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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瑤垂下眼。 他不但不吵不嚷,說不定還笑嘻嘻的。 屬實欠揍。 . 傍晚時,戚瑤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到三十三門的彩云揚長而去,徐令應該是回來了。 戚瑤第一時間邁過院門,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她到最后也沒有去看望徐令,關于他的傷勢,還是從別人那里道聽途說來的。 聽說他這一次廢了很多年的修為,斷了條腿,還被褫奪了峰主的名分。 不過,這些虛名,徐令大抵是不在意的。 自天上刑場那遙遙一眼后,到第四輪大比前,戚瑤沒再見到徐令。 他大概是真的被打斷了腿,躺在臥房里養著傷。 . 半步臺,第四輪大比如期舉行。 戚瑤站在擂臺上,下意識去望東側觀武樓。 江遠辭向她招手,于淵端坐在江遠辭身后,仍然不見徐令。 戚瑤聞鐘聲回頭,拔劍起勢,手腕上的金鈴“叮鈴鈴”地響了一陣。 稍作禮讓后,二人戰作一團。 大比進行到第四輪,雙方皆實力不凡,出手快到幾乎看不清招式,術法炸出的光亮間,清風四起。 西樓上的線香灰掉指甲蓋大小的一截,兩人各被擊落一枚金鈴。 圍觀的眾修看得心潮澎湃。 戚瑤左手背在身后捻訣,右手持劍時攻時守,尚算游刃有余。 在交手的空隙間,她用余光瞥見一團白晃晃的東西從半步臺外,慢悠悠地飄到了擂臺前,停在較為空曠的地方,沒有混入人群。 戚瑤變換步法,引著對手調轉方向,讓自己正對不速之客,瞇起眼: 那東西是一團碩大的白芍藥,花瓣半開半合,日光傾于其上,便幻化成月白色的柔光。 花蕊當中坐著個人,只露出上半身,戚瑤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她已經知道他姓甚名誰了。 千歲樓上剪白芍的,不正是徐令嗎? 至于徐令為何乘著如此清奇的坐騎出場,戚瑤也能猜上一二。 他修為大廢,召不來云;腿斷了,駕不了鶴;乘花出行這招挺符合他那老不正經的做派的,可卷可舒的花瓣還能順道遮遮他凄慘的斷腿。 總之,徐令克服萬難、漂漂亮亮地來了,沒有錯過戚瑤的大比。 戚瑤主觀上還是嫌他的,但見他到場,心里還是不受控制地高興起來。 她一高興,反手又擊碎了對手的一枚金鈴,占了上風。 四下里皆在歡呼,東樓上的于淵卻皺了眉:“她在分神。” 江遠辭回首望著于淵。 于淵嘆氣:“姓徐的來得真是時候。” 江遠辭:“徐師叔來的話,或能助長阿瑤的士氣。” 于淵按住額角:“什么助長士氣,他不添亂就算好的了。” 江遠辭頓了一下:“師尊說的是,無論如何,在交戰之中的確不該分神。” 他嘴上雖這么說,心里卻還存有僥幸: 從此前的對戰來看,戚瑤的修為雖不如對手,但劍法遠在對手之上,偏巧對手始終熱衷于近身交戰,這讓戚瑤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這樣打下去,即使戚瑤偶有分神,此戰也是必勝之局。 擂臺上的對手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斷嘗試著拉開距離。 戚瑤自然不肯放棄優勢,對手俞退,她俞是一路死纏爛打上去。 眼瞧著線香將盡,青云劍的劍刃還一直在對手的金鈴邊上晃。 對手逐漸沉不住氣—— 他的時間不多了,若再不破局,此輪他必輸無疑。 他這般想著,指尖蘊出光亮,準備做最后一搏。 正這當,戚瑤挺劍刺來,他閃身一躲,指尖掐著的咒印沒能收住,一不留神就脫了手。 戚瑤一驚,對手自己也是一愣。 這咒印是他背水一戰的最后籌碼,威力不小,若是就這么落入人群之中,怕是要出大事。 念及此,戚瑤急急轉頭去瞧: 幸也不幸的是,咒印飛出的方向上,只有徐令一人。 可,花蕊中的徐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巨大的白芍一動不動。 戚瑤忽然想起白芍入場時,那緩慢的挪動—— 他應該是真的傷得很重,重到行動困難。 戚瑤沒再多想,只是覺得他有傷,躲不過的。 于是,她縱身一躍,擋在了徐令之前。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 徐令重傷在身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咒印擊中,直直地跌了下去。 好像暮春零落的花瓣。 第18章 生死局大比四試 歐皇徐令 八峰峰主于清音宮中徹夜長談。 三十三門嗅覺敏銳,當即派了代表來從旁監督,說什么“事主戚瑤是三十三門的重點關注對象,他們必須要保證批示的公平公正,直至批示內容最終結束”。 說白了,就是來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至于第四輪大比的結果,八位峰主一至認為,咒印脫手時,線香將盡,回合時間完整,理應按照事故發生前的比分判斷輸贏。 也就是說,這輪,戚瑤勝了。 那么,就產生了第二個問題—— 第五輪大比何時開始? 按照規則,除三四輪之間較長的中場休整外,其余場次均是連續進行,即明日就應當舉辦第五輪大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