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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 六叔!”弘暉人小眼尖, 是第一個看到胤祚的。他歡喜的大聲叫起來,在胤禛懷里伸出兩只藕節(jié)般嫩嫩的小手向胤祚討要抱抱。 “哎呦, 小暉暉!真難為你還記得六叔, 快讓六叔親一個!”胤祚熟練的從胤禛手里接過弘暉啄了幾口,惹得弘暉不停地發(fā)笑。 看到弘暉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胤祚總想到喜羊羊和灰太狼里面的小灰灰。剛好弘暉最后一個字跟小灰灰同音, 所以胤祚總叫弘暉為小暉暉。 “臭小子“六叔”兩個字倒是叫得利索啊。”胤禛含笑站立在一旁, 抬起手臂作勢要教訓偏心的弘暉,但是被胤祚一側身攔住了。 “噫, 哪來的一股這么大的酸味。”胤祚屏住呼吸,夸張的用手扇著面前的空氣,漆黑的雙眼中全是笑意。 真奇怪,一般只有嬰兒的雙眼才會是全黑的,隨著長大,人的眼睛會慢慢的向棕色轉變。而胤祚罕見的一直保持著黑色, 那雙眼里的笑意從嬰兒時期到現在從未變過。 兄弟倆笑鬧了一會兒后,胤禛收斂笑意正色道:“事情一切順利吧?” 胤祚聳聳肩,“還行,能解決就是比較麻煩。” “這事本身也急不來。”胤禛了然的拍拍胤祚肩膀,話題告一段落。 胤祚開心的逗弄著弘暉,弘暉已經一歲多了,說話還不太利索,不過能走幾步了。胤禛在一旁看著,過了一會兒見六弟還不說來這的目的,他只得無奈的自己提,“說吧,來找我有什么事?因為太子和皇阿瑪?” “不完全是,我想四哥了、也想小暉暉了。”胤祚舉著弘暉轉個方向讓他面對胤禛,一大一小兩張笑瞇瞇的臉看著胤禛。 胤祚敢發(fā)誓他要是一來就直接問二哥的情況,那可能會被打。 鬼話連篇,胤禛暗自翻了個白眼,主動道:“太子在跟皇阿瑪唱反調,不過現在還克制得住,就事論事沒強行找事,不過以后就不好說了。還有皇阿瑪最近在打壓太子的勢力,你....” 胤禛本來想勸胤祚不要摻和進去,不過他知道胤祚不會聽的,說了也是白說,他只得道:“你注意分寸。” 康熙最近多次在朝堂上批評胤礽,同時夸獎和提拔其他阿哥,胤禛就是其中被提拔的一員。讓胤祚不要管太子是他真心所想,因為這對他只有好處。 但是面對胤祚這話他說不出口。 胤祚點點頭,皺著眉頭思索著。他并不覺得皇阿瑪真的有責怪或者是厭惡二哥。大概君王的性格都有些偏激,有種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極端。 根據他之前的觀察,兩人更多的還是父子吵架后互相置氣的階段,只是這父子倆身份有些特殊罷了。他還是堅持自己最初的想法,皇阿瑪在下一盤大棋,要釣一些牛鬼神蛇上來開燉。 不過現在情況確實比他走之前嚴重了些許,過火了可不行啊。可憐見的從不愿上早朝胤祚,回來的第二天就苦哈哈的早起上早朝去了。 最近朝堂上的大臣們也不好過啊,皇上和太子斗法,一個不好就把他們這些圍觀的人給帶走了。已經有三位大臣因為主動或者被迫參與太子和皇上之間的唇槍舌戰(zhàn)而被降職了,還有兩個被禁足罰俸祿了。 其余大臣們瑟瑟發(fā)抖,不知道那一刻就會輪到自己。 胤祚上朝后朝堂氣氛緩和了不少,只要兩個人有對撞的苗頭,胤祚就插科打諢。 胤祚白天要去工部研究火藥和火乍彈,凌晨摸黑去上朝,幾天下來人都瘦了。 修橋和火藥讓原先支出的銀子不夠了,胤祚下了朝順路去戶部再申請一批銀子。 胤禛瞧見胤祚青黑的眼圈心疼不已,心里對太子的偏見越來越大,他壓著怒火咬牙切齒道:“他是二十四不是十四,他是你哥不是你弟!”所以你不需要這么慣著他! 胤禛為六弟不值,胤礽作為太子居然像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委屈了、生氣了一定要長輩哄才行。胤禛不禁思考將大清交給這樣的人手上真的是正確的嗎? “我沒這么嬌弱吧。”胤祚笑笑,他能說他其實跟皇阿瑪差不多大么,當了這多年弟弟,享受了人家的諸多照顧,為對方cao點心也沒什么吧。 “放心吧,我沒事,忙完這陣就好。”胤祚安慰的抱抱胤禛,感謝他為自己著想。 胤祚知道如今弄成現在這樣雙方都不好受,誰也不給誰臺階下,皇阿瑪還好。他心里門兒清,弄成今天這樣有他故意的成分在,且他站在高處看得更多也看得更遠,所以他有自己的打算。說話都是半真半假,動作虛虛實實。 二哥不一樣,從他的角度來看就是皇阿瑪在懷疑他、打壓他。這件事本身已經跟封沒封自己為親王無關了,那不過是個由頭。 胤祚偶爾的幾次注意到安靜的二哥,安靜的二哥有種抽離感。臉上是全然的空白,那雙深棕色的眼睛里是一片荒蕪,他沒有特別喜歡的人、沒有自己的愛好。 這樣的二哥讓胤祚分外心疼,所以總想著去鬧他,那時候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像活了過來,非常生動。 胤礽覺得近來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之前的認知相悖,就好像他的人生從二十四歲開始割裂。前面是明亮的,讓人回想就能微笑的。后面就像掉色般,畫面與顏色很不協(xié)調。 對前二十四年的人生全部都是朝著當“皇上”這個目標前進的胤礽來說,康熙的懷疑等于否定他、否定他之前為此做的所有努力。就像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毫無意義的,問題是否認他的還是他最親的人之一,真是格外殘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