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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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個郡主本不是大事,李神策也未放在心上,心底卻總有一種違和感。疑惑了半天,也沒抓著那一絲靈感,直到蕭令行來找他。 李神策對于蕭令行一天之內問了八遍“新昌已去,當如何應對?”深表奇怪。他為太子制定的計劃應該是很正確的,新昌嫁與皇帝舅家,也是打的感情牌。蕭令行都已經跟皇帝報備過了,可新昌死了,計劃被迫擱淺。 然而在李神策看來,東宮已經表明了姿態,嫁與不嫁,這親結不結得成已經不重要了,皇帝已經知道了東宮的態度不是么?太子怎么還這么問呢? 李神策是自負,卻不很傻:“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難處?新昌郡主之亡,與文昌侯結姻不成,雖不如意,也不致生隙,殿下坐臥不寧又是為的什么?” “這——”蕭令行猶豫來猶豫去,還是含蓄地道,“她不滿婚事,爬到望云樓上去,以死相脅要與我理論。我……不能讓她鬧得人盡皆知,張弓搭箭要嚇她一下,不想卻失手把她……” 蕭令行當時只想著不能讓新昌鬧出來。看她那個以死相逼的樣子,只要事情不如她的意,恐怕還是會生事。蕭令行正在著急上火的時候,哪想再為她分神呢?心中已惡念。 又帶了一點酒意,腦補得過于淋漓暢快,把閨女當仇人砍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個閨女要是留下來,跟個仇人起到的效果也差不多了。 李神策終于知道違和感從哪里來了! “您就失手讓她墜樓了?” 李神策對新昌這個“不識大體”的任性丫頭沒半點好感,但是現在他只想抽蕭令行!沒錯,新昌這樣鬧不是個辦法,如果掰不回來,嫁出去也是拉仇恨,只好讓她“暴亡”,反正“暴亡”二字史不絕書。可你也別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啊?!把她勸下來,還不是想怎么殺就怎么殺? 蕭令行見李神策不說話,催促道:“這該如何是好?” 你還想“好”? “殿下瞞得我好苦!”李神策目光灼灼盯著蕭令行發問,“殿下有沒有下令封口?當時都有誰在場?如今可再不能隱瞞了!這消息萬不能傳揚開來的!”md!剛才就應該接了皇帝的征召去當官了,這太子是什么人品吶!虎毒不食子,這位倒好,下手把親閨女給干掉了。要不是怕丟臉,李神策真想拔腿去追傳旨內官。 蕭令行道:“當時就已令下人不許多言了。彼時天晚,已禁了成年男子出入,只有宮婢宦官。” 李神策根本沒問蕭令行在場的人可靠不可靠,他已經不相信蕭令行的判斷了,這貨就得手把手教:“錄下名字,誰都不能說出去,使人探聽有無流言傳出,圣人那里,殿下須得好好解釋。新昌郡主是失足墜樓!只盼著外面沒人亂說才好!” 李神策不得不親自挽袖上陣:“昨晚何人當值,總是有名冊的,今天沒人出宮吧?”照著值班表抓人。宮婢太監尋常也是出不得宮的。 李神策兩個多月以來過得風光順暢,終于踢到了鐵板,這塊鐵板還是他自己選的投資對象。他終于對蕭令行有了一個全面的認識,怪不得他身為太子還能混得這么慘,腦殘沒藥醫了!頭一回覺得好像買了支垃圾股。 蕭令行是個垃圾股,陳氏卻是個合格的太子妃,蕭家女兒不好教,但是東宮的宮婢宦官她還是管得挺不錯的,到目前沒止還沒走漏消息。李神策一顆受驚的人心這才歸了位,千叮萬囑:“殿下以后切不可魯莽。” 蕭令行自己也在后悔,連聲答應:“再不會了。” “郡主喪儀自有有司負責,吊唁的人必不會少,東宮諸人臉上切不能露出端倪來。廣平郡王近日也須守禮,暫不要去顧家了。旁的事都放一放,先過了這一關吧。” “就依先生。” 李神策眼睛直望著前方,幽幽地道:“郡主一向康健,這回去得突然,只恐諸王會有什么想法。竟不如引之入彀。”借機設了個套兒,摟草打兔子,把水攪渾了。故意露出破綻,引人探聽,你要探聽了,就給你扣一個窺伺東宮的帽子。 還真有上當的! 太子的對頭不少,齊王首當其沖,深覺其中蹊蹺:“好好的一個丫頭,大晚上跑望云樓上干什么?又不是節慶,四下一片燈火輝煌,黑燈瞎火,她腦子有病么?”又聽他媽韓昭儀嘀咕,她安排在與東宮一墻之隔的大正宮御花園內紫云閣的宦官回說,昨天夜里,東宮那邊燈火很亮,折騰了很長時間,男男女女的驚呼,直覺不對勁兒。 怨不得顧益純不看好他,齊王也是個急性子,他還真的讓老婆女兒借道惱的機會打探。非但如此,還派了內官趁隨行之機在東宮里伸頭探腦。東宮規矩還在,沒什么人敢亂說,他更覺不對,這些人的面色可不大好看啊! 下了力氣收買內線,恰中了李神策的計。 人贓俱獲,蕭令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到了皇帝面前:“二郎這是要做什么呢?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說的,非要派人探問。”這倒打一耙也是李神策教的。 皇帝砍了他的許多兄弟姐妹,但是卻沒有砍過一個兒女,怎么也想不到新昌郡主是太子失手誤殺。齊王也沒這樣想,他估計是新昌不愿意嫁所以自殺,要是能再查出點痕跡來,東宮與文昌侯家就得有隙,他就能從中做文章。 皇帝把齊王叫了來大罵:“你這蠢貨!手足兄弟也要相疑么?東宮也是你能窺伺的?” 他終于意識到了,齊王與太子,這關系不止是不好,再放任下去就要成仇人了。他現在對太子不滿,也沒有到立下決心就廢了的程度,自己為了爭皇位砍兄弟的人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手足相殘的。思前想后,不如把齊王放得遠遠的,讓他不要再惹太子生氣,省得自己死后被秋后算賬。 “你滾去涼州做刺史,學些做人的道理去吧!”大腳一開,送齊王到了千里之外。 齊王傻眼了,離京那么遠,他要怎么回來啊?這不流放么? 太子也傻眼了,這貨離京那么遠,背地里搞點小動作,我要怎么制止啊?他要扯旗造反怎么辦啊?天高皇帝遠的,涼州民風彪悍,戰斗力不俗啊! 皇帝決定了的事情,這兩位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腦筋清醒了,皇帝已經下定決定要拆開這一對相殺相愛的兄弟了。反對都沒得反對。 齊王哭著喊著要求過完年再動身皇帝都沒批準:“藩王守外乃是舊制,你兩位叔叔是體弱不利于行才留在京里,你年紀輕輕正該為父分憂。”趕著他走。正好,今年刺史入京搞工作匯報,涼州原刺史就不用回去了,在中央當了侍郎。 ———————————————————————————————————————— 齊王還是太嫩,要不顧益純怎么看不上他的呢?也不看看人家鄭靖業是怎么做的! 李神策拒了皇帝的征召,反而做了東宮的白衣師友,鄭靖業對此贊口不絕:“李神策不貪慕富貴,品性高潔。”他是個好人。 葉廣學跟著落井下石:“如此高潔之士而心向太子,東宮正位二十年如今已得人望,臣為陛下賀。”恭喜你,你兒子人緣兒比你好。好人更喜歡你兒子不喜歡你。 鄭靖業肚里暗笑,葉廣學的女婿是魏王蕭令誠。蕭令誠母為淑妃,姨媽嫁給了蔣進賢,他還有兩個同母弟、兩個meimei,外家還是望族。這么大的一張關系網,哪怕自己沒想法,也有人想推他上臺。 蔣進賢同樣不喜歡太子,太子信任李神策,李神策……打擊過蔣進賢那脆弱的小靈魂。曾說他名為進賢,實際上巴不得把朝上塞滿姓蔣的親戚,不是進賢,而是想當寄生蟲,把朝廷當宿主。 蔣相極誠懇地道:“太子羽翼豐滿,正在展翅高飛之時,圣人有子若此,實是江山之幸,社稷之福。” 看吧,捧殺這種事情,是完全不需要本人同意的。其實都不用跟臨時隊友達成共識,摸清了別人的心思,連串通都免了,大家心照不宣就把事兒給辦了。 要鄭靖業說,太子這閨女死得確實蹊蹺,真要借機生事,你查個p啊?!出二十貫錢,包管京城里的混混、乞丐、八婆給你傳得滿城風雨。切~ 不過新昌郡主跟他閨女在大街上打過嘴仗,他擔心對女兒有損,這才沒起這個意。 因著新昌郡主這一故去,皇帝踹走了一個兒子,令諸王一起提心吊膽。慶林長公主的茶會來的人就多了,大家口上胡說著些外交辭令,都想探探別人的底。 慶林長公主最擔心的卻是侄子們害怕了,怕皇帝還是一心護著太子,被打壓得沒了信心。故意嘆道:“可惜二郎沒來,你們都長大了,今年是二郎出京,明年不知道是誰了,眼看子侄輩漸少,我可真是難過。”說著還掉下了幾滴淚。 “圣人也是,辛苦一輩子圖個什么?還不是想兒孫繞膝么?他倒好開始打發人了。這都幾十年沒有令皇子出鎮地方的,怎么就突然想起來了呢?”她還埋怨她哥哥。 她猜得沒錯,趙王、秦王兩個是心生退意了的,他們倆排行不占長、生母也不是特別顯貴,當年圖表現也是懷揣買彩票的僥幸心理。自以與東宮結怨不深,齊王那是活該,自家老實一點只求不要到窮鄉僻壤里過日子才好。 被慶林長公主一說,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起來,皇帝為什么把齊王踹了呢?安排后事么?要在太子手下討生活么?太子會怎么對大家呢?這就腦補了起來。 慶林長公主不但背后說,她還光明正大地“勸”到了皇帝的臉上:“怎么連個年都沒過就讓二班郎走了呢?我?保二郎?他是你的兒子、大郎的弟弟,哪用我來保?這話可不能這樣說?大郎是你選的太子,你這是,不是叫人多想么?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我聽著怎么心里發毛呢?” 千萬別得罪女人!她們給人找麻煩的本事那是一流的。 —————————————————————————————————————— 要池脩之說,女人本身就是個麻煩! 他時不時要去看一下外祖母,他外祖母除了思想頑固了一點、心理脆弱了一點,總體來說還是個比較省心的老人家。沒想到這位老人家今天給他甩了個重磅炸彈:“大郎十五了吧?明年就十六了,是大人了,也該成家了吧?” 池脩之還敷衍著:“我還小呢,不急不急。” 池家外婆搖頭:“胡說!你們池家就你一棵獨苗,你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比什么都要緊!你娘要是活著,必也是這么說的。” [我娘肯定跟你說不到一塊兒去。]池脩之腹誹。他媽跟他外婆就是兩種女人:“不立業,無以成家。”拿啥娶媳婦兒啊? 池外婆堅持:“你已入仕,怎么能說沒立業呢?像你這般年輕就已有這樣的品級,多么難得。” 池脩之默。 “我看吶,你要是答應了,咱們就相看相看。” 池脩之聽著不對味兒:“相看?”您要相看誰啊? 池外婆經過了兒女婚事,眼界也略略現實了一些,但還是認準了想要世家女。不能是當紅的,也得是曾經的世家。這一類人里,倒是有一個現成的。 池家舅媽姓谷,祖上也是世家,不過現在沒落了。家里倒是還有幾個人,眼前這位小谷氏,是池舅媽的侄女,她的父親今年得了一個小官,要到外地上任,又恐到了地方不利于子女成長,池舅媽就想把侄女兒接過來教養陪伴。 小谷氏今年十三,出落得亭亭玉立。池舅媽一看就中意,又生出一段心思來。她是人長輩,關心晚輩很是正常。谷氏一家因小谷氏要留在京中,特意登門來拜謝,谷氏挑動心思,看婆婆對自家侄女似是十分滿意,等哥哥一家走后便向婆婆提了一提。 “大郎年歲漸長父母又不在,池氏又無親眷,阿娘與我俱是大郎長輩,也該為他籌劃籌劃了。”谷氏這還真沒壞心,只覺得自家侄女條件好,也是舊姓出身,當得起做池氏媳婦。 當然,池脩之是潛力股,侄女嫁了他倒是不吃虧。潛力股池脩之什么都不錯,然而勢單力薄,家族已衰,真想當紅著姓女也有難度。 這樣的組合,在現在已衰落的世家中間,實是常見的很。 池外婆也動心了,就向池脩之提了一提:“不及早相看,好媳婦兒都叫人求去了呢。” 池脩之越聽越不對味兒,立意不讓他外婆說出對方名字來,一說出來就壞了:“我還是向老師請教請教的好。” “呃?也是,”池外婆想起池脩之還有一個長輩,論起來老師是除了父母最有發言權的人,“你可別學他,五十好幾了才娶妻。” 池脩之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