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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蝶見這位吳小公子實在蠻不講理,只好道:“鄙店確實沒有美人淚了,吳公子若想買美人淚,不妨去別的店看看。” “誰說貴店沒有美人淚了?這兒不就站著一個?”吳浩軒說著踱步到宋蝶跟前,一抬手摘掉了她的帷帽,看到她的容貌后,他眼中露出驚艷,語氣輕佻道:“早就聽說趙家有個貌美小寡婦,本公子一直沒信,一個寡婦能美到哪兒去?今日一見,原來還真是個小美人。美人兒,本公子來晚了,你可是等急了?” 宋蝶見他伸手要挑她下巴,連忙退開幾步,將帷帽重新戴上,冷聲道:“吳公子請自重!” 吳小公子的風流浪蕩她早就聽說過,因而她從未上刺史府獻過花,就是怕招惹到了這位吳小公子。所幸刺史夫人不甚喜花,即便她不獻花,吳府也不會怪罪。 原以為這位吳小公子今日真是來買美人淚的,沒想到竟是沖她來的,還一時不慎被他掀了帷帽看了真容。 吳浩軒被她呵斥卻絲毫不生氣,美人嘛都是有脾氣的,磨一磨就好了。 “本公子憐香惜玉的名聲美人兒你當是聽過的,若你乖乖聽話,本公子自會憐你愛你,若你不聽話,本公子恐怕只能封了你這殿春花行了。” 宋蝶自然不可能乖乖聽話,微怒道:“敢問吳公子要以什么理由封了殿春花行?就因為公子沒買到美人淚?可這世上斷無強買強賣的道理,更沒有買不到貨物就封了人店鋪的道理。” 吳浩軒勾唇一笑:“這世上確實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但若你這殿春花行制假售假,你說本公子能不能封了你這花行?” 宋蝶掩在帷帽下的臉瞬間變了顏色,卻強裝鎮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鄙店售的都是地里土生土長的鮮花,何來作假?” “若沒有真憑實據,本公子斷不會空口冤枉人。那美人淚,當真是美人兒你種出來的?還是用了什么白斑蟲弄虛作假糊弄了節度使夫人?” 白斑蟲?那小白蟲叫白斑蟲?宋蝶臉色霎時變白,這吳公子是如何知道的?即便知道,她也可以不承認,只要她咬死不承認,等花期一過,便可無事。 吳浩軒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繼續道:“是不是很好奇本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還想咬死不承認?你可知,貴店賣出去的三盆美人淚里,有一盆花苞沒剪干凈,而這盆花眼下就在章知縣的府邸內。等新生的花苞長開,花瓣上沒有白點,所有人都會知道所謂的美人淚不過是一場騙局。到時候,不用本公子出手,章知縣自會封了你這殿春花行。”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記重錘捶在宋蝶心口,她一時搖搖欲墜,她明明都剪干凈了,怎會…… 吳浩軒見美人兒知道害怕了,才滿意道:“本公子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后戌時本公子會候在淮宣客棧,若你乖乖過來,本公子自會幫你解決此事。若你不過來,不僅殿春花行會被封,你膽敢作假欺騙節度使夫人,是何下場你自己心里想必也清楚。”說完他大笑兩聲帶人離開。 吳浩軒離開后,宋蝶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采南及時扶住她,著急地問:“少夫人,那吳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見少夫人沒否認,采南又急又氣:“少夫人,您糊涂啊!現在可怎么辦?難道您真要從了那吳公子?要不還是讓秋籬找郝冬來商議下有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宋蝶現下也知道自己當初糊涂了,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無用,便同意讓秋籬去找郝冬過來。 采南扶著宋蝶進了內室,沒一會兒,秋籬將正在巡街的郝冬帶了過來,幾人坐下來一合計,卻實在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 最后郝冬一拍桌子道:“大不了我潛進知縣府邸將那盆花毀掉,看那吳浩軒還怎么拿此事要挾少夫人!” “不可,若是被人發現你私闖知縣府邸,后果不堪設想。且這樣做太過明顯,到時候吳浩軒還是可以把美人淚作假的事揭發出來。”宋蝶否認了這個提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少夫人您說到底該怎么辦?”郝冬十分著急,一想到那吳浩軒存著輕侮少夫人的心思,他就恨不得拿刀斬了他! “容我再想想,郝冬,你先回去忙你的差事吧。” 宋蝶送走郝冬,仔細想了想,還是讓管事去了趟知縣府邸,說是之前賣給章府的那盆美人淚有些瑕疵,殿春花行愿意出雙倍價格回購。 沒想到章府直接將管事趕了出來,管事出再高的價也不愿意交還那盆美人淚。 想到章府的二公子也是城中有名的紈绔,和吳浩軒算是狐朋狗友,宋蝶懷疑吳浩軒早就和章府串通好了,否則一盆花而已,管事都出上三五倍甚至近十倍的價格了,章府沒理由不還。 花既要不回來,又不能讓郝冬私闖章府毀掉那盆花,宋蝶想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人。 于是,第二日一早,宋蝶就去于府求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仁善,若是知道此事,想來會幫她一把。 卻沒想到,于府直接將她趕了出來,壓根不讓她求見太子。她只好悄悄使了銀子,請于府一位下人幫她給太子送個信。 然而,一連三日,宋蝶都沒等到太子的回音。 第三日傍晚,眼見快到戌時,宋蝶只能動身前往淮宣客棧。怕秋籬忍不住會動手,宋蝶只帶了采南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