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陳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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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傾盆大雨中的鞍山霧蒙蒙一片,隨著俄羅斯民謠《三套車》的悲傷歌聲從天際劃過,兩根冒著濃煙的巨大煙囪之后,是用黑色塑料袋套著身體的一只擁有主唱、小號、手風琴等樂器的七人樂隊。 “停停停?!睌[弄手風琴的男人叫?!度总嚒泛?,好奇的看著帳篷里披麻戴孝的客戶,“哥,怎么的了?” “音樂太悲傷了?!?/br> 頭發(fā)濕漉漉貼在額頭上的風琴手,哈腰解釋道:“哥,俄羅斯送葬都用這曲子,表現(xiàn)的就是痛苦和悲傷!” 老人家屬:“聽這曲子,老人的步伐得多沉重??!” 手風琴男人低頭哈腰間,樂隊女主唱轉(zhuǎn)身向樂隊其他幾人喊道:“來個歡快點的,讓老人加快步伐!” 手風琴男人不解的問女主唱,“老人急著干啥去?” 女主唱打著傘一邊轉(zhuǎn)身入列,一邊道:“你管他干啥去。” 秉著客戶是上帝的道理,手風琴男人轉(zhuǎn)身面相樂隊成員一邊抖動著右腿,一邊用右手輕輕打起擺子,“大家伙來個步步高g調(diào),看我指揮,一,二,三,開始!” “cut,停一下,停一下?!?/br> 好不容易感覺到些劇情內(nèi)涵的甘韜,一邊擦著臉上的雨水,一邊好奇的看著鏡頭外的導演張猛,“咋啦?” “甘老師,怎么感覺你手腳不協(xié)調(diào)???” “我怎么也算半個練武之人吧,怎么可能手腳不協(xié)調(diào)?!?/br> 面對甘韜的矢口否認,張猛揮手示意暫停拍攝,而是沖著現(xiàn)場的秦海路等演員道:“一起看看,甘老師的舞步是不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甘韜不岔:“怎么,來兩下?” “嗯,來兩下?!?/br> 雖說他不是啥舞蹈演員出身,期間也沒系統(tǒng)的學過跳舞,但又不是殘疾人,簡單的擺動腿和胳膊還能有啥難處? 于是乎,甘韜表情很是沉醉的左手攬手風琴,右手平伸給自個打著拍子,左腿筆直,右腳墊腳尖,前傾著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忽高忽矮的動了起來。 “哈……” “噗哧!” 眾人強忍笑意露出的痛苦表情,搞得甘韜很是莫名,“笑啥?”他停下動作不自然道。 看著撓著沒幾根發(fā)絲,眉頭緊鎖的張猛,甘慧茵詢問道:“怎么樣?不滿意的話,我去找他講?!?/br> 張猛甩頭拒絕道:“拍攝的時候,感覺很怪異,剛才再看,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甘老師舞蹈節(jié)奏差是肯定的?!?/br> 甘慧茵無語:“說那么多,剛才的那條,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張猛攤開手,“演員、燈光、音效準備,跳舞的鏡頭再來一遍!” “3、2、1,開始。” 傾盆大雨中,歡快的旋律再起,甘韜的舞蹈依舊怪異,與怪異相伴的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陶醉。 鏡頭剛一結(jié)束,電影監(jiān)制甘慧茵急切道:“怎么樣?” 《鋼的琴》雖說是中韓合資,但投資額也是少的可憐,動則放棄掉一兩分鐘的長鏡頭,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再看,又覺得挺好,畢竟劇本里的冷幽默不少,甘老師無法協(xié)調(diào)的手腳也算是一種肢體語言上的冷幽默了!” 張猛說完,甘慧茵點頭拍板道:“過了,過了,大家先歇會,馬上放飯,飯后轉(zhuǎn)場?!?/br> 從被嘲笑到被認可,甘韜表現(xiàn)的一直都是無動于衷,開玩笑,身為半個練武之人,他咋都不能承認自個身體不協(xié)調(diào)。 “咱是用肢體語言表現(xiàn)冷幽默,懂的人自然懂!”甘韜心情煩躁的腹誹著。 揭開劇組助理領(lǐng)來的盒飯,瞧著傳統(tǒng)的一葷兩素,甘韜心下明了,《鋼的琴》劇組不僅不富裕,甚至比起一般劇組還要差,大冷天,最起碼的一口熱湯都沒。 簡易帳篷里,甘韜一邊挑了兩口飯放進嘴里,一邊瞅著童丫丫發(fā)來的關(guān)于小瓶兒已經(jīng)能開始晃頭晃腦的短信。 吃著飯看著家里來的短信很溫馨,但放下飯碗點上煙,望著帳篷里各種拍攝器材的甘韜又有點黯然,想再回《天狗》時的巔峰表演狀態(tài)很難了,以后多數(shù)是為了演而演。 飯后轉(zhuǎn)場鞍鋼基地拍攝,甘韜長這么大,第一次明白了,啥叫被鋼鐵洪流包圍,啥叫鋼鐵的世界。 到了目的地,張猛提醒甘韜道:“甘老師,等會拍的鏡頭得有兩份多鐘,您先記一下臺詞?!?/br> 甘韜頷首道:“行,我在看會,你們準備好了叫我?!?/br> 鏡頭確實是長鏡頭,這場戲是甘韜扮演的陳桂林騎著摩托車背他爹回家的戲,主要用來交待主角的生活狀態(tài)。 當然,張猛反諷的東西,甘韜也懶得深究。 張猛抱著的攝影機準備就緒,甘韜適時放下劇本,接過工作人員推來的自行摩托車,對身旁扮演他父親的老爺子道:“后座太小,您等會抱著我點?!?/br> 老爺子扔掉煙:“我等會礙著你?!?/br> 張猛示意開拍后,自行摩托車發(fā)動,頂著寒風的甘韜瞇著眼喊道:“爹,小菊回來了,要跟我離婚,我答應(yīng)了?!?/br> 張猛執(zhí)導的鏡頭從面無表情的老爺子臉上劃過,繼而又轉(zhuǎn)給遠處的鋼鐵城市,接著來到甘韜身上,“她找了個賣假要的,聽說家里很有錢,她終于過上了夢寐以求的不勞而獲的生活!” “爹,你知道那假藥是怎么做的嗎?就是……撐不著人,也吃不死人,錢還不少賺!” 滿是鋼鐵的城市大道上,陳桂林背著老父親自顧自的說著,沒有因妻子的背叛而感傷,仿佛是在講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仿佛是在表達一個女人嫁給有錢人是天經(jīng)地義,而與之配合的是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的老爺子。 兩分二十二秒的長鏡頭共拍攝了五遍,年紀不大,也沒啥影視代表作的張猛好像很喜歡這個鏡頭,所以乘著甘慧茵領(lǐng)著其他演員去下一個拍攝地的機會,肆無忌憚的表達著心里的欲望。 “甘老師,出發(fā)下一個場地了。”眼看甘韜抱著電話沒完沒了,張猛不由提醒道。 “甘老師,有啥重要的事?” 甘韜拉上面包車車門,一邊搖頭道:“沒啥事,前段時間看好了一處房產(chǎn),賣家非得一次性付清,剛吵了兩句。” “您又不是沒錢,一次性付清就付清唄?!?/br> “將近七千萬呢!” 甘韜飽含慍怒的話,搞的張猛等人一陣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