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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三樓,見到王妃,送上賠禮,宋蝶滿含歉意道:“藤兒不懂事傷了郡主,是我教導無方,望王妃見諒。” “今日是韻寧先動的手,怨不得別人,你不必介意。”葉從霜客氣道。 “多謝王妃寬仁。這是玉膚膏,涂抹后可淡去疤痕,郡主應當用得上。”宋蝶將帶來的玉膚膏遞了過去。 葉從霜微微訝異,這玉膚膏可是貢品,一年也沒有幾盒,只有皇后和宮中幾位寵妃才能分到,想來是王爺特意為她向皇后討來的。看來王爺對這位廣陵夫人確實寵愛非常。 這玉膚膏韻寧眼下確實用得上,葉從霜便伸手接過玉膚膏,謝道:“夫人有心了。” 王妃既接了賠禮,宋蝶也不好多待,寒暄兩句后便主動告辭。 回到艙房后沒多久,王爺就敲門進來了,進來便問:“藤兒沒事吧?” 宋蝶搖搖頭,她都檢查過了,藤兒身上沒有受傷,便是郡主斬的那一劍,也因為力道不足且劍沒開刃,只留下了極淺的一道紅印。 “沒事就好。兩個孩子呢?”顧玄啟又問。 “艙房關不住,又出去玩兒了。”宋蝶答。 顧玄啟于是上前摟住宋蝶,在她頰邊親了下,低聲道:“你上樓賠禮之事我已經知道了,一點小事,你實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藤兒傷了郡主,王爺真的不生氣?”宋蝶試探了句,畢竟郡主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還是唯一的嫡女。 “小孩子間玩鬧,一點小傷算得了什么。”顧玄啟說完看了宋蝶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說過,會對棠棠和藤兒視如己出,他們和韻寧一樣,都是我的孩子。” 說完見宋蝶面色略有松動,便要攬著她往內間去。自從上了船,她便一直避著他,已是多日不曾親近了。 宋蝶察覺他的意圖,連忙把他往外推,她才給王妃賠完禮,若是這會兒把王爺留在艙房,算是什么事兒?王妃若是知道了,大概會以為她是在故意向她示威吧,那她今日這禮不就白送了。 再者,宋蝶早就打定了主意,這一路上絕不與顧玄啟親近,就算她妥協了跟他一起去黔州,但她也還是要臉的。 顧玄啟知道她有所顧慮,倒也沒強迫她,只抱了她一會兒,便離開了。 又過了半個月,終于抵達黔州,宋蝶遠遠地就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率領一群兵士站在碼頭上等候。 到了碼頭,宋蝶帶著兩個孩子跟在王爺身后下了船。 只見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率眾跪下:“老臣恭迎楚王駕臨!” 又見王爺快步上前扶起老將軍,沒讓他真的跪到地上,笑道:“鎮國公不必多禮!多年不見,您老還是威風依舊啊!” 宋蝶這才知道這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就是鎮守西南的鎮國公葉老將軍,也就是楚王妃的祖父。 宋蝶于是看了眼楚王妃,見她神色果然不如往日淡定,眼中竟還含了熱淚。自王妃嫁到長安,這應該是第一次回到西南。祖孫多年不見,難免激動了些。 宋蝶又悄悄打量了下葉老將軍,老將軍精神看起來還算矍鑠,但他年歲已高,本該解甲歸田坐享天倫之樂,偏偏兒子和孫子都不幸戰死在戰場上,才不得不堅守在西南邊境。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打量,葉老將軍淡淡掃了一眼過來,只隨意的一眼,卻似含了刀光劍影,更藏了幾分殺氣,宋蝶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只收回目光時仿佛看到葉老將軍身后的兵士里好像有個十幾歲的少年。 宋蝶心下不免詫異,這少年看著白白嫩嫩的,怎么這么小年輕就當兵了呢。 見王爺王妃和葉老將軍寒暄完要上馬車,宋蝶忙帶著兩個孩子上了后面一輛馬車。 坐在馬車里,宋蝶回想起葉老將軍那蘊含殺氣的鋒利眼神,暗下決定,接下來在黔州的日子,定要小心翼翼保持低調,絕不能招惹王妃和郡主。畢竟這里是王妃的娘家,是葉家的地盤,她若是不謹慎些,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一座府邸前,門上新掛了楚王府的牌匾。 “倉促之間,只來得及收拾出這座府邸,有不周之處,請楚王見諒。”葉老將軍拱手道。 “鎮國公客氣了。”顧玄啟擺擺手,帶頭走進王府。 進了王府,另有仆婦將宋蝶等人帶往西院安頓。 安頓好后,宋蝶打聽了下,得知王爺在前院和葉老將軍議事,而王妃和郡主則住在了東院。 如此一東一西,倒也互不干擾,宋蝶心下微安。 晚膳宋蝶是帶著兩個孩子在西院用的,而沒去摻和前院的接風酒宴。葉家給楚王和楚王妃辦的接風宴,她自是沒資格去,也不會受歡迎。 入夜,宋蝶哄了兩個孩子在廂房睡著,才回了正房。 看了會兒書,正要吹燈睡覺,卻見顧玄啟滿身酒氣地走了進來。 宋蝶滿心訝異,這到黔州的頭一晚,她還以為他會看在葉家的面子上歇在東院,畢竟葉老將軍勞苦功高,葉家更是滿門忠烈。西南算是葉家的地盤,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即便顧玄啟對王妃有心結不愿歇在東院,也該借著醉酒歇在前院,而不是來她住的西院啊。 顧玄啟進屋后,見宋蝶站著不動,便問:“浴室在哪兒?本王要沐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