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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也睜眼望著天,了無睡意。 她本就沒有躺下睡覺的習(xí)慣,平日大多是一邊調(diào)息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陣,今日不過是為了滿足小弟子的心愿而已。 四下靜寂無聲,徐令僵著身子不敢擅動,很是難挨。 “師尊。” 他盯著穹頂喚了玉清一聲,嗓音里摻著些困倦的悶啞。 玉清回神:“嗯?” “您愛令兒嗎?” 玉清:“愛。” 她記得,她昨天才剛剛回答過這個問題。 徐令隨著那聲篤定的“愛”,悄悄向玉清這邊蹭了蹭,依然盯著穹頂:“您這么痛快就承認(rèn)了令兒,還讓宗主師兄去昭告天下,令兒總覺得有些不真實(shí),像做夢一樣。” 玉清偏過臉,掃了一眼徐令,又?jǐn)[正頭顱,和他一起望著穹頂:“你替為師離經(jīng)叛道了這么多年,為師為你離經(jīng)叛道一次又何妨?” 聞言,徐令轉(zhuǎn)過頭,出神地看著玉清。 玉清:“此事決定得并不草率,乃是為師深思熟慮之結(jié)果。早在天門之前,為師就已經(jīng)有了些打算。” 徐令側(cè)過身,又向玉清那邊蹭了一蹭:“師尊,天門前,究竟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玉清輕輕搖頭,又重復(fù)了一遍,“什么都沒有,沒有你……” “師尊。” 徐令難以自制地動了動手臂,一下子沒收住力道,就碰到了玉清的手肘。 兩人貼身的中衣都被蹭得起了褶皺,彼此的體溫透過輕薄的衣料,交融在一起。 這隔著一層衣料的觸碰遠(yuǎn)比直接的肌膚相親更撩撥人心,這是克制的曖昧,壓抑的欲/望,也是師徒之間的最后一絲禮數(shù)。 徐令咬咬牙,硬逼著自己留在原處,非但沒有如往常一樣迅速退開請罪,反而借機(jī)纏住了玉清的手臂。他的指尖順著師尊的手腕,滑入師尊的掌心,精準(zhǔn)地與師尊十指相扣。 玉清仍由他環(huán)抱著,沒有動,只是覺得被他劃過的地方一陣酥癢,酥癢得發(fā)麻,連呼吸都跟著加重了些許。 徐令用側(cè)臉貼著玉清的肩頭,低聲問:“師尊,您真的愛令兒嗎?” 玉清喘出一口氣:“真的。” 徐令:“很愛很愛嗎?” 玉清:“很愛很愛。” 反復(fù)得了幾遍回應(yīng)后,徐令忽地翻轉(zhuǎn)過身,用手肘半撐起身子,垂下頭,看著玉清。 但凡師尊說“愛他”時有那么一絲一毫的遲疑,他都覺得自己是在僭越。 所以,他必須要確認(rèn),所有的事都是師尊情愿的,他才敢繼續(xù)做下去。 徐令的兩頰有些不自然的粉紅,一雙桃花眼眸里盈滿了朦朧情意,發(fā)尾從肩頭溜下,軟軟地趴伏在玉清周遭,甚至鉆進(jìn)她的衣領(lǐng)里,掃過她的鎖骨。 玉清被掃得有些癢,忍不住地皺眉。 “令兒……”她的聲線依舊清冷,只是尾音顫悠悠的,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么,“把頭發(fā)攏好。” “是。” 徐令依言抬起手,蔥段一樣素白纖長的手指插/入黑發(fā)之中,將三千青絲通通梳到一邊。 鉆入玉清衣領(lǐng)的幾縷發(fā)快速掃過她的鎖骨,她難耐地合了合眼。 徐令安慰式地俯下身,在師尊抿緊的唇角上落下一吻,手指同時扯開了自己腰間的衣帶。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只是覺得好熱。 熱得他鼻尖都鉆出了幾滴細(xì)汗。 他擔(dān)心師尊也被熱到,忍不住想幫她整一整衣領(lǐng),顫抖的指尖探了出去,又在即將碰到玉清的瞬間停止。 徐令僵了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欺師滅祖的邊緣瘋狂試探。 他想嗎?他想。 他敢嗎?他不敢。 最終,他只是在玉清的額頭上深深落了一吻,而后可憐兮兮地拖著哭腔,求她原諒:“師尊,令兒還沒準(zhǔn)備好……” 玉清緩了緩神,伸出手,撫過他柔軟的發(fā)。 徐令抓住師尊的手,用臉頰輕輕貼著她的掌心:“令兒只是覺得……這可是洞房花燭夜的大事,切不可如此草率,該找個良辰吉日徐徐圖之才是。” 玉清被他說得臉上一熱,迅速抽回手,側(cè)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頑徒。” 她輕斥一聲,定定瞧著床沿,耳尖紅得喜人。 徐令掐著指頭,還在認(rèn)真地算:“三日之后宜祈福嫁娶,師尊,不如我們……” “時候不早了,”玉清急急打斷,“早些歇息吧。” “是。”徐令弱弱地應(yīng)了一聲,側(cè)躺下來,小心摟住師尊的腰,貼上師尊的背。 “師尊,令兒好生準(zhǔn)備三日,到時候一定不會掉鏈子。” 他還在不依不饒地小聲嘟囔。 玉清輕咳一聲,合上眼,一張端肅如神像的面容上浮滿了羞赧的彤云—— 她真不知道她怎么會和自己小弟子聊上這種話題。 . 一晃三日已過,到了那“適宜祈福嫁娶”的一天,推開窗子便可見萬丈霞光,真真是紫氣東來的好光景。 徐令一大清早便駕著彩云,迎著朝霞—— 逃了。 他三日前在床上和師尊許諾得有多雄心壯志,如今逃得就有多狼狽慫包。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該怎么對師尊做那種事;可若徹底放手不做,他又覺得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