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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出事了,”謝容枝對外人快速施了一個屏蔽符,便張口解釋道,“魏殊被黎家保護起來了,大師兄已經作為最強戰力趕回去了,但就算是他想要突破黎家也需要兩天,那個時候你……所以如果有什么辦法能讓黎家和邪祟產生紛爭嗎,比如親情牌?” 最后三個字是試探著說出來的,顯然謝容枝對此有些懷疑。 “不可能的。” 想也不想,黎晏搖了搖頭。 黎偉根本就沒把她當孩子看,更別說在他面前打什么親情牌了,如今的黎家和邪祟就是緊緊綁在一起的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黎偉沒必要為了她這么個“物品”拋棄如此強大的盟友。 “唉……”謝容枝的表情一下子委頓了下來,“我就說,媽的,晏晏你被他們坑的這么慘,黎偉那種混蛋怎么可能——” “但我可以試試,”黎晏突然又道,“我需要看到現場的情況。” 聽到這話,謝容枝愣了一下,繼而抓緊掏出一面便攜式鏡子似的法器遞了上來:“那頭是大師兄,用法和微信視頻通話差不多。黎家那邊信號被屏蔽了,現在只能用它來聯系。” “好。”黎晏接過鏡子,低頭看去,果不其然在那頭看到了楚梧的臉。 鏡子可以看到的范圍極廣,因此不僅是楚梧,黎晏甚至可以看到對方身后的天空。 ……或者說全是天空。 “你這是在哪?”雖然情況緊急,黎晏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飛在天上。”看出來她的疑惑,楚梧解釋了一句,繼而把視頻鏡頭(?)調整成了后置,讓黎晏從他的視角看清下面的情況。 確實是從高處俯瞰的黎家別墅的樣子,不過也和平時有些不一樣——至少黎晏不記得黎家別墅外面有過那冒著黑霧的圓形屏障。 那黑霧的樣式熟悉極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是邪祟所作所為。 下一刻,不知道楚梧開啟了什么選項,黎晏面前的屏障一下子就消失了……不,不僅是屏障,就連別墅的墻壁樓梯也都一一消失了,整個區域就只能看到幾個熟悉的人影在地面不斷的活動。 簡直就和奇特的透視掛似的。 顧不得為修真科技驚奇,黎晏抓緊觀察起了這幾個露出來的人影。 人影基本都分散在不同的房間里面。一個人呆著捂臉哭的是蒲青;在客廳皺眉坐立不安的是黎偉;蒲曉則在別墅的角落打電話。 只有邪祟不在別墅里面。 如今的他也和楚梧似的浮在半空中,應該是在維持那個屏障。 邪祟,不,應該說是邪祟附身的魏殊,如今還勉強維持著人類時候的樣子,但是渾身青紫的肌膚、赤紅的眼睛…無一不彰顯著他和普通人類的區別。 正當黎晏出神的觀察著自己昔日同事模樣的時候,突然,原本仰頭看著天空的邪祟突然垂下了視線,和鏡子之中的黎晏突然就這么對視了。 這一刻,盡管知道和魏殊相隔甚遠,黎晏還是忍不住被它眼睛里毫無人性的殺氣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下一瞬間,魏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么,等最后一個音節落下,他才將手對準黎晏的方向,重新又黑霧籠罩住了別墅的一切。 注視著重回漆黑的黎家別墅,黎晏和楚梧一齊陷入了沉默。 “它剛剛說……”楚梧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硬。 “‘好久不見’,”黎晏表情從茫然慢慢變成了強烈的厭惡,“它最近沒見過我。” 也就是說,如今在魏殊身體里cao控一切的人并不是邪祟,而是魏殊自己。 剛才聽著魏殊的話,她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之前他們下意識覺得是邪祟控制著魏殊,而魏殊是因為欲望慢慢墮入了“將身體借給邪祟來殺人”的深淵。 可如果從一開始,魏殊就是親自動手殺了那些女孩子呢? 如果就算邪祟并沒有附身,魏殊也對殺人沒有一點愧疚呢? 再往深處猜測……如果邪祟只是個障眼法,謀劃這一切的其實是魏殊呢? 原本總覺得魔物本惡,如今發現造成了這么多命案的罪魁禍首居然是一個人類,黎晏就忍不住感覺到了極其強烈的厭惡涌上心頭。 楚梧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將黎晏那邊的鏡頭調回前置,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怎么樣,黎偉那邊有把握嗎?” 還在想著魏殊的事情,黎晏愣了一下,果然被他的話提醒過來,重新開始思考起了離間的問題。 其實雖然她以“黎晏”的身份活了兩次了,但是她對黎偉的回憶也只停留在撕破臉之后的虛偽和針鋒相對。他這種人多疑而又自私,這種時候大義凜然的打親情牌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從魏殊這邊下手呢? 他擅長玩弄女性的情感,自詡了解人性…… 不行,魏殊比起黎偉更加陰險,再加上一個本來就不信她的邪祟在旁質疑,最后估計只有魚死網破的份。 “……” 好家伙,要么與虎謀皮,要么還是與虎謀皮。 這種送命題根本不能選,黎晏準備從別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 比如說…… 為什么非要在兩只老虎里面二選一呢? 要知道中國還有一句古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