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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朝以武立國,自蕭氏一統南北開國以來已歷經了兩代國主,如今在位的天豐帝膝下共有六子七女,太子蕭弘雖是已逝的正宮皇后所出,但因天豐帝對皇后之死心有芥蒂,所以朝臣皆知他這些年來對太子的態度亦相當微妙。現今劉貴妃得盛寵,其所出的三皇子晉王也深受以右丞相上官博為代表的軍中一系擁護。 而左丞相呂通雖是文官之首,這些年來也一直傾向于擁護太子正統,但他能力平平,性格又板正懦弱,根本無法與上官博等人抗衡,加上其已年邁,許多事更是有心無力。 這次天豐帝竟然讓晉王隨大軍出征,許多人早已暗中揣測這或許是圣上打算讓晉王借此機會建立軍功,以備取代太子之需。 母族勢弱,隨臣力薄,父心已偏,甚至連太子本人這些年都顯得是那樣如履薄冰——怎么看這番局勢,東宮頹敗都已是遲早的事。 但是,太子身邊卻還有一個人。 顧照之聽著車輪在長街石板上滾滾而過的聲音,想起了掛在謝晚芳房中的那幅字:一木一心。 這看似淡然安穩的四個字,在他看來卻是明明白白地透出了書寫之人的狂妄。 不過區區一介布衣,便是從前曾是太子伴讀,但如今也不過是個空有家族背景卻不得依靠的普通人,卻敢拿這樣一句話來贈他安國公府——他確實有些意外,但也突然前所未有地篤定自己這招投石問路果真是問對了人。 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已發生了變數,就在所有人都不經意之時。 顧照之抬手掀起窗簾一角,望著不遠處已近在眼前的朱墻宮門,唇邊緩緩溢出幾許笑意,將握在掌中把玩的藕荷色香囊重新放回了懷里。 馬車在東內西側門外停了下來,他掀簾而下,隨著相迎的宮人一路朝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顧照之邊走邊暗自思量著東宮那邊可能的打算,猜測他們為何要放晉王順利回京入宮面圣,照理太子若是真要動手,即便是怕上官博有什么準備也不可能安靜至此,云澄那胸有成竹的寥寥四字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安國公府太子絕不會坐以待斃,難道……是想在京中下手?他越想,便越覺得對方是另有它意。 然而待他來到紫宸殿見到天豐帝后,卻不由得大吃一驚。 不過數月未見,他記憶中的君王卻像是變了個人,一張臉已然瘦得脫了像,可面色卻又是異乎尋常得紅潤,看上去很有些詭異。若非開口時聲音未變,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他原以為天豐帝只是病情不大樂觀,卻不料已這般嚴重,雖如常坐在這議事的紫宸殿中,但也明顯透著幾分勉強。難怪晉王不惜放棄拿首功的機會也要提前返京,看來是與上官博等人通了氣。 等等!提前返京?顧照之瞬間心下靈光一閃,是了,就是這個! “子初,”天豐帝半靠在龍椅上,聲音雖聽上去明顯有些掩飾不住的疲憊,但語氣卻平靜,“我聽全兒說這趟是你護送他回來的?” 這是在明知故問。 顧照之低頭示禮,恭聲道:“回圣上,前線戰事一切順利,預計不出三月便能收回上庸關,大都督派晉王殿下親自回京報訊并請圣上示下關于匪首的處置之策,為免亂匪收到消息前來阻截晉王,所以特遣了微臣等陪同。” 天豐帝目光沉靜地看著他,語氣依舊平淡地問道:“那么沿途是否遇到賊匪?” 果然來了。 “圣上庇佑,”顧照之平靜回道,“沿途諸事皆順。” “是么?”天豐帝笑了笑,又似隨意地問,“既然諸事皆順,何以還多花了這么些時候?照你們回京最快的路程,原本上月底就應該到了。” 顧照之頓了頓,并未直接說出繞路是晉王蕭全的意思,只道:“是微臣怕路上不太平,所以繞了些。” “如此說來,晉王倒不必急著回來?大戰在即,你們大都督便是這般差遣你們做這等尋常信使之事。” 顧照之面上不動聲色地回道:“軍情緊要,不敢耽誤。” “軍情……緊要?”天豐帝頗為玩味地品著這幾個字,須臾,緩緩舒了一口氣,“好,朕知道了。你們一路上晝夜兼程也辛苦了,既然當日大軍便已得勝在即,想來如今報捷的折子也已經在路上了,你既已回來,就不必再去了,在家好生陪陪父母吧。” 顧照之恭聲領命,正要退下,卻忽聽天豐帝問道:“你覺得晉王如何?” 他略略一忖,不輕不重地回了句:“殿下勇猛果敢,很受軍中將士愛戴。” 天豐帝打量了他半晌,沒有說什么,少頃,輕輕擺了擺手。 顧照之會意,告退后轉身離去。 天豐帝看著他大步而出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絲殘存的笑意倏地褪去,忽然抬手抵唇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候在一旁的大內官忙上前服侍著他順氣喝茶。 顧照之一路不加停留地離開了皇宮。 宮門外,他的心腹幕僚楊崢正等候著,一見到自家世子爺出來便立刻快步迎上,待離開宮門守衛耳目范圍之后,即低聲問道:“世子,圣上召見可是與您陪同晉王返京之事有關?” 顧照之點了點頭。 “那圣上是什么意思?”楊崢又追問道,“晉王留下來了?”作為幕僚,他雖是按照自家主子的意志行事,但其實也并不看好東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