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親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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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天狗》劇組駐扎的小村道上,一輛客車風馳電掣,直顛的五臟六腑如散了架的周晴欲痛罵司機一頓,可一想到接二連三的電話、信息,她只好強忍著屁股的疼痛,和錯了位般的五臟六腑。 一路顛到小村,望著村里原本居住著甘韜的那戶人家空空如也,她攔住村里一婦人,詢問后,才得知,劇組已經離開兩天,她不由扯開嗓子罵咧了肖峰、戚建兩句。 “喂,戚導,劇組離開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你們離開,我哥呢?” “什么,醫院?哪個醫院,我馬上就到。” “艸,難怪一直不聯系我,拍個戲,把人拍到了醫院!” 得知甘韜住進了市里醫院,她終于安耐不住,罵出了一句許久沒罵過的臟話。 一番折騰,天黑趕到市里醫院后,等她瞧見那個吊著退,臉色黑不溜秋,眼角含淚,眼珠怔怔望著天花板的“哥”時,她整個人不由懵了。 “哥!” “哥!” 她一連叫了兩聲,床上的甘韜雙眼睜的老大,可就是不瞅她一眼。 病房外,她壓下心中的怒氣,緊咬著牙關問兩人道:“肖制片,戚導演,這到底咋回事,我把好好的人交給你們,現在怎么變成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了?” 肖峰歉意道:“劇組沒照顧好演員,確實要副一部分責任,可他這是入戲太深,我們也是所料不及。” 周晴再次咄咄逼人:“入戲太深先不提,可腿又是怎么回事,你們拍戲總不至于要動真格的吧,演個瘸子就得真瘸?” “腿上的傷我們確實不知情,也從未想過,有演員會用出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扮演角色,我只能說,他真是個戲瘋子!”戚建接話道。 戚建講完,肖峰躊躇著開口道:“而且,還有個麻煩事。” 周晴問:“什么?” “他可能因為入戲太深,得了抑郁癥!” “什么!”周晴一臉震驚的望著兩人。 抑郁癥患者她雖沒見過,但周易公司里來自香江的員工很多,平時閑聊,邊邊角角的,她也聽過一些關于抑郁癥的病,知道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病。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要完全擊垮一個人,就必須先擊潰一個人的心靈。 而甘韜此刻的心,就是被一個戲中角色給擊潰了。 如果目光能殺人,面前的兩人,絕對會慘死于周晴銳利的目光下。 “叮鈴”聲再次響起,她懶得在理兩人。 總之,如果甘韜有個三長兩短,她相信,甘韜的家人傾家蕩產也會找上他們的。 “喂。” 她只“喂”了一聲,電話另一頭的甘軍就迫不及待,“周助理,你到我弟那了嗎,如果到了,現在就讓他回來!” 周晴滿臉苦澀的“嗯,嗯”了兩聲。 輕輕推開房門,瞧了瞧腿上的紗布,具體什么情況,她也看不到,只能輕輕在床沿坐下,又輕輕喚道:“哥,你家里讓你趕緊回去呢。” 床上的人依舊沒動靜,她沒來由的鼻子一酸,繼續道:“哥,叔叔怕是快不行了,你家里人,讓你趕緊回家!” 動也不動的甘韜,到底讓她吼了出來,“甘韜,你爸甘國華快不成了!” 哥、叔叔、家里人,這些名詞對床上的甘韜而言很是陌生,他腦中只有那個遠離人煙的小山村、有高聳入云的樹木、有當他如仇寇的村民、有讓他可惜的孔清河、還有可惡又可憎的孔家三兄弟。 可當他聽到“你爸甘國華快不成了”,他腦中緊繃著的那根弦、那根停留在小山村人和事上的弦,仿佛被人向著一個方向拉的筆直,然后狠狠松開,將他腦子震的一陣嗡鳴! “爸。”皺眉一聲低喚后,他突的接連叫道:“爸、爸,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吊著的腿放下了,手背上的點滴拽掉了,他拖著那條受了傷的腿,穿著病號服就往外沖,磕磕拌拌的如走山路,引得后面的周晴頻繁抹著眼角。 坐著劇組的面包車,七拐八繞趕到最近的機場,周晴一路陪著他飛到海市,到海市又坐客車,好在他還一直記著回家的路。 第二天的半夜,周晴攙扶著他,在灌溉渠旁興復鎮大牌匾下,下了車。 急促的鈴聲再次響起。 周晴微弱道::“喂,我們到了,現在我正跟著他往前面走,那個,他狀態很不好,拍戲時,受了些傷!” 他丟開一直攙扶著他的周晴,拖著腿直往前沖,他瞧見了記憶中的白熾燈,發出來的白色光亮,那束光在漆黑的深夜里照的很遠,很遠。 仿佛是在指引著他回家。 “前面是韜子么?” 他沉默著點點頭,騎著二八大杠的甘軍道:“上車,我特意來接你的!” 硬將他拖上后座,甘軍沖后面的周晴道:“周助理,前面那個有光的兩層小樓就是,一會就到,我先帶韜子回去。” 松了口氣的周晴,頷首道:“嗯,你們先走!” 主干道旁的兩層小樓燈光大亮,堂屋大門四開,就著明亮的光線,他瞧見了好幾個親戚,大爺、二爺、兩個姑姑、舅舅,好多人或站或立,或蹲著抽煙。 扶著他下了車,甘軍拍了拍他的瘦削肩膀,嘆氣提醒道:“要哭啊!” 佝僂著身體繞過身前的甘軍,他向大敞四開的堂屋瞧去。 最先看到的是跪立在地的江梅,然后是沙發上的一圈親戚。 拖著條腿往前又走兩步,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穿著肥大的壽衣,都顯得瘦骨嶙峋的甘國華。 “噗通” “爸!” 一聲沙啞著腔調的呼喚后,他眼中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落。 隨著他的一跪,一喊,燈火通明的堂屋,哭聲一片。 江梅瘋了似的一會摟著他哭,一會拍著他,哭罵道:“讓你早點回來,讓你早點回來,你跑哪去了啊!” 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見他眼淚掉個沒完,從沙發上起身,蹲到他旁邊,拉著他的手道:“你爸臨走前,一直夸你,說你比他強,從小到大沒讓他cao過心,有你這么個兒子在,他走的很放心。” 喪事辦了三天,三天后,他仿佛又成了山里的那個木頭人,有吃的就簡單吃一口,有喝的就喝一點,什么都沒有,就一直躺在屬于自己的小臥室中,睜著兩眼,直直瞧著白色的屋頂。 “韜啊,起來吃飯吧。”床前,江梅端著飯、菜,給他床上鋪上硬紙板放上菜后,叫道。 無精打采的緩緩起身,興致怏怏的挑了口白飯,江梅講一句,他就夾塊菜,不講,他就這么囫圇著吃白飯。 “哥,高小姐又打來了電話!”樓下吃飯的周晴,巴巴跑上樓,將手機遞到他跟前。 “喂。”的一聲結束,他就沒了聲音,這三天,他一直就是這么講話,無論長輩、晚輩或者鎮上前來吊唁的領導,又或者認識了多年的張強等人。 遠在京城的高園園不由氣急,這幾天打電話不是“哦”,就是“嗯”,問在哪不講,做什么不說,見父母沒回音。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開?” 一旁的江梅隱約聽到這話,想起自家男人因為她的一張照片,第一次暈厥住院后,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直至在也下不了床,到三天前的溘然長逝,江梅哪還管自家男人躺在病床上的囑咐,沒好氣道:“分了好,你爸第一次住院,她也要負一些責任!” “好啊!” 幾天來,他終于多說了一個字,語氣平淡的背后,他整個人仿佛又多了層哀傷! 遠在京城的高園園,已依舊支楞的將手機緊貼在耳旁,不知是他的話太輕,沒聽的真切,還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 整個五月,甘韜是在床上度過的,即使他的腿傷早已痊愈,可他就是對下床這件事興致缺缺。 對站在身旁沖他的講話人,心生厭煩。 開始成宿成宿的不睡覺。 偶爾還會在半夜哭出嚇人的嗚咽聲。 中途離開的周晴,再次來到甘家,也帶來個不算好的信息,甘韜很有可能得病了,而且八九不離十是抑郁癥。 “阿姨,你不能去,他現在要接受的是心理治療,治療期間最好接觸一些新鮮的人和事,你要是一去,他一看到你,就會想到叔叔,就容易產生負面情緒,會影響治療。” 甘家明晃晃的堂屋內,周晴向甘家的一幫老老少少解釋完抑郁癥后,向江梅勸慰道。 老太太咳嗽了兩聲,向一心想跟著去香江,好就近照顧兒子的江梅道:“周丫頭說的是,你就老實待家里,等小韜子在香江把病治的差不多了,你在去瞧瞧。” 江梅無奈頷首:“嗯,周助理,那就麻煩你多費心,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給韜子治病的錢要是不夠,我家里還有!” 周晴點頭起身道:“行,我現在就帶人走,甘軍哥開車送我們到海市機場,我們從海市直飛香江,醫生都聯系妥了,他這個病越早治越好,拖的時間越長越危險!” “走吧,趕緊走吧。” 江梅一邊上樓給兒子收拾衣服,一邊抹著眼角,短短的幾天時間,丈夫離世,兒子得怪病,讓她的發絲在迅速變白。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