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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鐘大哥想要什么?可是價錢上不滿意?我可以在往日的基礎上再壓幾分價,這樣鐘大哥也能多掙些銀子?!彼蔚^續裝糊涂。 鐘文彬哼了一聲:“那幾個銀子我還不放在眼里,蝶兒meimei,我就直說了,我傾慕你已久,若你能跟了我,以后殿春花行的生意你就不用愁了。” 宋蝶微微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難道鐘大哥要休了大嫂迎我進門?” 鐘文彬臉色僵硬了下,隨即笑哈哈道:“蝶兒meimei說笑了,你大嫂為我生兒育女,我怎可平白無故休了她?不過你也知道,像哥哥我這樣走南闖北的,娶一南一北兩個夫人都很正常。我雖然家在北邊,但也想在這揚州置個新家,不知蝶兒meimei可愿做我新家的夫人?” 宋蝶聽明白了,什么一南一北兩個夫人,他就是想讓她給他當外宅,所謂的揚州新家,也不過是他到南邊行商時的暫歇之地。 宋蝶當即用帕子掩面而泣:“蝶兒雖出身低微,又是寡婦之身,卻尚懂得自憐自愛,絕不會與人當外宅。鐘大哥若是對我有何不滿,還請直言,何必這樣羞辱于我?” 她低聲啜泣著,似是極為受傷,一哭起來竟停不下來了。 雙層畫舫上,聽到這綿延不絕的哭聲,靠在窗前閉目養神的顧玄啟忍不住蹙了蹙眉。 似是被她哭得不耐煩了,他掀起眼皮,往小畫舫里瞥了一眼。只見那小寡婦用帕子半掩著臉,哭得梨花帶雨,卻絲毫不顯得難看,反倒如芙蓉泣露,容色愈加秾艷了。 哭得這般惹人憐,難道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哭,越是會引得她對面的男子想要好好‘憐愛’她? 還是真如船家所說,這小寡婦只是稍作反抗掉兩滴淚,以示她不是輕浮之人,再半推半就成了好事? 第二章 牡丹下 鐘文彬見宋蝶哭起來容色嬌艷欲滴,一時心癢癢的,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想要抱她入懷,宋蝶卻轉身避了開來,他嘆了口氣道:“蝶兒meimei,我怎么舍得讓你做沒名沒分的外宅?我自然是要納你為貴妾了,之所以不帶你回涇州是不想讓你經受離鄉之苦,讓你住在新宅也是為了能讓你當正頭夫人。好meimei,別再哭了,哭得哥哥心都化了!” 宋蝶漸漸止住淚,卻依舊用帕子掩著臉:“鐘大哥一片真情蝶兒心領了,但蝶兒既不愿為外宅,也不愿為妾,只能辜負鐘大哥的心意了。” “難道你想做一輩子的寡婦?”鐘文彬揚聲問。 宋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聲道:“便是再醮,也當為正妻?!?/br> 鐘文彬見她不肯松口,當即冷下臉來:“看來我和殿春花行是沒法再繼續合作了。” 宋蝶放下帕子,站起身來沖他盈盈一笑:“鐘大哥何必著急?鐘大哥所求,不過是和蝶兒玉成好事,蝶兒亦對鐘大哥有意,愿和鐘大哥共度良宵?!?/br> 鐘文彬心下一喜,正要上前摟她入懷,卻聽她繼續道:“不過在那之前,還望鐘大哥先將上一季的尾銀結一下?!?/br> 說來說去原是為了那幾個銀子,鐘文彬心下頓生鄙薄,好好的貴妾她不當,卻為了區區幾個銀子甘當娼婦。原還覺得這小寡婦是個聰明人,萬沒想到,她眼光竟淺薄至此。 想到她已中了藥,畫舫又在湖心,量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鐘文彬從袖中摸出一張兩百兩的銀票遞給她,哄騙道:“蝶兒meimei,等咱倆春宵一度,別說這二百兩的尾銀,哥哥的全部身家就都是你的了。” 宋蝶接過銀票分辨了下,見是大誠錢莊的通兌銀票,便小心地放進提前墊了油紙的荷包內,然后不動聲色地往艙門處挪了幾步。 鐘文彬看出她的意圖,迅速撲了上來,宋蝶從袖中摸出防身的匕首,反手就往他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趁他吃痛,她快步出了艙門,縱身一躍,跳入湖中。 雙層畫舫上,顧玄啟眸色幽深地盯著湖面上的漣漪,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打了賭的幾人看到這一連串的變故,俱是傻了眼。 蕭成逸先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掩飾尷尬:“看來我們都沒猜對,這彩頭我今兒是送不出去了?!?/br> 他站起身來,瀟灑一笑道:“本公子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br> 說完他請示地看了一眼表哥,見他沒反對,便將袖口束緊,直接從窗戶躍了出去。 蕭成逸跳下水后,顧玄啟收回視線繼續閉目養神。 水下,宋蝶正奮力往西岸游,突然,身后傳來落水聲,她回頭一看,見有一名陌生男子朝她追了過來,她連忙加快速度,沒想到那男子還是追了上來,且上來就摟她的腰,宋蝶驚慌之下,胡亂將匕首插進他胸口,借機掙脫開來,頭也不回地往西岸游去了。 雙層畫舫上,顧玄啟閉眼養了會兒神,遲遲沒聽到蕭成逸的動靜,他掀開眼皮,掃了眼平靜的湖面,沉聲道:“出事了,下去看看?!?/br> 站在角落的袁銳聞言立馬解下橫刀,聽令下水察看。 很快,袁銳帶著溺水昏迷的蕭成逸回到畫舫上,先按壓他胸口讓他吐出水來,又剝開他胸前衣衫,見匕首離他心口只差一寸,便小心拔出匕首幫他處理傷口。 一旁顧玄啟看到傷口位置驚險,又見這匕首正是小寡婦手中那柄,便忍不住皺了皺眉,沉聲說了句:“好狠毒的小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