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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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話形容甘韜當下的神色,就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高興的表情已經不能深藏心底,翹翹的劍眉、桃花笑眼、淺淺的酒窩,凡是和笑有關的表情,全都爬上了他白皙俊郎的俏臉。 “咚咚” 蔣冰柔中食指敲擊辦公桌的響聲將他驚醒。 “蔣姐。” 蔣冰柔瞅著他那副怡人自得的神色,皺眉道:“你得意什么呢?” 想起這會還坐在蔣冰柔辦公室,而他竟然在發呆,不由嚇得一激靈,忙從皮椅上一躍而起,埋頭老實道:“謝謝蔣姐栽培!” 蔣冰柔瞟了他一眼,赤裸裸的講道:“坐下吧,你是公司藝人,花在你身上的資源,日后會讓你還回來的,我們這算互助互利。” 他點點頭,當初簽經紀合同那一刻,他就認識到了這一點。 周易給他資源,他若是有名氣能賺錢后,在回報周易,他只盼望公司別干殺雞取卵的事,兩方能夠愉快的度過十年時光。 見他沉默,蔣冰柔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沒人情味,可辦企業不是開善堂不是嗎? 丟掉安撫的想法,她問道:“劇本都領了嗎?” “拍完定妝照就領了。”他說完,又試探的問道:“蔣姐,要是這邊沒啥事,我想先回海市。” 蔣冰柔道:“以后這些事,你不用問我,去找劇組統籌,什么時間拍什么戲,白天戲還是夜戲,劇組間的調換、各種通告,都由統籌發給你。” 見她神色不渝,他起身道:“哦,那我先出去了。” 離開蔣冰柔辦公室,他琢磨著蔣冰柔的不渝,或許是因為外來資本的進入,畢竟沒人喜歡分散手里的權利。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他只要老老實實的拍戲賺錢,按部就班的積累經驗。 慢慢熬,熬到09年合同結束,然后在跳出周易。 到那會,他估計應該積累了一定金錢,然后就可以有所選擇的去拍戲,和心愛的人一起享受生活。 幾個劇組的總統籌叫何輝,長臉、陰溝鼻,三十歲左右年紀,香江人。 如今的周易,香江員工比國內員工還多,聚在一起光說些讓人聽不懂的香江話,他聽著就煩。 “輝哥,抽根煙。” 見到人后,他巴巴的抽出煙,先遞給何輝,然后向周圍依次散去。 何輝見他要回南方,用蹩腳的普通話講道:“你回海市干嘛?最近要安排演員通告呢。” “安排演員通告關我屁事,你安排,我敢說沒時間?” 他內心不滿,臉上卻推笑道:“今年不是要忙嘛,我想乘這段時間,將家里的父母帶到海市查查身體,一進組,就出不來了。” 何輝沉思了會:“那你先回去,到時候再過來一趟,一個星期夠吧?” 他眨眼懵懂的問道:“不是輝哥,你們排演員通告非得讓我過來干嗎?” 何輝笑瞇瞇的解釋道:“你不得照顧其他演員嘛,吳奇龍、徐征,這兩個演員哪個不要你遷就?” 何輝生拉硬扯的說了一大通,他硬是沒搞懂,這和他是否待在海南有什么關系,倒是能看出這廝對自己不太友好。 沒等他再問,幾人最邊上,腦袋上戴著鴨舌帽的一人起身道:“那個,我插一下啊,我時間充裕不用遷就,《李衛》、《穿戀》拍完之前,會一直待在劇組。” 他定睛瞅了眼說話那人,還真是徐征,剛才散煙的時候也沒認真瞅。 當事人說話,他忙道了聲謝,絲毫沒管臉色變成醬紫色的何輝。 只一眨眼間,何輝臉色恢復正常,神色淡淡的沖他道:“行,那你回海市吧。” 他認真的瞅了眼何輝,點點頭,走出會議室。 他明白,進組后,估計他的小日子不會好過,如此能隱忍的何輝,必是個陰險之人。 可他和何輝剛認識不久,這人為什么要針對他,難道真是傳說中的無妄之災? 直到走出大夏,他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當他思索著點了根煙站到路旁等車時,后面走出的徐征叫道:“小甘,小甘!” 他轉頭喚了聲:“徐哥!” 徐征道:“一起吧,我也回海市,路上剛好做個伴。” 早上的時候,兩人穿著各自的定妝服打過招呼,這會倒也能說的上話。 他笑道:“我是做火車,你肯定是飛機。” 徐征掏出皮夾,抽出票遞到他面前:“誰說的,我也是火車票。” 他道:“那一起。” 到火車站后,徐征先是退票,然后又買了兩張連票,甘韜也沒矯情。 各自放好包裹,徐征問他:“你和何輝有矛盾?” 他抽出本書,擱在腿上道:“我也納悶呢,也就是今天剛認識,沒事針對我干嗎?” 徐征呵呵一笑,調侃他道:“要么就是你擋人道,要么就是看你不爽。” 他皺眉道:“我估摸著是后一種,你沒發現很多來國內的香、臺電影人,都有一種優越感?看到咱們內地小演員演男一號、男二號,估計他們心里有點不平衡,為香江、臺北兩地演員叫屈呢。” 徐征轉頭望著他道:“哎,我發現你挺腹黑啊!” 他翹眉道:“你就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吧?” 徐征咂嘴思忖道:“你這說法,有點意思!” 兩人就這么一路胡扯,其實他也并不是瞎扯,目前內地藝人確實被香、臺兩地藝人壓著。 正常的一部電影、電視劇很多都以香、臺兩地影視工作者為主,內地為輔。 兩人在火車站分手,徐征是本地人自然是回家,他則要穿過火車站隧道直奔汽車站。 風塵仆仆的趕到家,歇了一晚。 翌日,甘國華見要去海市檢查身體,老大不愿意。 他也沒時間墨跡解釋,和江梅兩人連拉帶拽的,將甘國華拉上前往海市的大巴。 汽車發動后,他趴在椅背上,笑呵呵的問前面坐一起的父母:“媽,電視劇看了感覺怎么樣?” 江梅轉頭道:“你怎么演個壞人呢,還凈耍小聰明!” 他捏著江梅的肩,嘿嘿道:“劇本上就這么寫的,我不得聽導演的話嘛。” 甘國華不滿道:“估計你們那個導演,連原著都沒看過,全都亂拍一通。” 他被媳婦、兒子硬拉到車上,本就不滿,可又不能罵,這下總算找到了宣泄通道,將《武林外史》的導演夢集好一頓罵。 甘韜也不跟他犟,躺回位置上,閉眼休息,這幾天輾轉全國幾千里地,他也累的夠嗆。 晚上八點多,大巴到達海市,堂哥甘軍特地租了輛面包車,直接將他們一家三口拉到了燒烤店。 酒桌上,他勸端杯的大爺道:“我爸不能喝,明天一早得去醫院。” 大爺頷首沖甘國華道:“是得好好查查,老毛病拖了幾十年,有時候看你咳個不停,我都覺得難受。” 兩人是親兄弟,一大一小,從小感情就不錯,談到甘國華從小落下的病根,有點感情流露。 見兩人感慨,他忙舉杯沖甘軍道:“哥,嫂子,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也沒敢多喝,今天剛好補上。” 甘軍舉起杯挖苦他道:“一對一,我還真不敢跟你喝,你可是爺爺親手培養出來的酒壇子。” 他撇嘴:“得,拉倒吧,趕緊干。” 明天有事,晚上也沒敢多喝,一家三口在旅館住了一夜。 翌日一早,他帶著父母還有一早就等著的大爺,前往早就看好的醫院。 甘國華病根時間較長,他沒敢找那些普通醫師,直接掛的副專家號急診。 檢查出來,已是當天下午,他試探著阻止甘國華道:“我一個人去就成,你們在外等著唄。” 甘國華不滿的撥開他:“趕緊一邊去,我沒那么脆弱!” 專家姓錢,是個老者,辦桌上鋪著甘國華肺葉的b超片,說出的話淺顯易懂。 用專家的話來講,甘國華的肺已經千瘡百孔,想治好無異于癡人說夢,他給出的建議是保守治療。 而且,以后不能干重活只是其一,忌諱的東西還特多,腥、辣、煙、酒,甚至情緒波動太大都不成。 以上總總如果全部做到,或許能多活個一二十年。 這個消息對他們家來說不算好,他爸甘國華如今才44歲,上面種種忌諱,又有哪個人能真正一絲不茍的做到。 雙眼泛紅的甘韜,一邊摟住渾身顫抖的江梅,一邊讓老者開藥,或者是否要住院。 老者對坐在面前的甘國華道:“不用住院,我開點藥,你回家靜養,以前吃的藥全部停掉,刺激性的食物一定別碰,對你來說,刺激性的食物和毒藥沒什么區別,每天盡量做一些動作幅度嬌小的鍛煉。” 專家交待結束,他攙扶住起身的甘國華:“爸,沒事吧?” 甘國華曬然一笑:“能有什么事,要是真能多活一二十年,已經比我預想的好太多,你陪著你媽,還有你大爺一起去做個全身檢查,別讓你大爺付錢。” 他攙扶著甘國華到走廊內坐下,然后帶著江梅去繳費做全檢,大爺是死活不肯。 江梅的身體很好,讓他松了口氣,而他自己也是倍棒,就是這兩天覺睡的少,有點上火。 接下來幾天,他領著父母在海市好好玩了幾天,這一點,倒是讓甘國華很高興,他早就盼著瞧瞧改革開放后的海市。 四月中旬,剛拿到汽車駕照的甘韜,收到何輝讓他進組《李衛當官》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