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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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大哥!” 脆生生的嗓音,本該讓人心情愉悅,可一聽叫的是啥“痛大哥”,甘韜瞬間沒了脾氣。 “我叫你姐成不,是童不是痛!” 無市水滸城的一座大院里,他捂著額頭無奈道。 蔡少紛磕磕巴巴道:“哎呀,你就當我叫的童大哥不就成了嘛!” “大姐,這樣很容易出戲啊!” 指望蔡少紛用原音,那是想都別想,可即使有后期配音,現場咋辦,那一口能笑死人的普通話,相當于給對手演員增加了數倍的游戲難度。 “演員調整一下。” 場中的演員已經對起了話,導演也懶得在叫ng。 蔡少紛獨自捂著耳朵開始碎碎念,他無所事事的打開手機,點開慢吞吞的2g網絡,邊看邊等著實事新聞的刷新。 臨近五月,華夏的非典疫情越發嚴重,幾大重級城市患病人數持續增長,讓人談典色變。 望著手機好不容易彈出來的網頁上血淋淋的數字,他意興闌珊的關掉手機。 “叮鈴,叮鈴。” 剛關的手機響起,他重新掏出來,見是江梅,他忙道:“媽,啥事?” 電話那頭,江梅質問他道:“綠豆湯喝了沒?” 他悶悶的點了根煙,無奈道:“跟你說了咋不信呢,那都是迷信,誰跟你講喝綠豆湯能治非典!” 自從上月各大電視臺開始接連報道疫情,和一些與疫情有關的數字后,江梅便早晚各一個電話打來。 后來又不知從哪聽的,說要放鞭炮、喝綠豆湯,于是打的更勤了,天天催他買綠豆,放鞭炮。 “讓你喝就喝,哪那么多話,家里誰沒喝……” “成,成,晚上我肯定買,連夜喝。” 他是唯物主義者,壓根不信這些,可為了不聽江梅嘮叨,更為了讓家里放心,想不喝是不成了。 二十分鐘后,梁導問:“演員ok?要不要在休息會?” 現在是關鍵時候,演員沒跑路就算有公德心,他這個導演可不敢硬邦邦讓他們使命拍,窩囊的很。 他回道:“我沒問題。” 女演員點頭后,拍攝繼續。 水月洞天出來后,蔡少紛扮演的豆豆,望著他扮演的童博道:“我以后叫你童大哥可不可以?” 泡面頭上沾著水漬的他,扯起彎彎的嘴角,凝視著豆豆道:“當然可以!” “你以后娶我好不好?” “啊,什么?” “我說你以后娶我好不好?” 他啞然,可臉上依舊掛著至始至終都未曾消失的和煦笑容,解釋道:“豆豆,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這么草率的……” 童博——水月洞天童氏族人收養的龍家孤兒,一直將照顧好兩個弟弟,解開冰封的水月洞天為己任,為人機智沉穩,對豆豆一往情深。 童博這個角色的前期很好演,對甘韜來講,難度不大,拍攝時該用什么樣的狀態來表現人物,他早已拿捏的一清二楚。 面對楊軍毅、張勁扮演的童戰、童心兩位劇中弟弟,無非就是一臉真誠,處處愛護。 至于由蔡少紛扮演的豆豆,則事事關心,永遠都是一副寵溺笑。 “ok啦,收工啦!” 太陽高高,梁導咂咂嘴叫道。 如果不是因為疫情,指望這會就收工,想也別想。 就連《水月洞天》的總制片人蔣冰柔,已經老實的將原本兩個半月的拍攝計劃調整至半年。 低頭串入商務車后,他問車里的工作人員:“手都洗了吧?” 放鞭炮,喝綠豆湯那是迷信,只有勤洗手,注重個人衛生,住的地方保持通風,才是真真的科學。 路過無市影視城的崗亭,車內八人將各自的胸牌遞出去,現在是一人一張牌,無論你是多大牌的明星,只要沒牌,影視城就別想進。 無市出發,一直到sz市區,太陽才剛開始西斜,向司機打了聲招呼后,他戴上早就準備好的口罩下車。 嘴里哼著的是“聽mama的話,別讓她受傷!”所以,他得找綠豆。 一家沒有,兩家還是沒有,折騰的他一點脾氣沒有,略一琢磨,他開始打車,而且專門往偏僻的地方跑,最終在一家毫不起眼的門店內花了一百多元,買到約莫一小捧的綠豆。 一不做二不休,他又將桂圓、紅豆、糯米、花生等食材各買了一些,準備回去熬個八寶粥。 “哎呀,你這都是什么東西啊。” 賓館走廊中,陳法容的房門外。 濕漉著頭發,手里抓著個木梳的蔡少紛,見他肩上扛著紙箱,手里還擰著花花綠綠的小袋子,用一口亂七八糟的普通話問道。 使得房間內有著一雙好看雙眼的陳法容,都露出了腦袋。 他擰開自己的房門,回道:“八寶粥,沒吃過?” “哎呀,他這有綠豆,我剛說要買綠豆!” 耷拉著拖鞋過來瞅了一眼的蔡少紛,看到袋子里有綠豆后,忙沖陳法容道。 “你們也喝綠豆湯?” “肯定要喝啊,你要不要醋?” “要醋干嗎?” “在房間燒啊!” 他翻了個白眼,甚至懷疑這些迷信是不是都從香江傳來的,那邊有錢人多,花花腸子肯定也多。 本就少的可憐的綠豆分了些給兩人,好歹其它食材不少,刷完小型的電飯煲,將食材洗完,他將剩下的食材一股腦倒進鍋里。 晚飯后,他、楊軍毅、張勁、蔡少紛、陳法容,五人每人分了一小碗,口味還成,就是甜的有些齁人。 楊軍毅問:“打牌不?” 他道:“你們打吧!” 楊軍毅對陳法容,張勁對蔡少紛,兩對男女都是王八瞪綠豆——對上了眼,他可不想當啥電燈泡。 望著有說有笑離去的四人,他擱床上都懶得動,沖著幾人的背影道:“門帶上。” 楊軍毅狗腿似的應道:“哎,哎!” 床上。 他給許久未見面高園園發了條信息:“喝綠豆湯了么。” “都是迷信!” 簡單的一條信息過后,他一時竟覺得沒了要問的,沒有作為戀人的甜言蜜語,甚至關心。 他放下手機,使勁的搓了搓臉,覺著這樣好像不對,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啥時候開始,兩人竟沒了互述衷腸的言語。 “叮咚” 他再次拿起手機,“你爸身體怎么樣?” “不算太好!”他有點煩躁。 甘國華的身體永遠是他的一塊心病。 作為男人,甘國華雖然沒像江梅那樣直接提及女朋友的事,可他明白,如果真帶一個回家,甘國華肯定是會非常高興的。 所以,當電話那頭不知現在在干嗎,不知和什么人待一起的高園園提及甘國華身體的時候,他異常的煩躁。 一陣焦慮,躊躇后,他試探著編寫了一條信息,“真沒時間跟我回家一趟,隨便吃個飯就成!” 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直到走廊響起楊軍毅和張勁的笑語聲,丟在床上的手機,依然毫無動靜。 房間燈光熄滅,徒留一聲嘆息! 翌日,清晨。 “呼呼,呼呼。” 一路小跑上樓,簡單沖洗完,換衣服下樓吃早餐,每天的例行晨跑已是雷打不動。 餐桌旁,蔡少紛向他道:“明天早上叫我一起啊!” “一起什么?” “晨跑啊。” 他頷首,無所謂道:“哦。” 突兀的,蔣冰柔問他:“在有幾天得去戛納了吧?” 他擺擺首:“應該去不了了。” 現在想出國,豈是難上加難,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晚些時候,我給你聯系一下制片方。” 丟下一句話就離開的蔣冰柔,讓他很詫異,不知這女人怎么又特意的關照他,“或許是因為戛納的關系吧。” 他不自覺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