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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因為只能繃著身子小步行走的關系,她覺得這輩子從來走路沒這么累過,這才知道平日里在安國公府或是跟著白氏出門短暫應酬的拘謹只能算是小巫,哪里能和這大巫比上半分?她只恨不得能甩開膀子大步向前,趕緊地早到早了事。 待到了東宮殿前,出乎她意料的是太子妃竟挺著已然顯懷的肚子親自迎了出來。 “臣妾見過太子妃。”她忙按照自己學過的禮節低頭屈膝行了一禮,還好昨夜剛溫習過,倒不至于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懵。 太子妃被侍女攙著上前兩步,伸出自己的手虛扶了她一把,溫聲道:“世子夫人快請起。” 謝晚芳起身站定后便反應迅速地反扶住了她:“勞太子妃親自相迎,我這探望反倒成了叨擾,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太子妃任她攙著自己慢慢往殿內走,聞言含笑道:“哪里的話,是我該謝你和世子記掛。” 謝晚芳也不擅長安慰人,加上來之前顧照之怕她自作聰明還特意叮囑讓她不要問太子的事,她便也只能是好意勸對方注意身體,莫要讓太子分心擔憂云云。 太子妃的狀態卻也沒她原以為的那樣沉重,眉目間雖有輕愁,但卻并不消極,反而流露出幾分釋然來:“只要他想得通,我便沒什么可擔憂的。他若是東宮之主,我便是這東宮的主母;他若去做那老百姓,我便是他的掌家娘子。無論如何,一家人只要都在便夠了。” 謝晚芳見她眸中微有亮色,不似說假,不由對眼前的女子油然而生了幾分欣賞,由衷地道:“這世上愿攀附殿下的多,能如太子妃這般真心為他著想的卻是少。” 殿外忽然有個小小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 “阿母阿母——”一個身穿錦衣,頭戴小金冠,脖子上還掛了個百寶瓔珞的小小郎君被宮女追著跑進殿,直撲太子妃的懷里。 太子妃身邊的嬤嬤眼疾手快地一把伸手將他撈住,跪在地上半抱著他道:“小殿下當心,娘娘肚子里還揣著您的弟妹呢,受不得沖撞。” 謝晚芳便猜這小孩應該就是太子蕭弘的嫡長子,皇長孫蕭麟。 見兒子紅著眼睛將淚水忍在眼眶里轉啊轉,太子妃終是面露不忍地伸手將他抱了過來:“大郎乖,阿母抱抱便不哭了。” 謝晚芳原以為這小娃娃會立時撒開哭一場,誰知他被娘親這么一抱一哄,居然生生忍住了,反而抬起小手像大人似地拍了拍他母親的背,略帶哽咽地說道:“我聽見有兩個內侍在那里嚼舌根,阿母,你說到時候晉皇叔做了太子,我們真的都要死么……” 太子妃忙捂住了他的嘴,轉頭朝殿外看了一眼,才柔聲對他說道:“不要聽旁人胡言亂語,你阿父從未虧待過手足,不會有人這樣待他。” 蕭麟點點頭,也不哭鬧,只是低低地道:“有阿父阿母陪著孩兒,孩兒不怕。” 太子妃疼惜地將他抱在了懷里。 謝晚芳見狀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來,便先行告退離開。然而她前腳才剛離開東宮殿,后腳就來了個侍女攔住去路,說是貴妃要見她。 “貴妃娘娘常念叨著安國公世子夫人,夫人難得進宮,怎么也不去牡丹殿坐一坐?”這侍女眉梢眼角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得志,顯是因主子的得勢被捧得有些飄了。 謝晚芳不由腹誹:這可真當自己是皇后了,我進宮是給太子妃遞的牌子,關你牡丹殿什么事? 只是腹誹歸腹誹,這趟牡丹殿之行看來是躲不過的,貴妃定是對她去東宮有意見,想借自己來敲打敲打安國公府。 只是抱歉得很,我們家可不是那軟骨頭任你拿捏。謝晚芳心里這么想著,面上倒是越發地不動聲色起來,歉意含笑地請了對方領路。 誰知沒走多遠,半路又殺出來了個“程咬金”。 “李掌監。”那侍女見到來人,立刻一改先前的囂張之態,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謝晚芳想起昨日顧照之也曾提起過此人,立刻意識到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長者便是天豐帝身邊的心腹,于是忙也微微點頭表示了禮節。 李掌監并未多看那侍女一眼,只向著謝晚芳笑意和藹地禮道:“圣上聞聽世子夫人進宮探望太子妃,特命老奴前來相送。” “豈敢有勞李掌監。”謝晚芳委實有些受寵若驚。 “世子夫人不必客氣,”李掌監笑道,“圣上可還記得他是您和世子的媒人。”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可謝晚芳卻福至心靈地聽懂了——皇帝這是在提醒貴妃的手別伸得太長啊! 且這李掌監來的時機這么恰巧,擺明了就是一直在注意東宮的動向。 那攔路的牡丹殿侍女果然也不敢再多言,說了兩句場面話便識相地告退離開了,謝晚芳心下一忖,開口道:“我有一事想勞煩李掌監……” …… 掌監李濟風在命人送走了謝晚芳后便徑直返回了蓬萊殿,一進門,天豐帝那越發顯得沉重的咳嗽聲就連續不斷地傳入了他耳中。 李濟風忙快步走入內殿,從小內侍的手中接過了溫熱的茶盞,連同干凈的帕子一道雙手呈到了天豐帝面前。 天豐帝飲下一口茶含在口中,須臾,偏頭將混著暗紅血色的茶水盡數吐入了銀盅里。 面露疲色的皇帝背靠在龍椅上,閉著眼緩緩平復著呼吸,少頃,才屏退了其他侍者,沙啞著嗓音淡淡開口問道:“子初的夫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