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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宋蝶緊緊依偎在太子懷里,提出要求:“殿下能不能答應我,無論以后妾身發生什么事,殿下都要以自己為重,千萬不要因為我違逆圣上。”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變成一把捅向太子的刀。 “別多想,孤會保重自己,也會保護好你。”顧玄啟撫了撫她的后背。 然而宋蝶還是心神不寧,一整夜都睡的不安穩。 第二日一早,太子去上早朝,宋蝶則在他的安排下,混進一批到了年紀出宮的宮女之中,一起出宮。 眼看著到了宮門口,卻突然來了一隊侍衛不由分說地將她抓了起來。 宋蝶被帶到甘露殿看管起來,一直到圣上下了早朝回來,才召見了她。 寧慶帝見到她后,打量了幾眼,覺著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記起來:“你不就是花朝節上那個種出花王的女子?”他只查到她是新進東宮的掌園,頗得太子寵幸,卻沒想到她就是玄啟在宮外養的那個外室。 宋蝶沒想到圣上竟然還記得她,便不好撒謊,只能承認道:“民婦確實是陛下親封的廣陵夫人。” “一品的誥命夫人不好好當,跑進東宮做個從八品的掌園是為何?”寧慶帝問。 “民婦,民婦甚是思念太子殿下,想與殿下朝夕相處,才進了東宮。”宋蝶臉紅道。 “既如此,今日又為何要出宮?”寧慶帝又問。 “說出來不怕陛下笑話,這情人之間,分別的時間長了便會日夜思念。可若真要待在一起,日夜相處久了卻又會覺得厭煩。民婦便是覺得有些厭煩了,才想著出宮去,和太子殿下分開一段時間。”宋蝶略有些羞赧道。 寧慶帝聽了哈哈大笑:“說得好,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難為你年紀輕輕的,就想得如此通透。” “陛下謬贊了。”宋蝶謙虛一笑道。 寧慶帝卻陡然收了笑容:“昨日下午你在何處?” “昨日下午?”宋蝶想了想,答:“昨日下午,民婦忙完園子里事,就回了承恩殿休息。” “你最后一次見翠蓉是什么時候?”寧慶帝問。 “就是昨日下午,民婦和翠蓉一起忙完園子里的事,她說她要去佛堂院后的竹林拔雜草,我便同她分開了。”宋蝶答道。 “還敢撒謊!”寧慶帝一拍桌子,“去竹林的分明是你不是她。有人親眼看到翠蓉下午去了幾趟茅廁后回了房間休息。也有人親眼看到你去了佛堂院。” 第五十二章 誰不潔 被圣上拍桌子斥問, 宋蝶心下惶惶,只勉力維持鎮定,自辯道:“回陛下, 民婦確實去過佛堂院,卻不是去院后竹林拔草,而是……” “而是什么?”寧慶帝問。 “民婦昨日聽翠蓉說起家中之事, 念起亡母,就在下值后去佛堂院給亡母燒了柱香,燒完香便立時回去了。”宋蝶答。 “既如此,你方才為何不說?”寧慶帝質疑。 “民婦聽聞宮中不得隨意祭奠, 怕說出來會受罰,這才刻意隱瞞下來,求陛下恕罪!”宋蝶解釋。 寧慶帝瞇了瞇眼,又問:“昨夜翠蓉在房中自縊而死, 你可知其中緣由?” 宋蝶抬起頭, 一臉訝然:“翠蓉自縊了?怎么可能呢?昨日和她分開時她還好好的啊。” 寧慶帝瞇著眼打量了她兩眼, 他幾番試探,她雖驚慌, 卻始終不露破綻,這是打算咬死不承認了? 宋蝶心下慌得要命, 卻只能任由圣上打量,無論如何, 她都不能承認自己去了竹林, 否則就是太子來了,怕也救不了她。 正惶恐著,就聽門外傳來動靜。 “太子殿下,您不能進去!” “太子殿下, 請容奴才先進去通傳一聲。” “太子殿下,您這樣闖進去陛下會怪罪的……” “滾開!” 宋蝶先是聽到太子一聲暴喝,緊接著,就看到太子強闖了進來,太子進來后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將她護到身后,與圣上對峙道:“父皇貿然將兒臣宮中之人抓到此處,究竟所為何事?” “放肆!”寧慶帝怒拍桌子,“就為了一個女人,竟敢不經傳召強闖進來,還這般同朕說話,如此沉不住氣,還怎么做一國儲君?朕難道沒教過你,勿要將喜好曝于人前?” “若喜歡一名女子都要藏著掖著不能叫人知曉,兒臣也不用做這個儲君了。”顧玄啟頂撞道。 “你就這么確定你能護好她?”寧慶帝瞇著眼問。 “無論發生什么事,兒臣定竭盡全力護她周全!”顧玄啟鏗聲道。 寧慶帝冷眼盯著太子看了半晌,見他將那女子護在身后,絲毫不肯退讓,知道他這是鐵了心要護著那女子了。 被太子護在身后的宋蝶見太子為了她這般強勢地頂撞圣上,又見圣上神色變幻莫測,正擔心圣上會雷霆大怒重罰太子,就聽圣上突然吼了一句:“滾出去!” 直到跟著太子走出甘露殿,宋蝶還有些難以置信:“陛下就這么放過我們了?”她還以為圣上會被太子激怒,重罰太子,再當場取了她的性命呢。沒想到圣上這么輕易就放他們出來了。 顧玄啟停下腳步,沉吟了下,吩咐跟在身后的袁銳:“速去宜秋宮,保住紀良娣性命。” 袁銳聽命而去,宋蝶則吃了一驚,太子這意思是圣上要對紀良娣下手?這怎么可能呢?昨日在假山,圣上分明對紀良娣說了許多情話,還很迷戀紀良娣身上那股異香呢!且圣上若非極為喜愛紀良娣,又怎會不顧世俗人倫,做出和東宮良娣偷情之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