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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疏然回過神來,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許清辭,“我小姨不會有事吧?”他的嗓子有些啞,眼眶有些紅。 “嗯,不會有事,”楚酌言頭也沒抬,握在手中的藥瓶被捏緊,他忽然說:“可是我沒空再照顧你,如果你還繼續這樣害怕的話。” 他抬起頭,目光微沉。 許疏然一怔,隨即下定決心說:“叔叔,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拖后腿的,我現在就下去。” 他將水壺抱在懷里,轉身匆匆跑下樓去。 楚酌言將目光重新移回到許清辭身上,她的呼吸有些重,額上的汗仿佛越來越多。 楚酌言看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手間打了一盆溫水,再將毛巾浸濕,撥開許清辭粘在額上的頭發,然后輕輕擦拭著她的額頭。 許清辭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睫毛輕顫,身體下意識地抗拒擦拭的毛巾。 楚酌言無法,只得一手按住她的額頭,一手替她擦拭。 兩人的距離很近,楚酌言卻沒空多想。 將她額上的汗水擦洗干凈,許疏然恰好抱著大壺溫水跑進了房間。 “叔叔,我試過了,水溫剛剛好。”許疏然喘了一口氣。 “好。”楚酌言沒有耽擱,將溫水倒進水杯,再取出一粒退燒藥,他本以為哄她吃下退燒藥又要費一番功夫,誰知許清辭卻很配合,只是問了一句“這是什么?” 等楚酌言回了“退燒藥”之后,許清辭便自己取了藥就著水吞了下去。 再重新躺回床上,將被子蓋到肩膀,動作一氣呵成,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習慣。 楚酌言微驚,問許疏然:“你小姨以前生過病嗎?” 許疏然搖搖頭,眼神有些迷茫。 “嗯。”楚酌言點頭,眼神微暗。 所以,她以前生病時從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以至于現在燒得迷迷糊糊還記得吃藥。 “你去買一些早餐回來,等你小姨醒了可以吃。”楚酌言對許疏然說。 “好。”許疏然這回沒有再猶豫,轉身像一陣風似地跑下了樓梯。 楚酌言沒有離開,拉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頭邊,盯著許清辭看。 或許是退燒藥開始起作用,許清辭相比剛才平靜了許多,身體不再出汗,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楚酌言卻不敢放下心來,他微弓著背,手撐在膝蓋上,眼睛一刻也不肯移開。 日頭漸漸升高,未拉滿的窗簾漏出幾線金黃的日光。 楚酌言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動,仿佛要與周遭的環境融為一體。 “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許清辭翻了個身,微睜著眼睛看他,講話雖然有些虛弱卻帶了點頑皮,同多年前的她一樣。 楚酌言一愣,隨即抬起頭,目光在她的臉上游移不定,他問:“你沒事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不舒服,我怎么會不……”許清辭的話講到一半,慢慢閉上眼睛,似乎又繼續睡著了。 “是在說夢話?”楚酌言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輕撫上她的額頭。 還好,和自己的體溫差不多,已經退燒了。 楚酌言松了一口氣,他還沒將手收回,許清辭忽然伸出兩手按住他的手,手指摩挲著他有些粗糙的皮膚,忽然說:“我以前就很好奇,為什么你的手長得那么好看?” 她忽然又睜開眼,和他四目相對。 “你,你還記得你自己幾歲嗎?”楚酌言低頭看她,聲音有些遲疑。 “當然是十九啦。”許清辭忽然翻了個身,抱著他的手臂,儼然把他的手臂當成了抱枕。 楚酌言配合著她,蹲在她的床邊。 許清辭卻不再說話,抱著他的手臂睡得安穩。 “你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是在怪我嗎?”楚酌言忽然問,這幾天和她的相處,她對自己有意的疏遠,他全都看在眼里。 雖然總告訴自己不要cao之過急,可是現在的他卻很想問。 “有人在躲著你嗎?你那么受歡迎,誰會躲著你。” 她不知道楚酌言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楚酌言失笑,他搖搖頭,按住自己的額頭,深呼吸一口,“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說話了。” “為什么你們都不愛我?”許清辭忽然出聲,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此刻她的眼神清冷,和這些天的許清辭一樣。 楚酌言低頭看她,沒有著急說話。 怎么可能不愛?他只是還沒來得及說。 “你為什么要走?”楚酌言不答反問。 “因為很喜歡你,怕你和我mama一樣,不管我付出多少努力,你都不會在乎我,還有……”許清辭卻忽然又斷了電,閉上眼睛,再次睡了過去。 楚酌言一直盯著她看,盼著她再醒來一次。 可實際上卻是許清辭一覺睡到了中午,沒有再和他說話。 許疏然回憶著自己生病時吃過的東西,兩手拎了滿滿好幾袋早餐,確認無誤后轉身向家里跑去。 眼看著自家店鋪越來越近,許疏然加快腳步,視線里卻忽然闖進來一個身影。 許疏然沒來得及剎住腳,直直地撞了上去,手中的早餐撒了滿地。 “啊,我的早餐。”許疏然大叫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早餐袋子一看,買的包子和餃子都撒到了地上,只有一碗八寶粥還穩穩地放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