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gè)侍女走過來，倒是挺歡喜，“見過姑娘。”

    杜老夫人拍著靈雨的手道：“這兩個(gè)丫頭比雁影、鶴音要機(jī)靈不少，你且用著。”

    靈雨正要推辭，杜老夫人便微沉了臉色，杜老太爺也說道：“給你了便收著。”靈雨這才應(yīng)下。

    杜老夫人也沒忘了另外幾個(gè)孫輩，又一一問話，聽到杜丘因著夜里垂釣著了涼便十分不悅，“你姨娘是如何看顧你的？”這是在問責(zé)周姨娘了。

    杜杙知道祖母向來不喜周姨娘，便出來說道：“全是孫女不是，纏著姨娘練琴，才不慎讓二弟跑了出去。”

    杜丘也辯解道：“祖母，這可跟jiejie、姨娘無關(guān)，是我讀書累了自己跑出去玩耍的。”

    杜老太爺一聽“哦”一一聲，杜丘聽著他聲調(diào)上揚(yáng)就知自己要遭殃，果然他問道：“讀了哪卷書你背來我聽聽。”因杜丘是二房長子，幼時(shí)二老也頗為疼愛，也是老太爺帶著啟蒙的，因此最是清楚他的脾性。

    杜丘嬉笑著回道：“讀到《春秋》莊公十年，還不曾背得下。”

    “那讀了有何心得？”

    “正是得不出才去垂釣的。”他又是嬉笑著回復(fù)，杜老太爺“哼”了一聲，“明日放學(xué)將功課帶來我看看，順便背給我聽。”

    這下他才不敢再嬉笑，喏喏應(yīng)下。

    見杜老太爺不再說話，堂中其余人交談聲也低了下來，連氏見時(shí)辰也差不多了便起身道：“父親母親，二爺三爺該上學(xué)了。”

    杜老太爺便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也踱步去了內(nèi)室，留幾個(gè)女眷在堂上說話。

    出松鶴堂時(shí)日頭更毒，杜老夫人便要叫人去喚軟轎來送她們回去，連氏推辭道：“昉硯齋跟篁琴里都離得不遠(yuǎn)，走回去便是，就是歸云軒要遠(yuǎn)些，讓三姑娘跟五姑娘坐軟轎回去正好。”

    杜老夫人卻不贊同，道：“又不是那等子粗野人家，女人家若是曬黑了可難養(yǎng)回來，聽我的，都坐軟轎回去。”

    連氏這才應(yīng)下，等軟轎到了，杜沅跟杜杙卻是要一同去聽濤小筑玩耍，還邀靈雨跟阿魚同去，“三meimei五meimei一同前去罷。”

    靈雨掛記著母親，便辭道：“不了，姨娘還等著我們回去呢，改日再同二姐、四妹去玩。”

    杜杙杜沅也不強(qiáng)求，杜杙想了想道：“那等二弟、三弟休沐那一日，我們再來邀你們同去。”

    靈雨應(yīng)下，幾人便在松鶴堂院外分別，靈雨跟阿魚上了一乘轎子，余奶娘抱著孩子上后一輛。兩人都是第一次坐轎子，阿魚還有幾分新奇，又不敢說話怕外面聽見，只瞪大雙眼看向jiejie，靈雨見她這模樣便笑出了聲，阿魚往不時(shí)被風(fēng)蕩開的轎簾看了一眼，附在jiejie耳邊小聲說道：“這個(gè)比驢車要穩(wěn)當(dāng)哦。”

    “還有呢？”靈雨也陪她小聲說話。

    阿魚用手扇了扇，皺鼻道：“但是要熱一點(diǎn)。”靈雨被她逗笑，“還有呢？”

    “累人，累他們。”她指向轎外。

    靈雨點(diǎn)頭，跟她講道：“這話只能同我說說，其他人皆不可說。”

    “我知道的。”說完就捂住嘴，看向jiejie，示意她自己嘴很嚴(yán)。

    靈雨見她這般，又有些不放心，交代道：“往后在外面，叫娘要喊姨娘，叫我要叫三jiejie，弟弟是五弟，看到余奶娘抱著弟弟也不能跟著她走了，這是這里的規(guī)矩。”

    阿魚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

    “我看二jiejie跟四meimei都十分和善，往后見到她們也無不要太過拘謹(jǐn)，這里姊妹兄弟多，但是我二人總是后來的，同他們好好相處才是正理。”

    “嗯嗯。”她又是用力點(diǎn)頭，靈雨見她這樣竟不知她是真懂還是假懂，原來在平安巷里，有父母愛護(hù)著不曾吃過半點(diǎn)苦頭，養(yǎng)得她性情活潑嬌憨，突逢變故，現(xiàn)下看著是沉穩(wěn)了許多。只是她總是擔(dān)著做jiejie的心，怕她還像原來一般稚嫩。

    看到j(luò)iejie擔(dān)憂的眼神，阿魚又保證道：“jiejie放心，我都懂的。”說完就去蹭她的頭，靈雨嗔笑著推開她，“熱死了，快快拿開。”

    “偏不拿。”

    “好，那你下了轎子也這么抱著。”

    “晚上睡覺也要抱著。”

    ……姐妹二人說笑間便到了歸云軒，朝雨、輕塵打著傘掀開轎簾攙二人下轎，進(jìn)了院子文小河聽見動(dòng)靜出屋見著還多了兩個(gè)人也是十分驚奇，“這二位又是？”

    將人送到檐下兩人才行禮道：“見過姨娘，我們是老夫人賜給三姑娘的，往后便歸歸云軒管了。”

    文小河心想杜賀生昨夜所言果然不假，看這兩個(gè)丫鬟衣著比鶴音、雁影好上許多，顏容秀麗，舉止也可親，怕是老夫人身邊極為得力的，上前一步道：“真是多謝老夫人垂憐了，快快進(jìn)屋去，外面這暑氣正煞人呢。”后面兩句卻是對著兩個(gè)女兒跟余奶娘說的。

    朝雨、輕塵便收了傘，綴在后面進(jìn)了屋。

    第12章

    再說昉硯齋這邊，連氏回來之后先是看望了杜顯，剛用過午膳又有管廚房的來匯報(bào)，連氏便在堂中接見。

    來的正是文耀媳婦，當(dāng)年也是在連氏身邊伺候的，后來跟文耀成了親，兩口子一個(gè)貼身跟在杜賀生身邊，一個(gè)管著廚房，算是府中極為體面的了。

    一進(jìn)正堂文耀媳婦就俯身道：“見過太太。”臉上卻是極為喜悅的，連氏見到她來也較為開心，讓熏月給她抬墩子坐，“你向來是忙得很的，今日怎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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