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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進宮中,聞貴妃當即去甘露殿找圣上哭訴,求圣上嚴懲幕后主使。至于幕后主使是誰,明眼人都知道。 寧慶帝亦是大怒,他沒想到被圈禁在五臺寺的太子竟還能有如此能力!當即命人將太子從五臺寺押回來審問。 “父皇急著召兒臣回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顧玄啟行完禮問。 寧慶帝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怒道:“你先是弒弟,又弄來一伙流寇誅殺朝廷官員,如此目無法紀,還有臉問朕召你回來是為何事?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朕從龍椅上拉下來你自己坐上去?” “兒臣不敢。”顧玄啟說完放肆地笑了笑,“也不屑于這個位置。” 寧慶帝氣得一拍桌子:“混賬!”這至高無上的皇位,是他說不屑就不屑的嗎? “父皇若無其它事,兒臣就先告退了。”顧玄啟說完便無視父皇的滿面怒火,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東宮后,眾嬪妃得到消息紛紛前來求見,顧玄啟一個都沒見,他被圈禁之時,這諸位嬪妃沒有一個愿意去五臺寺侍奉他的,生怕與他多一分牽扯。 如今秦王和聞尚書令一死,秦王一系分崩瓦解,她們便以為他可以重回東宮,穩坐太子之位。可惜,要讓她們失望了。 過了一會兒,太子妃求見,顧玄啟想了想,還是召了她進來。 葉從霜行完禮便開始請罪:“臣妾無能,先前祝奉儀下毒一案,臣妾只查到是祝奉儀身邊一名宮婢所為,卻沒能查出是何人指使。” “那名宮婢現在何處?”顧玄啟問。 “回殿下,那名宮婢在臣妾查到之前就已經咬舌自盡了。”葉從霜答。 顧玄啟沉吟了下,道:“查不出來也無礙,明日之后,除了陶良媛和蔡良媛,孤會將其余幾位嬪妃都送出東宮,你看著安排一下。” 葉從霜心頭一凜,若無大事,殿下不會貿然將承過寵的嬪妃送出宮去,圣上也不會輕易同意,這些嬪妃的家族更會不滿。 葉從霜沒問明天會發生什么大事,只告退道:“臣妾這就回去安排。” 太子妃走后沒多久,顧玄啟看到殿門口有個小人兒探頭探腦的,便抬手召了她進來。 顧韻寧噠噠噠地跑了進來,爬到父王膝上坐好,好奇地問:“父皇為何要將齊娘娘她們都送出東宮?” 大人的事顧玄啟不好同小孩子解釋,便道:“不光是她們,我們也要搬出東宮了。” “搬到何處?”顧韻寧疑惑。 “你想搬去何處?”顧玄啟問她。 顧韻寧想了想說:“女兒想去西南邊境,看看曾外祖,看看母妃長大的軍營,女兒也想進軍營當女將軍。” “好,那父王就帶你去西南看看。”顧玄啟摸摸她的頭道。 顧韻寧激動得一下子從他膝上跳了下來,興奮道:“女兒這就回去告訴母妃,母妃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宜春宮,葉從霜從女兒口中得知此事后,便大概猜到了明日會發生何事。她心里一時感慨萬千,沒想到太子竟有如此魄力。 前些日子太子在長安城的種種動作,讓她誤以為太子會走到那一步,沒想到太子竟然非但沒走那一步,還準備走完全相反的一條路。 能做出這樣的抉擇,太子必然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第五十五章 不后悔 翌日早朝, 被幽禁在五臺寺多日的太子突然出現在了太極殿上,群臣中,有的驚訝, 有的憤怒,有的激動,更多的則是一派平靜, 仿佛早已知曉此事。 顧玄啟目不斜視地走到隊列前站好,聽到身后一些大臣竊竊私語的議論也不為所動。 不一會兒,一旁二皇子顧修文主動上前關心道:“三弟,你回來了, 前些日子在五臺寺,委屈你了。” “為民祈福談何委屈?”顧玄啟淡聲道,“倒是二哥,近日身體可好?” 二皇子咳嗽兩聲, 氣息略顯虛弱道:“勞三弟掛心, 喝了這些年的藥, 我身體已然好多了,只是前兩日不小心又染了風寒, 不礙事。” “二哥既染了風寒,該在府里好好休息才是。可別像五弟那樣, 明知身體不適還要騎馬出行,落得個墜馬身亡的下場。”顧玄啟提醒道。 二皇子面色微凜, 忙道:“三弟說的是, 今日下朝我就跟父皇告假,回府里多休養些日子。”說完見太子微微頷首,他連忙拿袖子擦了擦額間虛汗,站回原位。 這時, 王公公尖利的嗓音響起:“圣上臨朝,百官奏拜!” 伴隨著這尖利的嗓音,寧慶帝走到龍椅上坐下,他往殿下掃了一眼,看到太子跪在殿前時,他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他只召了太子回宮,可沒說解除他的幽禁,誰允許他擅自上朝的?太子今日貿然上朝,看來是要有所行動了。 寧慶帝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平靜地開口讓眾臣平身。他倒要看看,太子今日是打算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朝上,群臣按部就班地上奏議事,議到江南水災善后時,太子突然出列揚聲道:“父皇,兒臣身為太子,理應上承洪業,下佑黎民,卻一時失察,未能及時發現朝臣貪污,以致江南決堤,更使百萬無辜百姓受災。余一人之罪,無及萬人……” 寧慶帝本以為太子要拿江南水災一事做文章,聽著聽著就覺出不對來,江南水災牽涉甚廣,太子今日將罪名攬于一身,是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