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可一張嘴就是自己都不敢聽的曖昧低喘。 下一刻,顧驕幾乎要把自己的耳朵貼在楚寒嘴邊,他認真地聽著,然后飛快地把臉埋在楚寒肩窩,嗡聲嗡氣地說,阿寒,你這樣叫,我好害羞呀。 楚寒:你倒是先撒開我! 顧驕嘴上說著害羞,動作卻不停,將楚寒好不容易要說出口的詞句碾得破碎凌亂。 在最后的最后,顧驕輕吻楚寒的額頭,將依舊濕潤的手指嵌進楚寒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楚寒的縱容是他不自知的勾引,看著身下眼睫緊閉的心上人,顧驕垂下眼,睫毛輕顫,擋住眼里的清明。 這是他的阿寒。他的。 第13章 冒熱氣 顧驕來勢洶洶,楚寒身上的吻痕整整一周才徹底消干凈。 對此,顧驕其實覺得有點可惜。 他真的很喜歡楚寒身上帶著他留下的印記,伸手都能看見手腕上清晰的紅痕,雪白雪白的皮膚上一點一點的,像泅了花汁。 但楚寒明顯不喜歡,他的不喜歡表現在醉后第二天早上一腳把顧驕蹬下床,幾個晚上都鎖死了房門,并把家里所有的酒柜都關起來。 顧驕跟在楚寒后面看他關上地窖的門,感覺楚寒親手關上天堂的大門。 回首哪一次做羞羞的事情,不是喝醉了的? 要么是他醉了要么楚寒醉了,這樣看,那哪里是酒!這明明是快樂的號角! 顧驕牽住楚寒的衣角,撒嬌似的倒歪理邪說,阿寒,喝酒其實會變聰明。 楚寒:怎么說? 顧驕自豪地挺起胸口,說:以前有一次,我不小心給傲傲考試前喝酒了,他考了班級前十名呢! 楚寒一言難盡: 看著顧驕無辜茫然的表情,要不是楚寒知道真相,差點就信了。 只是真相似乎跟顧驕說的,好像有點很是明顯的區別。 顧驕說的事發生在十年前的一個雪天,顧傲要考一個還挺重要的試,關系到一次國外的夏令營。 天太冷了,滴水成冰,顧傲分到的那個考場還沒有暖氣,而顧驕當時是看水滸傳還是什么來著,知道了喝酒能暖身子。 顧驕從來都是理論應用實踐的一把好手,他就趁著大人們不注意,偷偷鉆了酒窖據說怕被發現,還是拿的白酒。 酒灌水壺里,他拿去給顧傲,說這個是喝了就會很暖和的好東西。 當時,顧驕的不靠譜還沒那么一目了然,顧傲又還是個哥哥說啥就是啥、說火苗是甜的都能上嘴舔一口的傻白甜。 于是站在考場門口,顧傲氣吞山河地咽了一口他哥給的好東西,下車歪歪扭扭地走了兩步,當場就倒下去了。 給司機劉叔嚇得夠嗆,以為他家小少爺給啥玩意藥死了,當場打的120。 等顧傲洗完胃出來,第一場考試都結束了。 不過說顧傲考了班級前十,倒是確有其事,可要知道,顧傲平時可從來沒掉出過年級前五。 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楚寒最開始聽到的版本,是顧傲在學校門口喝了一口水,生生被嗆暈了。 楚寒真不知道,這么多年,顧驕到底對他弟有什么誤解。 不過也可能是顧傲覺得丟臉,什么都沒告訴過他。 雖然確實也挺丟臉的。 楚寒教育顧驕:酗酒會變笨。 顧驕被楚寒莫名有幾分慈愛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哆嗦,他慫慫地說,小、小酌怡情。 楚寒果斷:不可以酌。 顧驕:嚶。 楚寒:乖。 幾句話,否決了顧驕再以喝醉了親近楚寒的方式。 他感覺到了,那顆在自己胸腔里跳動的小心心,這周第三百二十九次為楚寒碎開。 顧驕委屈巴巴,覺得自己能立馬來個托馬斯飛旋大哭。 可能是因為他發出的聲音實在太過明顯太過可憐,楚寒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安撫他。 顧驕低著腦袋,濃密的睫毛都低低壓著,整個人又像被主人踹了一腳的垂頭喪氣的大狗了。 察覺到楚寒轉身,顧驕更深地低下頭,沒有扎起的頭發耷拉下來,在臉上落了層悲傷的陰影。 每一根發絲都沮喪,連呼吸都委屈。 這讓楚寒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 可是平時也不見顧驕喝酒啊。 他真的不喜歡顧驕喝酒,顧驕喝酒的樣子..楚寒想到顧驕醉醺醺地扒在云邈身上的樣子,呃,感覺很陌生。 楚寒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哦,他想揍顧驕,把顧驕揍哭。 如果那天晚上自己不在,然后顧驕喝醉了想揍哭顧驕的感覺更強烈了。 先揍哭,然后..楚寒搖了搖頭,自己是跟顧驕待在一起久了,都被他洗腦了。 也太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顧驕每次喝醉了就知道把他往床上拐,太兇太能折騰,楚寒還不能拒絕。 楚寒不能接受第二天醒過來,身體里還有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存在。 更不能接受被那種東西脹醒。 完全不能接受。 但是別的看著顧驕還是一副這個世界再也不會好了的樣子,楚寒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微微仰起頭,在顧驕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一觸即分的吻,像一陣暖軟的春風。 楚寒主動的,第一個吻。 顧驕愣住了。 他捂住臉,從指縫里悄咪咪地看楚寒,人傻了。 沒一會兒,顧驕的臉連帶著脖子都紅透了,楚寒感覺自己能看到他頭上騰騰冒著的熱氣。 這時候倒是異常的純情。 顧驕嬌羞地喊:阿寒 楚寒被他直愣愣的目光也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他咳了一聲,說:那個,跳起來親在嘴唇上什么的,還是..太難了。 異常純情的顧驕卻說:顧家也有好多酒的! 楚寒:? 顧驕興奮道:我帶阿寒去把那些都鎖起來,然后阿寒再親我一下好不好? 楚寒: 這下,是楚寒的頭上冒熱氣了。 直到楚寒接到試戲通知的時候,顧驕也沒有說服任何人滿足他帶資入組的愿望。 任何人里,包括楚寒。 顧驕早在回來第一天就把所有錢都硬塞給楚寒了,別說那些卡,連零零碎碎存了好幾年的小熊存錢罐都沒放過。 錢都給楚寒,顧驕是真情實感的愿意,可錢到用時才發現,顧驕也是真情實感的沒錢了。 身無分文的顧驕不敢暴露自己已經是個窮光蛋的事實,對著楚寒磨磨唧唧地試探了小半句,就被楚寒臉上多日不見的冷淡神色凍了個底朝天。 所以在楚寒在屋里試戲,顧驕只能蹲在院子里的墻根處發呆。 跟顧驕一起發呆的人還有好多,大家排排蹲。 顧驕跟別人不同,別人是試鏡穿的少,春風料峭中受不住找個地方避冷,顧驕穿的很厚實,單純是因為懶得動。 蹲在顧驕旁邊的蘇成吸了吸鼻子,完全沒想到是這么個情況,他本來是作為經紀人陪楚寒來的,他以為來了就能走,結果就被抓了壯丁。 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資本家的哥哥,也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也不知道顧小少爺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蹲這兒盡聽他唉聲嘆氣了。 唉,瞧焉了吧唧的這樣兒,平日里再胡鬧再張狂,到底還是個孩子呢。 這樣想著,蘇成心軟了。 他往顧驕旁邊挪挪,正準備說什么安慰的話,就聽顧驕又長長地嘆一口氣,沉痛地說,原來當導演的都這么窮啊。 蘇成: 第14章 生命在于運動 蘇成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睜開眼瞅瞅,那假山,那大水池子,那樹,還有那許多花花草草,你管這叫窮? 資本來到這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 每個毛孔! 你臟了你聽到了嗎?! 想來是沒聽到的,因為蘇成單方面地屏蔽了顧驕。 可他不想理顧驕,顧驕又要cue他。 顧驕問,蘇成,你說,我要是給他投個幾百萬,他能不能直接讓我去跟楚寒演小情侶啊。 蘇成: 蘇成:您不投個幾百萬,跟寒哥也是小情侶。 顧驕噎了噎,他目光復雜地看蘇成一眼,你不懂。 蘇成:他不想懂! 他只想,顧驕當時非要他給楚寒當經紀人的時候,怎么就不知道薅個幾百萬? 又過了一會兒,顧驕沉痛地嘆氣,問,蘇成,你看我長得帥嗎? 蘇成:話題跳的有點快。 蘇成警惕地看著顧驕,可顧驕表情很認真。 天底下的資本家沒有不帥的,資本家的哥哥同理。 蘇成:帥。 顧驕:詳細點? 蘇成:呵,您是要我給您來一段? 完全聽不出來諷刺意味的顧驕:來呀來呀。 然后又問:你成嗎? 好多年都沒見過這么會順桿兒爬的主了。 蘇成心想,要不是自己在天橋賣過藝,這會兒面子能摔地上摔八瓣。 男人不能說不行,為了男人的尊嚴,蘇成站起身來,扎了個馬步。 那您可就得聽好咯 蘇成:我看您容貌非凡,端得劍眉星眸、挺鼻薄唇、面如冠玉、風華月貌、玉質金相! 好一個是清新俊逸、瀟灑英俊、俊美無儔、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淡定優雅、飄逸寧人、氣宇軒昂的俏才郎! 顧驕:好! 蘇成:我再看,我看您儀態逸群,端得衣冠楚楚、儀表堂堂、神采奕奕、威風凜凜、風度翩翩、文質彬彬、落落大方! 顧驕:好! 蘇成繼續夸道:我看您是位淑人君子、風流才子堪比那個城北的徐公、擲果的潘安 顧驕噼里啪啦地鼓起掌來,再來一個! 蘇成: 來不了了,再來就要背氣了。 面如菜色地蹲回去,顧驕一臉新奇地看他,不等開口,蘇成就連連擺手:承讓承讓,都是為了生活,為了生活。 顧驕搖頭:不是,我是想問,既然我那么容貌非凡儀態逸群什么什么的,你要不要簽我當藝人? 蘇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資本家的哥哥失了智了! 蘇成伸出指頭指向院內一角,微笑,您看到那邊那池子了嗎? 顧驕點頭。 蘇成繼續微笑,您弟弟說過了,我今兒點了頭,您明天再跟寒哥過來,就能在那看到個麻袋浮著。 顧驕:? 蘇成:里邊裝著我。 顧驕: 是顧傲的風格,反正都得折一個。 顧驕不想理他了。 一點都沒有窺探美玉的品質,一點都沒有臨危不懼的精神,一點都 一點都挑不出來瑕疵的秋千! 顧驕的吸引力完全被池塘邊的假山邊的大樹上掛著的秋千吸引了。 掛在樹上的! 上面還有粉紅色的小花花! 一看就特別適合他去坐著。 再一看,緣分讓他們相遇,緣分還讓上邊還沒人。 秋千似乎在對他說:你,就是我在等的那個人! 他不忍心辜負它,也不愿意辜負它。顧驕知道,自己就是如此的善良,不忍心辜負任何事物,哪怕只是個小小的秋千。 蘇成見顧驕失了神地往那邊去,急忙去攔:小祖宗,可別啊,這水深著呢,舉身赴清池不是這個赴法兒 顧驕卻突然認真地看他,蘇成,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生命在于運動。 蘇成: 再再然后,楚寒從屋里出來時,就看見一群人圍在院子一角,饒有興致地不知道在瞧什么。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往別處去了。 可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也不見蘇成和顧驕,楚寒恍然,他忘了顧驕喜歡湊熱鬧。 再走過去,一看,哦,顧驕就是那個熱鬧。 顧驕在秋千上蕩得老高老遠,最遠處下邊是波光粼粼的半個池塘。 而他后面的蘇成站在岸邊,頭發亂了西裝皺了,一臉生無可戀地用力推著,像頭勤勤懇懇為了生活奔波的老黃牛。 楚寒: 其實顧驕本人,在外人面前還是很能裝的。 就,酷哥人設,顧驕最愛。 知道為什么顧驕染金色頭發嗎,因為他最喜歡的鳴人,酷哥。 知道為什么顧驕只有家居服是粉色,常服都是黑白灰嗎,因為深沉的黑白灰,酷哥。 算是顧驕的一種小癖好吧,他熱衷于給自己營造出這種強大且不好接近的人設,不過一旦有親近可以依靠的人,就立馬能從黑暗之神黑魔仙變身成甜了吧唧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