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聲音嘶啞,語氣讓楚寒不由想到劉奶奶常看的婆媳倫理劇。 某些特定劇情里,媳婦總要這樣說丈夫的,譬如,我在里面特別辛苦地生孩子你作為丈夫居然絲毫不關(guān)心!,再譬如,我辛辛苦苦上班帶孩子你竟然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等等,楚寒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顧驕說了什么。 被什么?閹? 顧驕哭了一下就不哭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楚寒,像是確認(rèn)他還在。 看了一會兒,又繼續(xù)掉眼淚,然后掀開被子光著身子就要跌跌撞撞要往他身邊跑。 楚寒也看著他,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有一雙深深的眼窩,里面似乎是連接著哪里的泉水似得,印象里那眼淚似乎就沒怎么停過。 被子滑落在地,顧驕肌rou漂亮的肩膀上露出幾道略紅的指印,是楚寒昨夜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留下的。 此外,身上跟平常比起來什么區(qū)別都沒有。 該在的也都還在。 楚寒喉結(jié)動了動,往下略掃了一眼,就有些懊惱地錯開眼。 顧驕應(yīng)該是做噩夢了,他嘴里什么話都能說,可自己居然還信了。 不過這個噩夢內(nèi)容,真不愧是顧驕。 撲到自己懷里的人打斷了楚寒的感嘆。 顧驕感受著身下人隔著一層薄薄襯衫透出的溫度,眼前又閃過楚殤羽冰幽幻淚雪無情金主寒解開自己紐扣時,居高臨下的冷傲。 行事風(fēng)格,也太,太讓人害羞了。 咽了口口水,顧驕又開腔了,他嗔怪道,你欺負(fù)我我都說不要了你還非要! 楚寒眼角一抽: 到底是誰說不要了還非要啊? 他這衣服下面,還有一塊好的皮rou嗎? 楚寒神色莫名,在顧驕眼里,就跟夢里的冷漠無情如出一轍,顧驕暈暈乎乎哆哆嗦嗦地捂住自己胸口,又怕人走了,另一只手牢牢抓著楚寒的袖子,真的不要了嚶嚶嚶。 楚寒終于察覺到了不對,他把話咽回去,伸手探了探顧驕的額頭。 燙的。 怪不得都胡言亂語了。 原來是發(fā)燒了。 縱欲過度,發(fā)燒了。 楚寒勉強支了支酸疼的腰,無奈又想笑地看顧驕一眼,就把哭唧唧的懷中人一把抱起來,要放回床上。 顧驕看到床就忍不住瑟瑟發(fā)抖,他不可置信地問,阿寒,你好狠的心,我都這樣求你了,你都不放過我嗎? 楚寒失語,一邊掀開被子把人放下一邊思索最近的藥店在哪里。 而顧驕很快就接受了現(xiàn)實,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作為金絲雀要有金絲雀的職業(yè)道德。 他乖乖地躺下去,把才披上的衣服拉開,露出自己的身體,他語氣沉痛,一副甘受磨難還要忍氣吞聲的樣子,既然你想,那就來吧,我其實還可以再來兩次。 楚寒: 想什么? 來什么? 兩次什么? 楚寒移開目光,面無表情地在顧驕腦瓜上敲了一下,把被角掖好。 他真不知道顧驕每天都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顧驕最怕什么。 楚寒認(rèn)真地看了看顧驕,溫聲說:嬌嬌,乖乖呆著,我去買點退燒藥。 藥字出口,顧驕明顯抖了抖。 他慌了他慌了。 他一把抱住楚寒緊致勁瘦的的腰身,阿寒,要不你還是玩弄我吧,沒關(guān)系的,真沒關(guān)系的,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楚寒拒絕了對方發(fā)出的玩弄請求。 顧驕看著楚寒穿上外套準(zhǔn)備出門,還試圖用真情打動他:阿寒不要這樣嘛,我的命好苦啊嚶嚶嚶。 楚寒微笑起來,他的笑意里帶著一絲輕松的愉悅,說:沒事,藥更苦。 顧驕: 這可能,就是命吧。 顧驕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感受了一下,又露出來一雙明亮澄澈的大眼睛,他有點羞澀地說:那,阿寒你再買點那種藥膏吧。 楚寒一愣,什么藥膏? 顧驕說:就是人家那里,被你玩弄得都 楚寒嘭地一聲,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了門。 被留在旅館的顧驕默默地思考了下人生。 他有些難過地想,其實有的時候,阿寒也不是那么完美。 就比如剛剛。 顧驕害怕的東西很多,比如癩□□,陰天時的昏暗走廊,夜晚樹林映在窗簾上的影子,還有,吃藥。 但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是要頂天立地的。 頂天立地都不怕,怎么可以害怕這個那個亂七八糟的呢?怎么可以害怕吃藥呢? 顧驕把這個責(zé)任都?xì)w咎在他爸媽身上,沒辦法,他的童年陰影,基本都是他爸媽給的。 眾所周知,顧驕很嬌,而這個嬌,還體現(xiàn)在他年少時孱弱的體質(zhì)上。 顧驕雖然現(xiàn)在長得挺拔英俊,看著一記嚶嚶拳能打死一頭牛牛蛙。 但他小時候,就是大病大災(zāi)沒有,小病小患不斷的典范。 他總是生病,總是生病,最可憐的時候,一整年鼻子都不是通的。 小孩兒當(dāng)時血管又細(xì),不能打針。 以至于顧家專門有個藥箱是為顧驕準(zhǔn)備的,里面琳瑯滿目,與一般的藥店有過之而不及。 而在小顧驕被他的小美人魚豢養(yǎng)一周后再被迫回家,他很悲傷地,生病了。 不是什么浪漫的相思成疾。 就是晚上衣服穿得少還想偷偷往外跑,然后翻小柵欄時不小心掛上邊了。 掛上邊又吹了會兒風(fēng),吹感冒了。 感冒要吃感冒藥,顧家那時的感冒藥,都是整粒整粒的藥丸。 效果很好,塊頭很大。 一粒藥,大人吞下去都費勁,更別說細(xì)嗓子眼的小孩兒。 一天三頓感冒藥,顧驕一天能卡三次喉嚨。 又苦又疼,顧驕不樂意吃了,顧家夫婦就想著,把藥掰成兩半。 再然后,顧驕一天三頓感冒藥,能卡六次喉嚨。 那哭得哇,楚寒聞聲而至,親好幾口才停。 好不容易不哭了,一粒感冒藥再下去,眼淚水又吱哇往外冒。 等顧驕卡了好幾年各種各樣的藥丸后,他突然意識到,有一種東西叫沖劑。 然后他去問他爸媽,他爸媽很愧疚,表示忘了有這么一回事了。 再然后,顧驕發(fā)現(xiàn),沖劑也不成,沖劑是苦的。 一個是物理傷害,一個是魔法傷害,半斤八兩。 視線幽幽地落在窗臺上,顧驕想,藥這個東西,他顧嬌嬌就是病死,死外面,從著跳下去,不會吃一點! 想就只是想想而已,很快就打臉了。 顧驕面對著堅定送到自己唇邊的杯沿,和一臉嚴(yán)肅的楚寒。 這個世界上誰能拒絕楚寒呢?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拒絕楚寒嗎? 就算有也不會是他。 顧驕皺了皺鼻子,喝掉有獎勵嗎? 楚寒不置可否,說:不喝掉有懲罰。 憶往昔,顧驕曾經(jīng)獲得的懲罰有:小學(xué)試卷、初中試卷、高中試卷 如果楚寒想,大學(xué)試卷也不是搞不到。 何必讓自己找事兒呢?開開心心地活著不好嗎? 顧驕咬咬牙,把藥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正要閉眼忍受折磨不苦耶。 雖然也不能算好喝,但絕對是有些甜味兒的。 顧驕舔了舔唇,懵懵地抬頭,楚寒挪揄地乜他一眼,藥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面兒童專用和蘋果味幾個字明明白白。 果然,天底下沒有比阿寒更完美的人了! 吃完藥,在顧驕的堅持下,他們還是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楚寒沒有選擇火車也沒有選擇輪船,他直接打車從鎮(zhèn)子到最近城市的機場。 事實證明,在這些方面,顧驕的腦回路總是忘了轉(zhuǎn)彎。 因為藥效的緣故,顧驕一路上都很安靜,他乖乖地靠在楚寒肩上當(dāng)活體掛件,再睜開眼,眼前就是熟悉的京都。 這個季節(jié),京都的風(fēng)已經(jīng)很溫柔了,夾雜著絨絨的柳絮,落在身上微微有些暖意。 顧驕戴著口罩,腿腳因睡意還有些綿軟,他被楚寒半扶著帶出來,像個迷了路的乖小孩。 乖小孩往機場門口瞥一眼,就不乖了。 顧驕身形微晃,嬌弱地靠在楚寒肩上,表示,阿寒,我剛剛呼吸了一口京都的空氣,突然覺得我這個病加重了,我剛才只是有點頭疼,現(xiàn)在是特別特別特別頭疼。 楚寒:? 顧驕又迅速地說出了原因和解決方案,這說明京都不適合生病了的我,這里風(fēng)水不好,我們得去別的地方我的病才能好。 楚寒:? 這個場景是不是有些熟悉啊? 顧驕表示:我們?nèi)ピ颇习桑F(xiàn)在正是百花盛開的好時候,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東南西北,只要你想去,我都可以呀! 你想上天嗎? 顧驕想了想,盲目支持道,你想也可以,我們在天一對比翼鳥,在地一對旱鴨子。 哥,你想多了。 這幽幽得讓人頭皮再次發(fā)麻的哀怨嗓音屬于顧驕。 顧驕微笑,哥,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看見我了。 顧驕:要完。 楚寒:哦吼。 作者有話要說: 改一天了放過孩子吧給審核大大磕頭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orz 上次沒過肯定是因為磕得不夠響這里再補幾個響的!哐哐哐哐哐哐哐哐orz 真沒東西了全刪完了不要鎖了求求了哐哐哐哐哐orz 實在不行把違規(guī)的全標(biāo)了吧靠自己臣妾真的做不到哇哐哐哐哐哐哐哐哐orz 第33章 男狐貍精 顧傲一個箭步, 罪惡的毒手就朝著顧驕的領(lǐng)子伸過來了。 他從來拎顧驕跟拎小雞崽似的,快狠準(zhǔn),手到擒來。 但這次, 顧小雞崽驕并沒有被他拎住命運的后頸皮。 因為楚寒。 顧傲黑著臉來勢洶洶, 一看就不是知道輕重的, 楚寒下意識就把顧驕往自己身后拉。 然后才反映過來, 眼前的人是顧驕的弟弟。 面對著失了手后一臉不可置信的顧傲,楚寒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解釋道:嬌嬌有點不舒服。 顧傲臉上疑惑更重。 騙鬼呢。 他哥臉色紅潤,一看就是剛睡飽的身心俱爽。 哦, 被楚寒護(hù)著, 他哥臉色就更紅潤了。 可以說是容光煥發(fā)的顧驕見楚寒護(hù)著自己,心里嘭嘭嘭地炸出小花。 他樂滋滋地把手扣在楚寒腰上,下巴抵著楚寒的肩膀, 明明身處機場,腦子里,前方卻是波濤洶涌的深海。 rou絲寒靠著他,深情款款, 杰克~ 他就回望他,纏綿悱惻, rou絲~ rou絲寒:你jump~ 杰克驕:我也jump~ 畫面一轉(zhuǎn),他們是江湖上一對遭人羨嫉的神仙眷侶, 大俠美人。 他身負(fù)重傷, 楚美人身負(fù)著他, 兩人持劍而逃,被一群黑衣人追殺至小樹林。 顧大俠奄奄一息:快走,去一個他們找不到你的地方忘了我也忘了愛 可楚美人卻斷而拒絕, 他橫刀身前,絕美的面容上一派不畏生死的凜然,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帶你走! 這是什么? 都說厭了這個,就是愛情。 哪怕前面是深淵,楚寒也會把他護(hù)在身后。 顧深淵傲看著他哥一臉恍惚,然后突然傻笑出聲。 顧傲皺眉,委婉地問:哥!你是腦子不舒服? 顧驕回神,頗有點回味地咂咂嘴,瞪顧傲一眼,說,不是,我眼睛不舒服! 顧傲睜大了眼,質(zhì)問道:是看到我不舒服嗎? 顧驕: 啊,被發(fā)現(xiàn)了。 顧驕心虛,沒敢說話。 同時又有點擔(dān)心地看顧傲。 他弟弟,可是小時候可是一生氣,就會跳噴泉的存在。 顧驕有點擔(dān)心,顧傲沒接到他,晚上回去會不會又往噴泉里扎。 可,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啊。 他弟弟怎么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可意料之外的,顧傲卻沉默了。 他怔怔地看著躲在楚寒身后的顧驕,垂了垂眼,糊在臉上的強硬和冷傲片片剝落,難以掩飾地露出里面零零星星的難過和失落。 顧傲的年紀(jì)很小,常年要在公司走動的緣故,衣柜里早早就舍棄了休閑的衛(wèi)衣牛仔褲,那點未經(jīng)事的稚嫩和年少,也早就被居于上位的嚴(yán)肅氣場和西裝領(lǐng)帶遮掩干凈。 在顧驕的印象里,除了出現(xiàn)在各種場合抓他回家之外就不理會他的顧傲,和很久之前跟著他身后號召著爸媽一起爬爬爬的顧傲,其實是不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分割開的兩個人。 他見慣了長大后的顧傲氣盛銳利的樣子,眼神深不可測,目光咄咄逼人。 可眼前難掩落寞的顧傲,跟很多年前的小顧傲慢慢重合。 他比他早學(xué)會說話多久,就多喊了多久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