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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寒面露無奈,“什么時候了,還耍性子?” “我沒有耍性子。” “他若要我的命,不會等到現在。” “菀菀,你就不能聽我的話嗎?” 言若凝抿緊唇,視線一轉,余光瞄到了他腳下,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在往地上不斷地滴血。 “你受傷了?” 她霎時一驚,慌亂地湊近捧起了他的那只手,看到他整只手都是血,袖口都是一片黏糊,被沾上了許多。 “你手腕流了好多血。”言若凝抬眼,心里狠狠一抽,此刻心里只剩下了心疼。她能想到,他一定不止是手腕受了傷。 白落寒攏了攏衣袖,收起了那只手,沖她微微一笑,“一點小傷,沒事。” 言若凝心里自責萬分,她若不跟著承燁瞎跑,也不會害他受傷。 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兒!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天山嗎?”她問。 白落寒狐疑了一瞬,“去天山做什么?” “你不是中了那什么香嗎,難道不要去天山拿解藥?” “這毒,天山無解。” “?什么?!”言若凝盯著他的眼睛,心里駭然,這……這不是天山的東西嗎,自己創出來的藥,卻不會解? “那你怎么辦?”她焦躁萬分,險些因為擔心他就要哭出來。 白落寒難得見她這般模樣,錯愕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他忽然間輕輕笑了一聲,伸手攬住言若凝,低聲問道:“你這么擔心我嗎?” 言若凝:“……” 她推開白落寒的手,“我是在很認真的和你說。” “去雪山,見我祖母吧。”對比方才,他語氣松緩了不少,面上的笑意掩藏不住。 雪山,對,雪山,還有雪南玉! 言若凝心松下了那口壓著的氣,“對,我們應該去雪山。雪前輩她,一定會有解除的法子的。” 白落寒禁不住笑,“倘若她都解不了,那我此番就一定是廢了。” 言若凝抓住他的手,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手指,“別笑了!” “我們要怎么去?” 白落寒低頭看了看山下,伸出那只受傷的手,輕輕呼了口氣。手上的血散了些許,他偏頭看向言若凝,“我靈力恢復了一些,應該能撐到雪山。” 他攬住言若凝,挪動腳步騰空飛起。 言若凝心里滾滾地跳動著,從來沒有哪一刻,能讓她像今日這樣,毫無顧忌地對他袒露自己的心里話,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她會擔心他,會關心他,會心疼他。 她早就不可否認,自己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腳步落地,似乎是牽動到了傷口,白落寒輕嘶了一聲。 “我靈力散了,只能走上去了。”他看著前方,開口說了一句。 眼下天色明亮,不見一點暗沉。 言若凝望了望身側,此處滿是一排排的松柏樹,只不過,這樹干與枝葉,皆是白色的,像是覆滿了一層潔白的霜雪。倒也是,分外的可愛雅致。 白落寒轉開道,朝著邊上的那座橋走了去。 走上橋,他停下了腳步,攸地問:“ 我祖母給你的霜雪葉呢?” 言若凝拿出了霜雪葉,遞給他:“在這里。” “吃下去。” “什么?” 白落寒邊往前走邊說:“雪山境內仙氣很重,又布滿了結界,輕易待不得。你靈力尚淺,眼下又是凡人之軀,會遭到反噬神脈受損的。” 言若凝往著四周看了看,跟上了他的腳步。 只是剛走過那座橋,她腳步就滯住了。身側的空氣,驟然下降到了底端,如同站立在結滿冰霜的冬水之中,周遭的寒氣能徑直侵入骨髓之中,冷得她直打寒顫,腿腳在這瞬間就要凍僵了。 言若凝拿著霜雪葉,輕輕含住吞了下去。 只頃刻間,寒意便消散了大半。 她小跑了兩步,追上了白落寒,忍不住問:“可你是魔族骨血,難道……不會有問題嗎?” “我自然無礙。”白落寒轉頭看了她一眼,“若是換做尋常的妖魔,還沒邁進這里,就會魂魄散盡了。” 言若凝往前一看,仍是不見盡頭的白色松柏樹。只是這邊都是白騰騰的霧氣,風刮在臉上很是冰涼。 “這霜雪葉,為雪山的寶物?”她問。 白落寒點點頭,“是我祖母用她的血培育的。沾滿了她的靈力,你吃下它,少說能增三分的法力。” 哇!這么高級。 不愧是,上古神尊啊。隨便送個東西,都是六界的稀罕物。 走了幾步,她又問:“那我們能不能去多摘幾片啊?” 白落寒微微一笑,歪頭看向她,“菀菀,你真把雪山當自己家了?” “雪前輩這般疼愛你,你想要什么,她怎么會不給啊?” 白落寒不說話,笑意愈發深了。 言若凝拉住了他的衣袖,“你笑什么啊?” 白落寒搖搖頭,柔聲道:“好,給你,你想要的都給你。” 言若凝走得腿都軟了,松柏林到了盡頭,踏過一片小竹林,她才瞧見腳下多出了白雪。 兩人往前走了些許,言若凝轉頭往回看的時候,看到那片經過的竹林忽然間消散了,本來與她并排而走的白落寒,落后了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