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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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紫金魚符掌管禁軍翊衛及天下兵馬的大將軍而言,下官實在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王瑾晨與之打迷糊。 丘神勣瞇著笑臉,剛剛那個小官應該將外頭的事都向王主簿通報了吧,王主簿還真是恪盡職守。 司刑寺事務繁多,下官才剛接手,不敢怠慢。 那我也不與你繞彎子,奉殿下教旨,將亂黨范履冰打入天牢,奉詔治獄,交侍御史來俊臣、秋官侍郎周興以及司刑寺王主簿您一同審理。丘神勣拍了拍手,一名符節謁者走入房內,將手里所持的詔獄符節示出。 王瑾晨看著符節僵在原地,下官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簿,范履冰是宰相,這不在下官職責內...很快王瑾晨便頓住,瞧了瞧窗外,走近問道:殿下有什么示意嗎? 王主簿好生聰慧,不愧為皇太后殿下看中的人。丘神勣撐著扶手站起接過謁者手里的符節將其屏退,端詳著符節緩緩走到王瑾晨身側,范履冰歷太.祖太宗高宗三帝,與蘇良嗣一樣,于朝根基極深頗得民心,一直以來都素有威望,但是呢,丘神勣意味深長的盯著王瑾晨,王主簿應該知道殿下想要成就千秋大業必然要先清除障礙,所以交給來俊臣與周興兩大酷吏審問,但是殿下不想趕盡殺絕,況且范履冰年事已高掀不起什么風浪,殿下說了,點到為止即可。 王瑾晨側頭與其對視,皺起眉頭的眸子里充滿了質疑,丘神勣楞盯著,旋即笑道:王主簿好風儀,讀書人的書香氣息,怎是姓薛的那種人可以比的呢,怪不得皇太后殿下會如此器重。 王瑾晨將頭撇過,丘神勣朝前走了幾步,視線盯在主簿辦公的桌案上旋即抬手將符節遞到王瑾晨跟前,王主簿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找殿下驗證。 符節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金字,王瑾晨便拱手低頭笑道:丘將軍是皇太后殿下的心腹大將,下官當然深信不疑。 丘神勣哼笑著回頭,王主簿出身腐書網,自幼飽讀詩書,讀書人的忠骨我是信的,范公乃一代良相當世之賢臣,若死于酷吏之手,想必王主簿也會日夜寢食難安吧? 勞煩將軍替下官回稟皇太后殿下,君命不敢違,臣一定不負殿下信任與器重。 王主簿是個聰明人,本官一定會回稟殿下的,日后王主簿若是封侯拜相,可莫要忘了我丘敦。 同朝為官,一同為皇太后效力,下官還要仰仗丘將軍呢,丘將軍這樣的大人物下官巴結都來不及又怎敢忘。 丘神勣望著眼前年紀不大但是學會了官場那一套油腔滑調的少年回笑道:以殿對主簿的恩寵,日后誰巴結誰還不一定呢。 司刑寺大牢 牢外艷陽高照,而牢內卻陰森幽暗,即便為上牢也是不見天日,黑色的六合靴踩在沙土上很快就沾染了一層灰塵。 見過王主簿。 你是獄丞? 是,剛剛接到消息,已經將犯人獨立關押到旁處了,主簿請隨下官來,獄丞伸長脖子,兩位御史沒有來嗎? 王瑾晨搖頭,我是臨時授命,并不知道他們。 獄丞瞧了瞧左右旋即湊近極小聲的好心提醒道:您若與他們不熟,辦完案便離他們遠些吧,民間的傳聞想來主簿您也聽過。 我知道。 主簿這邊請。獄丞將其帶往牢獄深處,光線愈加昏暗不得不點燃一盞油燈引路,走到刑房時讓這個從未進過牢房的人不寒而栗,石磚砌的墻面上掛滿了各種逼供用刑具,熊熊燃燒的炭火上灼燒著幾把已經發紅發亮的鐵烙。 墻面上還有沒有清理干凈的血跡,幾個獄卒坐在里面打盹,獄丞瞧見后眉頭大皺,混賬東西,竟敢在這兒睡覺? 獄卒們被罵聲驚醒,旋即揉了揉眼睛,獄丞... 獄丞臉色難堪道:還不過來見過王主簿。 幾個獄卒連忙起身扶正帽子上前,見過王主簿。 王瑾晨盯著刑具沒有回話,憂心忡忡道:范公在哪兒? 下官這就帶您去。 幾個獄丞摸著腦袋不明所以,看來這位新任主簿也不怎么樣。 是啊,剛剛他瞧見這些東西臉都嚇白了。 白發老臣脫去公服與幞頭,散著滿頭白發端坐在牢房的石床上,幾只老鼠從洞口躥出跑到一只有缺口的破碗旁覓食。 把門打開。王瑾晨道。 獄丞握著鑰匙有些猶豫,上面有所交代,這兩位長官還未到,下官不好... 王瑾晨將符節拿出,天子信物,見符節如天子親臨,此案,本官亦有權力接管。 獄丞見符節旋即屈膝叩首,起身將牢門打開,極為識趣道:下官在外面等候。 我不懂。王瑾晨走到白發老翁身前,明知是死路,您為什么還要自掘墳墓。 老夫宦海沉浮一個甲子,到如今這個年紀早已經活夠,良嗣死的時候我就有所覺悟,若以死諫能喚醒大唐子民的忠魂,死又何妨,你是一個讀書人,不會不明白這些道理。 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同,您有您想做的事,皇太后也是,您可以為了自己的忠心舍棄性命,皇太后也能為了自己的野心排除萬難,我也可以為了自己心中所念而甘愿涉險,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平判的標準從來都不是對錯。王瑾晨捏著手里的符節,殿下下令命我審您。 范履冰緊閉著雙眼,她在試探你。 丘神勣帶話說殿下不希望范公您出事,所以才命我與來俊臣一同審您。 范履冰冷笑一聲,論起權謀,滿朝文武誰又能斗得過她。 丘神勣說了謊,但是無論他說不說,對我而言這都是一道難題,我參與了這件案子,若果像徐有功那樣與殿下力爭救下了您,我便從此失信于殿下,可若我袖手旁觀,便會背上與來周一樣的惡名,我又是執法官,恐怕新酷吏之名,我從此就逃不開了。 范履冰睜開雙眼,重新打量著王瑾晨,你想好怎么自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范和蘇都是歷史人物(我沒有亂改歷史人物哈) 第52章 與虎謀 王瑾晨搖頭,并沒有,正如您所說,這天底下沒有人可以斗得過皇太后,我能做的只有順從,比起名聲,我更想活著,哪怕成為人人唾棄的jian佞之臣我也要先保住性命,您活了大半輩子,見過了大唐從無到有,見證了江山的繁華,可是我沒有,所以我不想死,我希望范公維護大唐李氏基業反對的是篡權者,而不是女子當政這一點。 篡權者人神共誅,女子善妒,為政必生禍亂,女子當政,為天理所不容,范履冰睜著冰冷的雙眼,她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要如此維護一個亂臣賊子,僅僅是因為怕死嗎? 這就是為什么皇太后非要當這皇帝不可的原因,傲骨,并非男人特有,我維護的并非亂臣賊子,而是在周禮儒家之下,世間最為欠缺的公道。王瑾晨振振有詞道。 老翁卻并不認可,一派胡言,連孔夫子都遵循崇尚周禮,違背圣人之制,這個天下必將大亂... 那是你們認為的,王瑾晨爭執道,范公忠諫敢言,不畏權勢,是當世之良相,卻有一個與世人一樣的通病。 來御史,周侍郎,罪人范氏就關押在此處,司刑主簿也在。獄丞將兩個中年綠袍男子帶入牢中,態度明顯更加恭敬。 范相公,別來無恙啊!一入內,二人便一副陰陽怪氣之姿。 呸!范履冰鄙夷道,兩個地痞流氓,無恥jian詐之輩。 入內的人并沒有因為老臣的話而發怒,反而笑吟吟的走上前,沒有想到昔日不可一世的高門宰相,也會有一天落到我這個賣餅之人的手中。 妖后的走狗,終有一日會不得好死。 我們最終會如何,恐怕你范履冰再也沒機會知曉了。周興揣著雙手走到范履冰跟前。 呸! 周興閉上眼睛伸出袖子里的手擦了擦臉,睜著狠厲的眸子怒道:老頭兒,你自找的。 嘿嘿嘿。來俊臣走上前,湊攏小聲道:旁側還有人呢。 王瑾晨站在旁側一直未出聲,直到二人將視線轉移才拱手道:見過來御史,周侍郎。 范履冰呵道:與此等jian佞酷吏為伍,你們瑯琊王氏名聲將要盡失,也會令你的族人與后世永遠抬不起頭。 老頭兒,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莫要因你一人之過而讓三位令郎一同遭難。 來俊臣走到王瑾晨跟前,笑瞇著眼睛打量道:先前幾次也瞧過宣德郎的風姿,但都只在遠處,今日得見,宣德郎才貌雙全,就連男人見了,也少有不心動的。 王瑾晨聽后洋裝笑臉,侍御史謬贊,下官資質鄙陋,都是皇太后殿下抬舉,幸得天恩。 王主簿好眼光,殿下可是千百年來都鮮有的明主,這些凡夫俗子懂個什么呀。來俊臣小聲道,咱們日后同朝為官,一同為殿下效力,此次詔獄殿下特意降旨命王主簿同審,王主簿可謂是圣眷正隆,許我等日后還要仰仗王主簿呢。 比起圣眷,來御史與周侍郎才是皇太后殿下的心腹大臣,幾大酷吏臭名昭著,肅政臺直隸天子,王瑾晨不敢得罪,說到仰仗,還望兩位恩府多多提攜下官才是。 那是自然。來俊臣朝牢門外喚道,將亂黨押往刑房,旋即又朝王瑾晨道:這罪狀還要勞煩王主簿出些力氣。 王瑾晨想起來,這二人都是目不識丁的無賴出身,旋即點頭,這是下官職責所在。 四月,丁巳,春官尚書、同平章事范履冰下獄,自盡于獄中,消息傳出,使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歷任多朝的元老大臣紛紛請老致仕。 太初宮 夕陽散落在太初宮,沿著方底圓頂的明堂往西,官員們的影子被拉的斜長,高內侍,麻煩替下官通傳一聲。 殿下正在與大臣們商議政務,王主簿請稍等。 內臣高延福入殿道:啟奏皇太后殿下,司刑主簿王瑾晨求見。 皇太后遂屏退秋官尚書李輕舟,卿先回去吧,近日周興在司刑寺審理范履冰一案,秋官便要多勞李卿。 喏,殿下仁壽,臣告退。 紫袍退出大殿,瞧了一眼等候宣召的年輕官員,語重心長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尚且年輕,不該急躁,更不應鋌而走險,我記得你并不是一個慕權貪戀虛名之人。 下官知道。 三娘一直心心念念著你,我不希望你如此年輕就折在官場上,你入京已久,我一直不得空,也沒有機會找你,今后你在法司當差,你我碰面的機會便也多了,晚上到家里來吃飯吧,我會派人來接你。 王瑾晨想拒絕,但是自己還有欠有一個人情在李輕舟身上,是。 你的事,我多多少有所耳聞,你與三娘是一同長大的,她的心思你也清楚,我之所以幫你,便是看在她哀求的份上,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的一片真心。 李尚書,我... 王主簿,皇太后殿下召見。出來通傳的內臣將王瑾晨尚未說完的話打斷。 王瑾晨只好抱著一本簿子輕點頭,下官先進殿了。 武成殿內極為安靜,香爐內的青煙環繞在蟠龍柱上,王瑾晨緊攥著簿子上前,臣司刑主簿王瑾晨叩見皇太后殿下,殿下萬福。 范履冰的罪行羅列清楚了?皇太后沉聲問道。 回殿下,羅列清楚了,臣已立簿,請殿下御覽。王瑾晨將簿子平放在掌心上埋頭。 高延福從臺上走下將簿子轉呈,殿下。 你們都下去吧。皇太后揮手,高延福便帶著內臣與宮人們一一退下。 你害怕嗎?皇太后沒有去翻閱宰相抵罪的簿子,而是盯著臺下躬身站立的年輕官員問道。 王瑾晨低頭拱手道:臣不害怕,臣只是心里有愧疚,但并不后悔。 你既然有愧疚,為何又不后悔?皇太后疑問道。 范始凝是唐臣,一心向著李唐,即便賜還,以他的影響力,朝堂也會掀起不小的風浪,黨爭與叛亂最終受害的都是無辜的百姓,臣是殿下的劍,也是黎民百姓的官,所以無論怎么選,臣都不會猶豫。 你給他定的罪是什么?皇太后盯著簿子。 王瑾晨跪伏,叩首道:回殿下,無罪,禍不及子孫。 皇太后聽后依然沒有去翻閱簿子,眼里也沒有驚訝,只是淡淡的問道:解釋呢? 作為唐臣,范履冰無罪,如今仍是大唐,他自盡表忠,只有作為殿下的臣子,大周的臣子時,他才是逆人,所以臣立了兩份。 吾聽高延福說卿來京已久一直租住在離太初宮極遠的地方。皇太后故意轉移話題,吾記得你們王家雖然沒有高官勛爵,可是也是腐書網的世家,不至于如此吧? 回殿下,臣的祖父是庶出,所以家業并不大,父親早年讀書求仕不成便隨族伯父遷居姑蘇,后又搬回祖宅,神都的繁華連長安都不及,不過臣的俸祿足夠,能有一座小宅子已是滿足。王瑾晨回道。 延福。皇太后喚道。 高延福再次入內,小人在。 這些年朝廷抓捕亂黨逆臣,收回了不少宅子,修文坊有一座空缺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但是也算清幽,空著也是空著,便賞與王卿居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