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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等著餓死吧。”陳素素根本不慣著他的毛病,一把奪回了餅子,起身就走。 才走出去沒兩步,就聽著后面貓叫一般細弱的聲音:“那一張餅子刷幾天?” 陳素素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小書生還挺可愛的。 最后,餅子還是沒吃成,小書生抱著自己的小包袱跟著陳素素回了餐館。 到了餐館,陳素素喊大廚給小書生端了兩碗豆角燜面,看小書生狼吞虎咽,吃噎住了好幾次,還好心的給小書生,倒了杯茶。 待小書生吃完了兩碗面,揉著肚腹差點癱在椅子上,陳素素又遞給他一張濕帕子,示意他擦臉。 這時,小書生才意識到,自己滿臉泥灰,淚痕,一邊擦還一邊嘟嘟囔囔地說:“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擦干凈臉后的小書生白白嫩嫩的,看著倒是很討喜,像個可愛的弟弟,這會他因為剛才狼吞虎咽的行為和灰頭土臉的形象,正羞的滿面通紅,讓陳素素更想逗他了。 “你這,吃了兩大碗面,我算一算大概得刷兩年的碗吧。”以前單純的小AI逐漸學壞。 小書生聽后一驚,“就……就兩碗面條……怎么要刷那么久呀。” “我這可是宮廷秘制的面條,整個上京城都是獨一份的。”陳素素露出惡魔微笑。 “這……這怎么可以……朝廷有規定的,素面一碗不得高于12文,我剛才吃的可仔細了,這兩碗面都是素的,加在一起就是24文,而且朝廷還有規定,短時工,酬勞每時辰不得低于20文。所以我吃你兩碗面,只需要洗一時兩刻,便能抵足餐資了。”說到朝廷的條例法典,小書生倒是如數家珍,看來還是個學霸。 哎呦,還蠻會算賬的,不如物盡其用,聘來當個賬房先生。 “你叫什么?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來上京城做什么的?怎么淪落到飯都吃不起了?”陳素素展開奪命連環摸底。 “在下江呈鈺,今年虛歲十七,夏城人,此次來上京,自然是來趕考的,不料路上被歹人騙走了錢財,所以才淪落到此種境地。敢問這位夫人如何稱呼?”小書生鎮定下來后,說起話來像個翩翩公子。 最后一個反問聽的陳素素一愣,時至今日,她依然沒有已經嫁為人婦的自覺,感覺就是除了發型不一樣,她和石筱玫一樣一樣的,都是快樂的單身狗,猛然聽到夫人兩個字,總是反應不過來,“喊我素素姐就行,那你現在有落腳之處嗎?” 江呈鈺沉默搖頭。 “身上可還有錢財?在上京城中可還有親人和朋友?” 江呈鈺繼續沉默搖頭。 “那你打算怎么辦?離開考還有一段時日,難不成要餓死街頭。” “本來打算賣些字畫,詩稿,但他們出的價格太低了,根本配不上我的詩稿。”江呈鈺悲憤。 “那你還會些什么?”陳素素頭大,這小書生本事不知道有多大,傲嬌倒是挺傲嬌。 “我會吟詩做賦,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還有,先生說我的策論,是全夏城寫的最好的,此次趕考,定能高中。”江呈鈺努力推銷自己。 “可這些我都不需要。我看你字寫的還不錯,雖然比我這招牌上的要差一些,但也能用。你說你還會畫畫,一會畫幾道餐品試試。看起來也還會算賬。不如這樣,你留在餐館,平日里跟著跑堂小二一起住,忙時給跑堂和小二搭把手,不忙時畫一個時辰的菜譜,寫一些餐牌,收店時總好每日的賬冊,其余時間都可在后院學習,我每日給你50文的日薪,你看如何?”小書生能有個落腳的地,自己還能招個有用的員工,陳素素覺得簡直兩全其美。 “可書上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怎可做如此低下的工作,還與跑堂和小二同住。”江呈鈺顯然是沒看上現在的安排。 “那行,去后廚刷上一時二刻的碗,你便可以離開了。”陳素素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都喂了驢肝肺,頓時冷下臉來,在她心中,所有人都是人,權傾朝野的大員并不比跑堂的小二高貴多少,大家都是靠自己的勞動生活,價值雖有高低,卻無高貴低賤之說。 于是她又忍不住開口道:“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還談什么高貴和低下,我這里的跑堂和小二,起碼都做到了修身,齊家,能養自己還能養家人,豈不是比你高貴多了。你若只是好高騖遠,那還何必讀書,何必想著以文章治天下,這天下不就是天下人的天下嘛,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還讀什么書。” 本以為江呈鈺聽了這話,肯定要甩袖怒走,卻不料,他低著頭沉思了一會,起身沖著陳素素鞠了一躬,“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些話說的確實精妙,是我迂腐了,剛才我的妄言,若是得罪了素素姐,在下先賠個不是。難怪我寫策論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浮于半空,不能腳踏實地,現在想想,定是因為沒有真正的于民接觸過。素素姐剛才的提議我覺得很好,您可還愿意要我?” 陳素素見這小書生,知錯便能改,處境可憐,自己也確實需要一個賬房,便應下了,喊江呈鈺去試著畫幾道菜品。 江呈鈺的畫功意外的另陳素素很驚喜,有著水墨的韻味,但描繪的又很細致,不僅能將菜品完全還原,還能更添兩份高級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