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黑貓失蹤

    次日, 晏青成拿來了制藥工坊完成的生發膏成品，這次不是試制品，而是正規量產, 要在網上和實體店銷售，提供給所有顧客的成品。

    巫茉茉仔細檢查過，確認沒有問題, 在巫春堂賬號下發了微博，告訴大家巫春堂的新產品生發膏量產, 大家可以來巫春堂購買, 不過建議還是網上購買更加方便。

    在晏青成的cao作下, 網上購買渠道已經開通, 晏青成把一大箱生發膏放到三樓的藥柜旁邊, 巫茉茉則是把幾盒生發膏放進了一樓的透明展示柜。

    展示柜中已經有了三樣產品，整整齊齊地擺放成三排。

    巫茉茉鎖好展示柜, 一回頭，發現身后站了個人。

    男子站在早上的陽光中, 負手而立，清俊儒雅, 一雙桃花眼映著晨光, 仿佛有碎金閃動。

    望著熟悉的容顏，巫茉茉晃了一下神, 很快恢復過來：“……聞人先生。”

    聞人拓微微彎腰，巫茉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后面剛好是透明展示柜，擋住了她的后背。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妥，聞人拓直起腰，歉意地一笑, 溫聲問道：“這里面都是什么？”

    雖然他并不承認認識她，但被他這樣問，巫茉茉總有種被師父考較的感覺，她往旁邊站了站，將身后的展示柜露出來，“這是我們巫春堂的產品，安神香、培元丸、生發膏。”

    “唔，聽起來很厲害嘛。”聞人拓挑了挑眉。

    “雕蟲小技，這些都是我瞎琢磨的，小小醫術而已，比不上師父厲害。”

    巫茉茉一雙眼睛烏黑明亮，靜靜地望著聞人拓。

    聞人拓輕笑一聲，“你都這么厲害了，那你的師父豈不是神醫？”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巫茉茉打住了這個話題，“聞人先生來做什么？”

    桃花眼中泛起笑意，看起來很是溫柔，聞人拓眼睫微垂望著她，“這里是醫館，你說我來做什么？”

    巫茉茉聲音淡淡：“你要是來看診，需要先排號的。”

    聞人拓負在身后的手探出來，修長的手指白皙如玉，指縫夾著一張排號的紙條，朝著巫茉茉晃了晃。

    此時巫醫館剛剛開門，還沒有別的顧客進來，聞人拓毫無疑問是第一個。

    “喵？”小黑貓從看診臺上跳下來，奔向巫茉茉。

    剛才巫茉茉要去開展示柜放生發膏，不方便抱著他，他就先到看診臺上等著了，沒想到聞人拓竟然來了。

    巫茉茉彎腰抱起小黑貓，蒼白的指尖給他順了順毛，安撫著快要炸毛的小黑貓。

    “這個小貓……有點意思。”聞人拓的目光落在翡翠貓瞳上，“這么小的貓，是什么品種？”

    巫茉茉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別人養的，我臨時帶過來玩。”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師父，如果是師父的話，那晏不遲的魂魄所化小黑貓，可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巫茉茉抬起手，遮住了小黑貓的臉。

    聞人拓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目光從小黑貓挪到巫茉茉的臉上，聲音帶著幾分涼意，“你倒是——”

    他話沒說完，巫茉茉仰起頭看他，幽幽瞳眸跟剛才的圓溜溜貓瞳有了幾分相似。

    聞人拓捏了捏眉心，“不舒服，你還是給我看看吧。”

    巫茉茉帶著他來到看診臺，平時小黑貓就蹲在看診臺靠近巫茉茉的一角，這一次巫茉茉的手指卻按著他，讓他待在自己的腿上，寬大的看診臺隔開了聞人拓和小黑貓，他只能聽見聞人拓拉開椅子坐下的聲音。

    男人將胳膊搭在看診臺上，白色襯衣袖口稍稍提起，露出清瘦的手腕，像是一截竹骨。

    巫茉茉的指尖輕輕搭了上去。

    片刻之后，巫茉茉收回了手，“先生發熱了。”

    聞人拓嗯了一聲，“頭腦昏沉，剛好路過巫春堂，就進來看看，沒想到是你在。”

    巫茉茉：“我給先生開個方子，先生如果方便就回家煎藥喝吧。”

    聞人拓搖搖頭，桃花眼含著無奈的笑，“我家里可沒有煎藥的東西，我可能沒辦法去買砂鍋，再回到家煎藥，這個過程中我就昏過去了。”

    他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扶著額頭，“你不會這么狠心，將我趕出去吧？”

    小黑貓：“喵？”你們是普通的醫患關系，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曖昧？！

    巫茉茉沒有看他，垂眸開了方子，交給聞人拓，“先生也可以在我們二樓的病床上休息，我們醫館可以幫先生煎藥。”

    聞人拓捏過方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巫茉茉招招手，將旁邊看得一頭霧水的花朵朵叫過來，“帶這位先生去二樓病床躺著，給他煎藥。”

    “先生請跟我過來。”花朵朵領著聞人拓走了。

    小黑貓從巫茉茉的腿上跳起來，輕盈一躍上了看診臺，翡翠貓瞳望著巫茉茉：“喵。”他請爺爺查過聞人拓，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聞人拓不是巫醫，也沒有聽說有醫術，他不確定這個聞人拓是不是她的師父。

    巫茉茉轉頭看了下樓梯，聞人拓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她猶豫了一下，“目前我沒有發現任何跡象，能夠證明他是我的師父，但是，我還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暫時……存疑吧。”

    “你要待在我身邊，千萬不要亂跑，知道嗎？”巫茉茉揉了揉小黑貓的頭。

    小黑貓：“喵？”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小貓了？

    巫茉茉拿出手機，給花朵朵發了個信息，讓她留意聞人拓的一舉一動。

    花朵朵看完手機，把聞人拓病床邊的簾子拉上了，“先生既然不舒服，就好好睡一會兒，我去給您煎藥。”

    二樓一共三張病床，聞人拓躺在邊上，隔著中間病床，費武正在給顧客做傷疤診療，這是他第一次做，神情極為認真。

    花朵朵把手機上巫茉茉發過來的信息給費武看了一眼，指了指那個被簾子圍攏住的病床，低聲道：“我去煎藥。”

    費武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藥柜在三樓，煎藥的電砂鍋也在三樓，花朵朵不在二樓的時間，他會看著那位先生的。

    因為巫茉茉發了話，兩人如臨大敵，簾子后面卻沒有任何動靜，靜悄悄似乎顧客已經睡著了。

    花朵朵煎好藥下來，稍微晾涼了一些，這才拉開簾子，卻見那位先生靠在病床的床頭，卻是在閉目養神。

    聽到花朵朵的動靜，他睜開眼睛，桃花眼中還帶著一絲疲憊，卻還是一笑，溫柔道：“多謝。”

    “先生，您的藥煎好了。”花朵朵用把托盤放在病床上。

    聞人拓抿了一口，低笑一聲：“不苦。”

    花朵朵解釋：“我們館主開藥都很注意味道，盡量減輕苦澀，如非必要，一般都是不苦的。”

    “是嗎？”聞人拓慢條斯理地將藥汁飲盡，掏出手帕按了按嘴角，輕聲道：“那也許是你們館主自幼喝多了苦澀的藥汁，這才想盡辦法把藥方調配到不苦吧？”

    “嗯？”收拾托盤的花朵朵回過身：“先生說什么？”

    聞人拓站起身，“我該走了。”

    花朵朵剛才把藥方拿走去三樓取藥了，此時還給聞人拓：“這方子先生收好，您需要再吃兩劑藥。”

    方子上的字跡端莊秀麗，規規整整像是簪花小楷，可惜不是毛筆寫的。

    聞人拓將方子收在口袋，沿著樓梯下樓，看到巫茉茉正在給顧客看診，蒼白的指尖搭在對方腕部，她凝神細診，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小片陰影。

    她的身體似乎有所虧欠，尚未調理好，臉色有著脆弱的白，唇色也淡，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精致而昂貴的玉器，很容易打碎的那種。

    小黑貓蹲在看診臺一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轉過頭來看他，翡翠貓瞳里滿是警惕。

    聞人拓微微一笑，并沒有打擾巫茉茉看診，自行離開了巫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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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拓走了沒多會兒，巫春堂又來了個熟人。

    羅小鮮沒戴帽子口罩墨鏡，露出一張臉，完美的奶油肌在陽光下泛著光，看起來鮮嫩可口。

    他抱著一大束鮮花，拎著一兜零食，在門外的網紅主播們的注視下，走進了巫春堂，腳步輕盈，意氣風發。

    “茉茉！”他歡快地打了一聲招呼，“我來啦。”

    巫茉茉剛剛給顧客寫完方子，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目光在那一大束鮮花上頓了頓，“羅先生的診療已經結束了，來做什么？”

    羅小鮮把一兜小蛋糕和奶茶放在前臺，一手捂住心口，好像很受傷的樣子，委屈道：“診療結束我就不能來了嗎？”

    巫茉茉聲音聽不出情緒，“自然可以，巫春堂歡迎所有的顧客臨門。”

    “我今日不是顧客哦。”羅小鮮擺擺手，年輕的臉上神采飛揚，把那一大束鮮花擱在巫茉茉面前的看診臺上，“我今日是來看望我的天使。”

    那是一束淡粉色玫瑰，中間夾雜著白色茉莉，氣味芬芳，馥郁迷人。

    羅小鮮笑容燦爛，對上巫茉茉平靜的目光，眼神閃了閃，隨即抿了抿唇，好似害羞了似的，低聲問：“茉茉，我沒打擾你吧？”

    巫茉茉點點頭，“打擾到了。”

    小黑貓碧綠貓瞳愉悅地瞇了起來。

    羅小鮮笑容一僵，“茉茉你好無情，我可是專門來看望你的，話說，你都快下班了吧，中午要休息的嘛。”

    他故意挑了上午來，因為上午是巫茉茉的看診時間，候診區有不少顧客，他要的就是高調。

    而且下午巫茉茉診療時也不方便打擾，她下午下班之后會直接回家，不如中午，她是留在巫春堂吃午飯的。

    “茉茉你也太辛苦了，整天吃外賣也不健康，等會兒我請你去吃西餐，怎么樣？”羅小鮮坐在巫茉茉的對面，手肘擱在看診臺上，雙手交叉手背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瞅著巫茉茉，像是等待主人答應出門去放風的大狗狗。

    小黑貓：“喵？”當著他這個夫君的面，勾引他的夫人，你禮貌嗎？

    “謝謝羅先生的好意，不過不用了。”巫茉茉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其實說到午飯，本來老爺子說了讓她中午回半山別墅去吃飯，但巫茉茉考慮中午時間本來就短，要是看診的顧客一多，中午下班晚一點，時間就更來不及。

    老爺子心疼她中午吃不好，又說讓保鏢每天給她送飯過去，半山別墅的廚師那可是頂級的。

    不過巫茉茉還是謝絕了，她喜歡跟花朵朵、費武、晏青成一起吃飯，邊吃邊閑聊幾句，要是半山別墅送飯過來，花朵朵、費武、晏青成肯定就不好意思跟她一起吃了。

    再說，外賣其實也不錯，口味豐富，花樣繁多，雖然費武總念叨什么炸雞可樂不健康，但她真的很喜歡。

    偶爾上午看診結束得早，晏青成還會在外面餐廳訂位子，他們幾個一起出去吃，什么火鍋、麻辣水煮魚，她也很喜歡。

    對于跟羅小鮮一起去吃西餐，巫茉茉沒有半分興趣，按了桌上的叫號機，機械的聲音立刻響起，“請第35號顧客到看診臺。”

    顧客過來了，占了看診臺位子的羅小鮮尷尬地站了起來，巫茉茉指了指那一大束鮮花：“羅先生把這個拿走。”

    羅小鮮不滿地抱怨一句，語氣親昵，“干嘛拿走，放在這里給你欣賞嘛，又不影響你看診。”

    巫茉茉：“影響我望聞問切了。”

    羅小鮮一頓，“好吧，我放到別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