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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俺家那口子又黑又丑,還老藏私房錢去妓坊嫖呢!”有人附和。 “對對對,俺家那死鬼也這樣。” “俺家那位一年到頭賺不到兩個錢,連娃都養不起呢,還想學人有錢人納妾呢!” “唉,俺家那位又丑又窮,也老惦記著出去嫖!” …… 院中眾人一下子嘰嘰喳喳起來,宋蝶等她們說得差不多了,便再次出聲道:“所以說,這男人薄不薄情和長得俊不俊壓根沒關系,而且啊,男人越丑越可能去外面花天酒地。依俺看,咱們圣教的教義就該變一變!” “那你說,咱們的教義該怎么變?”紅衣女子問。 宋蝶腦筋急轉,開口道:“俺覺得吧,男人能出去嫖,咱們女人憑啥就不能出去嫖?像臺上這么俊的男人,殺了多可惜,就該讓他跟俺們入洞房!” “入洞房入洞房……”眾婦人紛紛興奮起來。 紅衣女子有些為難:“可這只有一個男人,怎么分呢?” “這個簡單,那些妓坊的花魁不都是要拍賣的嗎?俺們今天也拍賣,價高者得,最后拍賣出來的銀錢給大家買米糧吃!”宋蝶大聲道。 “那好,那諸位便開始出價吧。”紅衣女子點頭同意。 宋蝶沒有立即出價,而是等大家摳摳搜搜地從一文兩文出到十文時,直接開口翻倍到二十文。 這一到二十文好多人就都不出價了,只有一個聲音猶如洪鐘的婦人一路跟宋蝶比著出價,一直出到了五十文。 宋蝶有些不耐煩了,再次翻倍到一百文。 這下那婦人不再出價了,而是罵罵咧咧道:“你是哪個街坊的婆娘,非跟俺比著出價,還出一百文,一百文都能買好幾斤豬rou哩,就為睡個男人,你是不是腦殼被驢踢了,看你回去你家那口子不打死你!” “俺樂意,你管得著么?”宋蝶頂了一句,從荷包里摸出一百文錢給臺上的紫衣丫鬟,讓紫衣丫鬟幫忙把太子搬到廂房床上,然后借口洞房把看熱鬧的都趕了出去,反手把門關上。 宋蝶回到床邊,摘下面具放到一邊,伸手推了太子一把,見他昏迷得不省人事,一時有些頭疼,那些人肯定還在外面等著聽洞房呢,要是聽到里面什么動靜都沒有肯定要起疑心的,袁銳怎么搬個救兵到現在還沒回來? 正苦惱著,外面就傳來那些婦人的起哄聲:“里面的婆娘,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讓給俺們嘛……” 宋蝶總不能真的把太子讓給別人入洞房,沒辦法,她心一橫,鉆進簾帳里,伸手握住床欄,一邊搖晃一邊閉著眼睛發出哼吟聲。 哼叫一陣后,宋蝶手也酸了口也干了,便停了下來,一睜眼,卻見黑暗中太子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 宋蝶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忙用手捂住嘴將尖叫聲咽下,才小聲問:“殿下什么時候醒的?”他不會全都聽到了吧?那她真的不用活了! 顧玄啟其實醒了有一會兒,但見宋蝶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便道:“剛醒。” 宋蝶心里的大石這才落了下來。 這時,袁銳從窗戶處潛了進來,見床帳里的女子是宋蝶,才放下了手中的刀,向太子稟道:“官兵已將這座宅院重重包圍,只要殿下下令,便能立即將院里的邪教全數拿下。” “不可,院里的教眾都是尋常百姓,拿下又能做什么?還是將她們疏散,只擒首賊為好。”宋蝶勸阻道。 袁銳見太子沒反對,有些為難道:“可是,要如何疏散呢?” 宋蝶提了個法子,袁銳翻窗出去,不一會兒,聽到院里有人驚喜地大叫一聲:“城東吳善人明日一早要發米糧,大家快去排隊啊,去晚了就沒了!” 宋蝶趴在窗口看了下,見院中眾人爭前搶后地跑了出去,只剩下紅衣女子和她那兩個紫衣丫鬟,這時袁銳帶著人進來出其不意地將三人拿了下來。 屋里點了燈,顧玄啟坐到桌前,讓袁銳將人押了進來。 紅衣女子面上的面具已經摘了下來,半張臉都是灼燒過的痕跡,一審問,才知道這紅衣女子名叫柳卉,原是武林中人,卻戀上了一名姓梁的窮書生,便當起劫匪搶劫金銀供書生讀書。 書生高中后娶了她,卻在大婚當夜將她迷暈一把火燒了洞房,若非她中途醒轉怕是要命喪火海。后來那書生娶了高門貴女當了大官,她卻毀了容離開長安,滿心怨恨之下,才弄了這么個圣教。 宋蝶聽了有些不解:“你為何不去找你那負心漢報仇,反倒殺些無辜之人泄憤?” “梁郎身邊時刻有高手護衛,我實在無法近身。且我這圣教前幾次殺的都是城中惡貫滿盈的紈绔,只是今日中秋節,我想著找個比前幾次俊的,才想法子綁了這位公子。”柳卉解釋道。 宋蝶了然,不過她不找那姓梁的報仇,恐怕不止是因為那姓梁的身邊有高手護衛,還因為她對那姓梁的舊情難忘,不然也不會到了如今還一口一個梁郎。 “你是用的什么法子綁了我三哥?”宋蝶問出疑惑。 “我只是讓丫鬟穿上和你身上相似的衣裳,抓著丫鬟從這位公子窗前飛過,等這位公子追上來后便假裝將丫鬟扔下,丫鬟等公子靠近時趁其不備撒下迷.藥,便將其迷暈了。”柳卉答道。 宋蝶萬萬沒想到這柳卉是用她做餌引了太子出去,她之前還猜太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緊急的事情才來不及告訴張公公直接跳窗出去,卻沒想到這緊急的事情和她有關,她心里一時有些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