟回稟是連景明回來了,阿魚跟連懷衍只好出去,出去前又吩咐了將畫珠的住處鎖起來,不許有任何人進內。 等二人進到屋中,便見連景明坐在床前聽大夫回稟,兩人默默行了禮,連景明聽到大夫說無大礙也放心下來,又問連懷衍可有查出是誰所為。 “回父親,是娘房里的畫珠,方才審問之時她抵死說是何人指使,還妄圖自盡,我們也去她屋里搜檢了,不見任何證據(jù)。” 連景明卻蹙眉看了沉睡的連二太太一眼,“莫非是你母親苛責過她,叫她心生恨意,才想捉弄一番?” “老爺這是什么話!”斐嬤嬤在連懷衍動怒之前先吼了一聲,“太太是個何等善良的人,從不打罵下人,對畫珠也只有恩情,方才畫珠離去之前還狠狠對著太太這屋磕頭……” “我知道了。”連景明被她一吼有些尷尬,“你小聲些,別吵醒了太太。” 阿魚本以為連懷衍會生氣,卻見他情緒平和,又對他跟連景明的父子關系有了新的理解。 連景明聽到畫珠已經(jīng)被押去大理寺了便叫斐嬤嬤帶他去畫珠屋里看看,斐嬤嬤卻是先看了連懷衍一眼,見他點頭才帶了人去。 連懷炘等人出去了好奇道:“四哥,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證據(jù)?” 連懷衍搖頭,他便失望下來,見屋里誰也不說話,待著又無聊,便在屋里走動了幾步,阿魚見了便道:“八叔跟弟妹先回去吧!這也不早了,娘這里有我們,你們也回去歇了。” 連懷炘一聽就要拱手應下,葛氏卻還推辭,叫阿魚又勸了幾句才離開。 阿魚又對著一邊端坐的大夫敬了盞茶,“方才多謝您了。” 大夫擺擺手笑道:“不說是誆上幾句,若如此能找到兇手便也不枉了。” 阿魚也笑起來,連懷衍這才知道她幾趟進屋是為了跟大夫對上話,想到她方才的計謀,嘴角凝了笑將她手牽住輕輕拍了幾下。 不多時連景明回來,不愧是多年掌刑獄的,一眼就察覺出問題,等屋里只有他跟連懷衍夫婦三人時,道:“那書桌跟炭盆蹊蹺,方才斐嬤嬤同我說畫珠不識字,可是那炭盆里的灰燼卻似乎是燒的紙張書本,以她的月錢要買上紙頁有些困難,且斐嬤嬤說她平日月錢都用來買了針線小料,書本又貴,她燒掉的定不是她自己買的,恐那些都跟幕后之人有牽扯。” 連懷衍也點頭,“她若抵死不肯開口,我們也難以找出幕后兇手。” 阿魚看這父子二人皆擰眉沉思,便起身各自給他們倒了杯茶,連懷衍看她端茶過來便道:“陶兒可有什么看法?” 連景明聽得這話卻是蹙眉看了他一眼,阿魚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又看向連懷衍,見他眼神里盡是鼓勵信任,便將茶放下道:“也應當從這事的結果倒推,娘病倒了,對畫珠并無好處,從她的今日的表現(xiàn)來看她已經(jīng)想好事敗之后自盡,寧肯不要性命,也要保全幕后兇手,且無關利益,便只有情感牽扯可以解釋。” 連景明聽著眉頭也微微松開來,他對阿魚并不是不喜,只是覺得她并非兒媳的最佳人選,知道她是個聰慧的,如今這推斷也合理,便放下心中成見,喝了口茶道:“你繼續(xù)說。” 阿魚微笑著坐下,“娘對她恩深似海,她也舍得下手,可見品德并沒有多高尚,定也不會為了普通的情感托付了性命,她又無親眷,也無友人,無人能拿這兩樣來脅迫她,恩情她也不顧,那人或許就是情郎,還是個讀書人。只有對一個物件極為喜愛,才會日日擦拭、舍不得拿來用,那書桌便是如此,她因為情郎的身份,所以才珍惜那書桌。 她貌寢口訥,在府里不討人喜歡,乍然碰到人對她示好,定會心懷激蕩,古往今來不少女子便為情所害,那人或許有些身份,對畫珠而言便如神仙人物,如此人物肯垂青于她,便是叫她拋了性命也不可惜。” 連景明也覺得在理,不過辦案可不能全憑推斷,便道:“按這思路推斷是最正常不過的,不過大理寺辦案,最看重證據(jù),她若將罪扛下,兇手再難找出,只會無端猜忌了府中諸人。” 連懷衍也贊同,不過卻也有別的想法,“父親,我們還應想想真兇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跟娘有嫌隙,只想讓娘吃吃苦頭,沒必要折損了這么一枚忠心的棋子,按陶兒所說,這人跟畫珠最遲于前年便有往來,如此費盡心思,所圖不應當只是如此。如今娘病了,造成的后果就是處置了畫珠,我們推遲幾日去鳳翔,除此之外,孩兒再想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