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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太子已和刺客過了幾招,所幸太子武藝高強,一掌將刺客劈進水中,侯在湖邊的護衛聽到動靜迅速趕了過來,將刺客生擒下來。 顧玄啟將宋蝶送回后院,加派了些高手護衛,才親自提審了那刺客。 一審才知竟是建昌伯懷恨在心派來的,顧玄啟冷笑了下,不過是封了鋪子收了官引便敢派人刺殺,這建昌伯當真是活膩歪了。 隔日,宋蝶就聽到建昌伯府被滿門抄家下獄的消息,她感到十分解氣,若非建昌伯,畢老大夫也不會和愛妻陰陽兩隔了。 卻說建昌伯此時被關在大牢之中,整個人都有些懵。刺客確實是他派的,但卻是派去殺太子那外宅的,能讓太子傷心難過便是給太子一個教訓。畢竟他還沒膽大到派人刺殺當朝太子,他又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但這話他現在怎么說都沒人信了。究竟是誰,竟收買了他派出去的刺客?真是好一出借刀殺人!建昌伯氣憤不已。 拜建昌伯所賜,宋蝶現在每次出門,都必有兩個高手護衛跟著,不然的話,太子根本不讓她出門。 這日,她去郊外巡視花田,檢視作坊,卻意外遇到沈大人,忙就上次之事向他道了謝,道完謝她略有些尷尬。畢竟之前她還同他說自己和太子并非他想的那種關系,后來太子就當眾將她從京兆府抱了出去。 “夫人近來可好?”沈正青笑容依舊清潤。 “都好,只是成為皇商后略忙碌了些。”宋蝶道。 “夫人還要多注意身體才是。”沈正青關懷道。 宋蝶見他眼中除了關心還有些藏不住的情意,覺得自己實在不值得他繼續惦念,便提醒道:“大人何不珍惜身邊人呢?” 沈正青愣了下,意識到她說的身邊人是誰,一時苦笑道:“在下與郡主萬無可能,夫人就別取笑在下了。” “榮安郡主對沈大人另眼相待,為何沒有可能?”宋蝶不解。 “所謂姻親,自來門當戶對。郡主身份高貴,在下不敢高攀。且在下對郡主并無男女之情。”沈正青解釋道。 宋蝶不好再多說,等忙碌完回到城中別院,想起沈大人那句門當戶對,她不免有些感傷,她自己和太子,又何嘗不是門不當戶不對呢?她和太子站在一起,絕不會是并蒂蓮,因為,太子若是高潔之蓮,她便只是蓮葉下一團水草。 或許,這就是她一直無法真正心甘情愿的原因。 顧玄啟來到別院,便看到宋蝶坐在湖心亭望著湖面出神。 顧玄啟剛才聽護衛稟報說宋蝶白日里遇到了那沈正青,便以為她是在想那姓沈的,忍不住面色微沉道:“想誰想得這般出神呢?” 宋蝶回過神,一看太子的臉色就知道太子又開始吃醋了,畢竟有那兩個護衛跟著,她也沒想自己的行蹤能瞞過他。 “妾身想的人,自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宋蝶說完嗔了他一眼,回后院去了。 顧玄啟摸摸鼻子,也覺得自己有些自找沒趣。不過,她剛才是承認了在想他? 宋蝶現在決定誰都不想,既然門不當戶不對,就想辦法縮小這差距,哪怕只能縮小一丁點,她在太子面前也能多那么一點底氣。 她先在西市開了家分店,又去鄰近的州府開了幾家分店。但再遠的,就沒法過去了。一來路程遙遠不甚安全,二來她也不能扔下兩個孩子太長時間。 正苦惱著,朝中就發生了一樁大事,解試將近,皇帝今年決定破例派幾名成年皇子去各州府當監考官,這等于給了幾名皇子廣收門生的機會。 其中,二皇子蜀王因為體弱被派到相鄰的河東道,四皇子裕王被派到淮南道,五皇子秦王被派到江南道,八皇子齊王被派到山南道。唯獨太子,被派到最偏遠的嶺南道。此消息一出,著實令人震驚,甚至有人懷疑太子是否失了圣寵? 嶺南在前朝還只是茹毛之地,本朝雖因海運通了商,略富裕了些,但文化底蘊是沒有的,太子被派到嶺南監考,別說是廣收門生了,怕是連舉子的名額都湊不夠。 宋蝶問了太子才知道,出現這個結果,很有可能是那些皇親貴族從中搗了鬼。畢竟太子之前數次觸動貴族利益,無論是鬼市之事還是官引之事,都惹惱了一些貴族。上次將建昌伯府抄家,更是讓一些貴族覺得他對貴族過于狠辣,因而借此次監考之事給他一個教訓。 這幾次的事恰巧都與宋蝶有關,她既愧疚又為太子打抱不平:“他們這擺明了是報復,殿下可是堂堂太子,他們怎敢這般欺負您?皇上呢,皇上就這般看著他們報復于您嗎?” 顧玄啟有些沉默,雖然此事是那些貴族從中搗鬼,但若無父皇欽準,他們也不敢搗鬼。說到底,是他這段時間行事太露鋒芒,惹了父皇不快。他這位父皇,最擅長的便是帝王權衡之術。他露了鋒芒,父皇便壓一壓他的風頭,抬舉下幾位皇弟同他對抗。 若有一日,父皇不是壓他鋒芒,而是捧殺他,他才應該感到害怕。 “你不是想南下開分店,正好隨孤一起南下,孤也可護你周全。”顧玄啟提議道。 宋蝶見自己氣憤了半天,太子卻不當回事,一時喉嚨都有些冒煙,忙倒了盞茶一口飲盡,才道:“妾身若沿途開分店,定要耽誤許多時間,怕會誤了殿下的行程。” “無妨,離解試還有段日子,孤提前出發便是。”顧玄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