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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致勃勃:“真的心動啦?好事呀,要我說,你早該重新談一場了, 不然你都不知道森林里有多少好苗子。而且, 小弟弟人不是挺好的,我看他對你也挺來勁的。” 舒意無意識看向窗外。 衣帽間盡頭,是一整面落地窗。雖然大多數時候往外望去, 只能看見霧霾霾的天,但偶爾也會有令人驚艷的景致。 就比如這個時候。 遠處,地平線盡頭, 墜著一輪昏黃的夕陽,最后一點夕輝為周邊的一切勾勒出金邊,云層被暈染成深深淺淺的紅色,拔地而起建筑物的玻璃幕墻反射著柔光。 整個世界仿佛陷入少女的柔軟心事。 “其實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打開了一個傾訴的出口,舒意終于敢說出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困擾, 那個從昨天開始就反反復復纏繞她的心結。 “我有好感的,到底是‘沈晏川’,還是作為我‘男朋友’的沈晏川。” 于姜被繞糊涂了:“有什么不一樣嗎?不都是沈晏川嗎?” 舒意搖頭:“不一樣。” 舒意沒有上過什么正統的表演課程,她的演技,多數是自己琢磨來的野路子。 其中,她覺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情感代入。 當她飾演一個角色的時候,她就會把自己完全代入那個角色,揣摩體會那個角色的心境,把自己變成那個人。 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因為戲演完了,她卻還在情緒里。 錄制《天生一對》時,有那么一些時刻,她會覺得,自己就是沈晏川真實的女朋友。 而作為一個男朋友,沈晏川實在非常優秀。 他貼心的小舉動,偶爾的驚喜,大方的維護,都讓人心動。 可這些心動,究竟是她為了沈晏川而心動,還是她早已經預設好了自己是沈晏川的女朋友,演出來的心動。 舒意自己也有點模糊了。 “這……”于姜也被弄迷糊了,“可是,沈晏川一直是沈晏川啊。” 她說完,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氣餒地揮揮手,“算了,你的情況太復雜了,超出我大腦理解范圍。我還是給你挑禮服吧。” 舒意笑笑,順從地站起來。 - 黑色賓利緩緩滑入鷺湖公館,停在紅毯前。 說是酒會,其實說慈善晚宴更合適。 一手創辦國內頂尖時尚刊物,在全球出版發行逾100家雜志品牌的傳媒集團大亨為了慶祝自己母親的六十大壽,特意舉辦了這樣一場以慈善為主的商業酒會。 既然是慈善晚宴,少不了邀請一些時尚圈達人和明星助陣。 是以,紅毯兩邊早就蹲守了不少時尚記者。 此時見來了輛車,不少記者紛紛端起手里的長-槍短炮。 車門打開,先邁出來的是一雙蹬著Lattanzi定制褐色小牛皮男鞋的腳。 那雙腳站定,緊接著,上半身也從車里鉆了出來。 全梳上去的頭發打理得一絲不亂,雕刻般的輪廓上眉眼線條格外優秀,他輕一挑眉,上揚的眉腳間露出幾絲輕狂來。 居然是沈晏川。 在場的媒體記者們紛紛按下快門,沈晏川這一身,絕對算得上今晚全場的最佳著裝。 沈晏川卻沒有急著走。 他轉過身,一只手墊在車門處,另一只手伸出來,是個“請”的姿勢。 一只蔥白的手輕輕搭上來。 須臾間,一個身穿裸色貼身長裙的女人也從車廂里鉆了出來。 雖然是裸色長裙,然而那布料里卻混了不少金絲,裙身上更是點綴了不少碎鉆與各色釘珠,光華流轉。 她將一頭長發在腦后挽了個發髻,紅唇艷艷。 活脫脫是“十里洋場醉生夢死”的最佳注腳。 是舒意,居然是舒意? 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要說沈晏川出現,還可以說是因為他的家世,畢竟,盛泰太子爺的身份在圈內早就不脛而走。 可是舒意,前兩天還因為“欺凌烏龍”上了趟熱搜,最佳作品還要追溯到幾年前的金蘭獎最佳女配,最近更是銷聲匿跡幾乎快要淡出娛樂圈的舒意。 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舒意捏緊了手里攥著的手包,搭在沈晏川臂彎的胳膊無意識僵硬一瞬。 沈晏川察覺到,輕輕拍了拍舒意的手背,湊過來安慰到:“沒事,別緊張。這些人肯定都是被你的美貌震驚到了。” 舒意僵著臉笑了笑,假裝被安慰到。 她深吸一口氣,高昂著頭,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鵝般,挽住沈晏川,任由各路媒體拍照,走過了短短一段紅毯。 - 沈晏川帶著舒意進了酒會,卻臨時被一位認識的叔伯叫走敘舊。 臨走前,沈晏川塞了杯果汁給舒意,低聲道:“我很快就回來,別緊張。” 舒意嗔他一眼,“我有那么膽小嗎?” “好。”沈晏川笑道:“我的偶像天下第一厲害。” 舒意端著杯果汁,尋摸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安安靜靜站著。 “舒意?真的是你!”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舒意在心里嘆一聲冤家路窄,強打精神轉過身去。 眼前站著的,一襲張揚紅裙,眉眼精致的美人,不是沈貝又是誰。 沈貝像是想到什么,冷笑一聲:“你居然也能混進來,看來鷺湖公館的安保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嚴謹。” --