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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可能,就是事情可能并沒有那么輕易能解決,太子是怕自己出事,才故意撒謊送她來此處。 宋蝶再三逼問,才從管事口中得知,太子惹怒了圣上,被圣上送到五臺寺圈禁了起來。 宋蝶不知道太子為何會惹怒圣上,但她知道太子一定是提前知道會惹怒圣上,才提前將她送到此處。 既然太子知道會惹怒圣上,卻仍舊那么去做,就說明太子有他的堅持。就像上次率眾臣諫言反對修建大明宮那樣,雖知前路坎坷,卻依舊勇往直前。 宋蝶心里對太子既敬佩又擔憂,她一刻也坐不住,決定立刻回長安。采南和秋籬則留在莊子里照顧兩個孩子。 臨走前,棠棠抱住她的腿不讓她走,宋蝶告訴他,太子殿下有難,自己是回京解救太子的,又向他保證,等救出太子,就立馬回來陪他們。棠棠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 宋蝶于是帶了一隊護衛馬不停蹄趕回長安。不怪她心急,歷來被圈禁的太子幾乎都會被廢,而廢太子一般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實在不行,她就把太子從五臺寺劫出來,帶著太子回村莊,一起避世。 回到長安,宋蝶沒進城,就在城外五臺山下的莊子里住了下來。 一路風塵仆仆,宋蝶梳洗完換了身干凈衣裳,又親手做了幾道素齋裝進食盒,便提著食盒上了山。 到了五臺寺門口,宋蝶被守衛攔住了,她自知進不去,便塞了銀子請他們將這一盒素齋送進去給太子。 誰知守衛們堅決不肯收:“前些日子祝奉儀送來的素齋就有毒,險些毒害了太子殿下,這素齋夫人還是拿回去吧。” “祝奉儀毒害太子殿下?那太子現下如何了?”宋蝶擔心地問。 “太子殿下自是無事。祝奉儀卻是被圣上賞了鴆酒,夫人若是不想落得此番下場,日后便不要再送什么素齋來了。”守衛道。 素齋送不進去,宋蝶也不堅持,只問:“不知可否幫我傳個消息進去給太子?” 守衛又是搖頭:“陛下有令,嚴禁太子與寺外通傳消息。夫人還是請回吧。” 宋蝶無功而返,只能另想法子。 她琢磨了許久,才想出一個法子來。 第二天,她上花田轉了轉,挑了塊離五臺山不遠不近的月季花田,命人將花田里的大部分月季都剪掉,剩下的月季花則恰好構成一個大大的蝴蝶圖案。 但愿太子在五臺寺能看到這塊花田,也就能知道她回來了。到時她再用其它花田向他傳遞其它信息,爭取找到機會將太子從五臺寺救出來。 當夜,宋蝶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感覺到有人進了房間,她正要從枕下摸出匕首,就見來人掀開床簾。 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宋蝶一下子分辨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太子。 她驚喜地撲進他懷里,問:“殿下怎么出來了?您不是……”不是被圈禁了嗎? “那點守衛,還攔不住孤。”顧玄啟摟住她。 “殿下是看到妾身在花田留的圖案才知道妾身回來了嗎?”宋蝶又問。 顧玄啟默了下,其實早在她提著素齋上五臺山被守衛攔住寺外時他就知道她回來了,但他沒有出面見她,想著過兩日她自會知難而退。 沒想到她非但沒知難而退,還在花田折騰了個蝴蝶圖案出來給他傳遞消息。不僅如此,聽護送她回來的護衛說,她還打算帶人將他從五臺寺劫出來。 顧玄啟真是不知道該說她膽大好,還是說她無知無畏好。就她帶的這幾個人,如何將他從五臺寺劫出來?即便劫了出來,他們又能跑多遠?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膽敢公然劫走當朝太子,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官府的追捕。 宋蝶見太子沉默,便抬頭問他:“殿下在想什么?” “孤在想,你在花田留下的同心結圖案究竟是什么意思?”顧玄啟故意道。 宋蝶臉色一紅:“什么同心結,那分明是蝴蝶!”她若留的是同心結,豈不是等同于當眾向太子示愛? “是么?孤怎么看著更像同心結。”顧玄啟說完又道:“這是你送孤的第一個同心結,孤很喜歡。” 宋蝶不想與他繼續爭辯到底是同心結還是蝴蝶,只質問道:“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惹怒圣上才提前把我送走的?殿下為何不問問我的想法,就擅作主張安排了我的后半生?” “孤以為,帶著兩個孩子平安長大,是你最大的心愿。”顧玄啟說著直視她的眼睛,沉聲問:“你為何要回來?” 宋蝶怔了下,她為何要回來,自然是擔心他啊。可她這次為了他竟然拋開了兩個孩子,這是不是說明,他對她而言,和兩個孩子同等重要了,甚至比兩個孩子更重要了? 宋蝶還沒想清楚,就被太子陡然壓在了床上,夜色里,他眼神熠熠地看著她,嗓音低沉道:“你終于愛上孤了,對不對?” 顧玄啟說完,卻見宋蝶搖了搖頭,他眼神一黯,隨即聽到她直白道:“妾身明明早就愛上殿下了,不然妾身怎會不顧身份世俗同殿下在一起?” 顧玄啟眼神重又亮起來:“你一直不愿進東宮,孤知道你是想給自己留條后路,孤亦不想強迫于你。可你明知孤被圈禁,還要回長安,你可知你這么做,孤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放開你了。” 宋蝶伸手環住他的腰,語氣堅定道:“妾身這輩子,也不可能放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